第十三章 选择
“英吉尔人如果没有增援在后面的话，只有一千人，阿美拉堡据守不成问题，但对方至少有一名骑士级是难以应对的。”迪丽雅没有直接解答，而是开始分析起敌我兵力对比。 “夏洛特阁下也是骑士级啊！难道她没有信心对付敌人的骑士？” 艾德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似有所悟。 “堡里的士兵们也许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如果提前宣布敌人将要袭击的消息很可能底下会有不同意见，甚至有士兵会准备逃跑，所以夏洛特阁下要等到敌人临近才宣布消息，让所有人没有退路才能誓死一战。”这是安德烈和她一起分析出来的唯一理由。 确实，骑士级战力不对等的话，普通士兵是提不起战意的，大多数人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会选择避战。 就像之前老骑士那场战斗，脱离骑士制约后的双方士兵战斗起来根本就是应付差事，打了半天伤亡都不大，英吉尔一方更是在看到艾德假扮的骑士出现后立刻主动撤退，连试探的想法也没有。 灵能骑士压倒普通士兵，且只能由灵能骑士去对付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 “但在城堡门口时，我明明感觉到了夏洛特身上有灵能探测着我们，那是怎么回事？”艾德依然不解。 “她应该是一名伪骑士，我进来时注意观察了她的亲兵佩戴的丝带，没有看到上面有骑士徽章，而且迪丽雅下午的时候用神术探测过了，附近没有骑士级的存在。” 安德烈向少年解释道，他坐在椅子上，全身放松，眼前的情况出乎意料，令人感到十分无奈。 怪不得，之前老骑士接近的时候刻印曾经发出警告，但这次什么也没有。 艾德此时恍然大悟，由于刻印这几天一直保持沉默，这一点异样完全被他忽视了。 也许是怕艾德不知道，安德烈又向他解释了伪骑士的由来。 在修习过灵能并接受启蒙仪式后，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能成为灵能骑士的，也有极少一部分人由于种种原因而失败的，他们平时对付普通人可以使用出正常的灵能力量，但在战场上与其他正规灵能骑士对战时，不论是自己的灵能增效幅度，还是持续时间等都会大打折扣。 这些人就被称作伪骑士。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法扭转，在经历多次以命相搏的战场厮杀后，如果能够存活下来，灵能都会有大幅增长，达到正常水平，过去不乏伪骑士长年活跃在战场上，最终一战击败灵能骑士获得正名的例子。 “所以说如果夏洛特真是伪骑士，和英吉尔骑士对战的话还是有机会赢的咯？”艾德将信将疑的问道。 安德烈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几率太低了，看样子连她自己也不认为有可能赢吧！因此才会封锁消息的。” “但加上我们呢，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吧，我们不是还有迪丽雅吗，你应该还有增加人战斗力的神术吧！施加在夏洛特身上，不就有行了！”艾德还没忘记自己身边有个位面之子呢，这可是张王牌！ 闻听此言，迪丽雅面对两人希冀的目光为难的摇了摇头，“是有提升战斗力的神术没错，不过我还用的不是很熟，最关键的是，对灵能者施展神术时是不会起效的。此外攻击性神术也是没有的，神不允许放牧人以神术直接攻击自己的羔羊。” 听到迪丽雅坦陈自己神术的种种制约，艾德望着沮丧的小姑娘，心中咒骂着该死的神明。 一旁的安德烈更加失望，他还曾经憧憬过神术的力量，但不能攻击的力量简直就是儿戏，比起眼前的处境，这点更让他痛苦。 咔嗒，被失败打击到的三人没有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直到来人打开了大门才警醒。 夏洛特没有佩戴头盔，身后披上了一件火红的披风，看起来十分英武，她身后的卫兵还带来了三人的晚餐，女军官等到餐盘被放下，卫兵离开后，向他们三人说道。 “你们的情报基本证实了，派出的探哨传回了前方英吉尔人的消息。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过晚餐再走，我猜攻击应该会在凌晨开始，此前你们还有充裕的时间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艾德在对方进门时就用刻印对她进行了扫描，得到的答案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探测对象拥有灵能，但十分不稳定，具体原因未知，在宿主习得灵能后结合相关资料可以尝试改善该状态。” 这时迪丽雅不等安德烈答谢夏洛特的好意，毅然说道：“这次我不准备逃走，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加入士兵中去，我可以让他们更加坚定的抵抗敌人。” 说着，她提起手杖，一层薄薄的乳白色光晕从橡木杖身上浸染开来，夕阳的余晖恰好落下，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环。 神术？夏洛特很快认出了眼前超自然的力量，但她压根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是主教级的人物，看年纪即使懂得神术也不可能多么高深。 “你是教会的人？” “不，她是神真正的使者，帮助我们结束战争！”安德烈被迪丽雅的勇气感染了，神奇的光芒似乎让人勇气倍增。 而且面对危机总要拼一下试试才行啊，艾德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准备像个丧家犬一样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逃跑，那是一种耻辱，一辈子都会在他变强的道路上影响到他的信心。 “我也留下，迪丽雅你将神术加持在我身上，我和夏洛特大人一起对付英吉尔人的骑士，战力不够的部分就由我来弥补！”艾德说出的话让其他几人大吃一惊。 不等质疑，艾德先向夏洛特讲述了几人的猜测。 “是的，我已经安排好了，队长级别的都已经知晓了敌人到来的消息，士兵们会有充足的时间备战，等那些英吉尔人准备偷袭时我们会给他们迎头痛击，不过你们留下来还是会死的，敌人的骑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和我的人会拖延他们他们进攻的步伐，给后方留下准备的时间，但你们没必要在这里送死。” 夏洛特对于自己不敌对方骑士的情况并没有多久隐瞒，很坦然的说了出来。 自从启蒙仪式失败后，她不顾家里的阻止，选择了来到战场上经历厮杀来磨练自己，内心一直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灵能骑士，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随时战死的觉悟。 夏洛特看的出来眼前几个年轻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帮助自己，为防御出一份力，但千里迢迢赶来报信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留下送死啊！ 对夏洛特解释完后，没有理会对方的好意，艾德转身面对自己的同伴。 “迪丽雅，聪明的姑娘，你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呢，再说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你的能力还远远不止于此吧，所以我信任你，相信你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艾德，即使有神术加持，依然无法弥补你和骑士的差距啊！你会死的，别去！我一个人留下就好了，你们走！” 泫然欲泣的迪丽雅此时内心备受煎熬，走上神指引的救赎之路是她的选择，难道这个过程中一定要充满了别人的牺牲吗？ “哈哈哈！”艾德大声笑了起来，原本生离死别般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我可没准备战死啊，拼上全力去战斗，然后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保证！” 迪丽雅愣愣的看了眼前好似自己才重新认识的男子，不是一个乡村里走出来的无知少年，而是敢于冒险，单枪匹马就吓的敌方数百人不战而逃，有勇有谋的真正骑士。 想了一会，迪丽雅终于又拾起自己坚强的内心，她握紧了手中的橡木手杖，就让敌人来检验一下自己和同伴吧，一定不会在这里倒下的，后面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实现，发誓要为神打造的新世界也还没开始呢！ “喂，你们俩这么就决定啦，那我也只好留下啦，真是不让人放心的两个小家伙啊！”旁边安德烈脸色挣扎变幻了一下，终于也下定了决心，加入进来，眼前这两个人都不平凡，希望奇迹能再次发生吧！ 面对安德烈，艾德不用多说，“保护好她，不然我回来时一定找你算账。” 他们俩人必须留下一个保护在释放神术的迪丽雅身边，而且这边战场尽快结束战斗才有可能支援另一方战局。 艾德对协同普通士兵指挥作战等方面一窍不通，反而是安德烈有一定的经验，他也希望自己在拖延住对方骑士的时候，正面战场上安德烈尽快取得优势来支援他。 安德烈点点头，艾德的身手他见识过不止一次，可以说在灵能骑士以下很难找到对手，而且最近似乎又有很大突破，即使自己对上也不敢说完胜。 其实安德烈能想到的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让夏洛特的亲卫加持神术，但既然艾德决定要去，他知道自己只能做好保护迪丽雅的责任，相信自己的同伴不会做出无谓的冒险。 艾德确实有自己的想法，这次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也未尝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既然三人不愿意走，夏洛特也无法强行拒绝他们，她已经打定主意牺牲自己与城堡共存亡，到时候局势不妙的话，就由自己拼死拖住对方骑士，让其他普通人逃跑吧。 随后她问了一下迪丽雅拥有哪些方面的神术，听说有激励士气和治疗方面的能力之后很爽快的把她和安德烈编入了迎击敌方士兵的队伍，并将他们介绍给了自己的副指挥官。 看到自己的同伴陆续离开，艾德默默在心里给他们祝福，他相信安德烈会充分发挥自己在老骑士身边学到的本事，取得对方的信任掌握城堡里一定的资源辅助迪丽雅发挥，至于能让堡内的士兵发挥激发多大的战力，就看迪丽雅自己的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夏洛特脱下盔甲，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看着眼前这个说要帮自己对付敌人骑士的道：“嘿，你是叫艾德吧，来，咱们过几招，让你瞧瞧骑士级和普通人的差距，到时候要说后悔还来得及。” 艾德点点头也不废话解释什么，要取得对方的尊重必须先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迪丽雅在离开时已经先给他加持了能够提升普通人战力的神术“心灵之火”。 不知为何，刻印似乎从这个神术中汲取了与众不同的力量。 “由于未知能量影响，心灵刻印突破一重封印，将可以给予宿主更多的帮助，宿主现在可以使用捕获到的灵能团加强自身，每份未提纯的灵能团可提升一倍，持续时间10秒。” 艾德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投入了一份灵能团，之前还不知道怎么使用，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迪丽雅的这个神术就能帮助他开发出了新的能力，但不管这些，眼前的战斗最重要，关系到艾德计划的实施。 至于捕获的灵能团似乎是一种消耗品，在他看来这种东西就像灵魂一样，每杀一个普通人就能得到一份，自己就像一个恶魔，不光收割而且现在可以吞食了一样。 随着从刻印中投入的消耗品与神术产生共鸣，一股未知的力量作用在艾德身上，五感与四肢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综合战力不只是提升1倍那么简单。 他微微躬下身做好出击准备，说起来时间长但实际上发生在少年内心中的事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听到夏洛特挑衅的话，艾德嘴上立刻回应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话音刚落，少年已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到了夏洛特的面前，女军官没有想到对方并非灵能者竟然还有这么快的速度，她猝不及防之下，对方的拳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