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这就是命
白轩望着桃花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很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让桃花刮目相看的事情。没雪中送炭帮过她，更没英雄救美过。 他所干的那些事，无非就是缠着桃花，死皮赖脸，打不走，骂不走。 可每次到关键时刻，救他与生死边缘的，总是这位外冷内热的姑娘。 那次在电影院，是桃花把他从幽灵与影子手底下救出来的。 白轩能除掉幽灵影子以及拳王，也是拜桃花所赐。 在最关键的时刻，面对十大主神中的三个，外加四个王者的时候，桃花与他并肩作战。 如今，他一个人面对的是全天下，那个总是警告他别缠着的桃花，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明天，北海最大的酒店，最大的排场，我收你为徒。 白轩不清楚桃花为什么这么做。 但他知道，这辈子，这姑娘的事情，就是他白轩的事情。这姑娘的仇人，他上天入地帮她杀了。这姑娘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想尽一切办法。 桃花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和白轩没毛关系的。 有一天，奶奶独自出门，说要找纳兰怀德。 桃花没多想，奶奶与纳兰怀德多年的好朋友，每年都会见上两三次。切磋功夫也是经常的，但都是点到即止。 酒醉的贾半贤没去送奶奶。 桃花对着奶奶的背影喊，奶奶，等你回来了，我做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 那天半夜，桃花被吵醒了。 院子里，贾半贤疯疯癫癫，鬼哭狼嚎唱着一曲京剧老腔。一年到头没醒过几次的贾半贤，正在扎纸人纸马。 月儿当时才十岁出头，吓的哇哇大哭。 桃花望着那对纸人，也是头皮一阵发麻。 她问：“爷爷，你扎纸人纸马干什么？” 贾半贤说：“怕你奶奶在地下孤单……” 桃花当场就愤怒了。 她打小跟着奶奶相依为命，感情极深。认识贾半贤，反倒没有几年。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被奶奶极为尊敬称呼为“先生”的老头子，就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酒鬼。 她沉着脸说，留给你自己吧。 那纸马纸人，还是给奶奶了。 接下来的三天，贾半贤滴酒未沾，三天后，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招呼了诸葛坡的几个村民，把纸人纸马拉到寺庙后山。 墓xue已经挖好，黑漆漆的棺材刚买的。很多村民都在那看热闹，觉得很蹊跷。 桃花却心跳加速，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晌午时分，外面开来一辆车。 车上放在奶奶的尸体。 从未哭过的桃花，那天哭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入土为安了。 贾半贤在院子里喝酒，桃花冲上去摔了他的酒瓶子，对他大吼大叫，问他，你明知道我奶奶会死，为什么不救她？ 贾半贤说，丫头，这是命。 桃花用那支奶奶留下来的竖笛指着贾半贤的眉心，咬牙切齿问道，你的命，能活过今晚吗？ 贾半贤苦笑，没说话。 他自顾自捡起摔破的酒瓶子，把里面没有洒出来的酒往嘴里送。他用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命，能获得过今晚。 桃花终究下不了手杀他。 桃花不分昼夜，每天苦练，发誓要去找纳兰怀德报仇。 奶奶去世满一年的时候，她收拾行囊，要去纳兰家。 贾半贤说：丫头，别去了，你见不到他。 桃花不信，远走万里，果然扑了个空。 奶奶去世满两年的时候，她再次收拾行囊。 贾半贤说：丫头，别去了，你见不到他。 果然又没见到。 第三年，桃花再次收拾行囊。 贾半贤叹了口气，说：丫头，别去了。 桃花问：我还见不到他？ 贾半贤说，这次能见到。 桃花接着收拾行囊。 贾半贤叹了口气，他会死，但与你无关。你的手上，沾不到他的血。这也是他的命。 桃花隐忍三年的仇恨爆发了，她疯了一样冲着贾半贤问，命命命，又是命，人的命，就是天定的吗？ 贾半贤：还真就是天定的。 桃花还是去了。 她走之后，陈奉天带着那个八极拳的高手以及白轩登门拜访，没撞见桃花。 桃花果然见到了纳兰怀德。 桃花问纳兰怀德，我奶奶是你杀的吗？ 纳兰怀德说，是。 桃花拔出竖笛，说，那你把命还给她吧。 纳兰怀德说，桃花，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桃花不听，她只需要知道，奶奶是死在纳兰怀德手里就行了。 她武学渊博精深，但纳兰怀德根本没还手。 她杀不了纳兰怀德，知道两个人的差距，简直如同天壤云泥。 她失魂落魄回来，问贾半贤，我的命是什么？ 贾半贤说，你的命，要你自己选。 桃花问，什么意思？ 贾半贤说，你命中注定遇到一人，不结比目连理，便成一生宿敌。他是你的克星。 不错，原话是这句，不结比目连理，便成一生宿敌。他是你的克星。贾半贤并不是直接告诉桃花，白轩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 桃花没办法接受。 她才不满十七岁，无法想象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会是她这一生白首相随的人。 她要见见这个叫白轩的人。 她找到当初的乔六爷，对乔六爷说，给我一盒最好的茶，我帮你杀了白轩。 乔六爷上下打量着她，一脸不信，问，小姑娘，你行吗？ 桃花一根手指戳的小李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桃花又一只手把乔六爷全世界搜罗来的几十个高手，揍的满地找牙。 第一次见白轩，印象算不上差，但是和好绝对扯不上干系的。 很普通的一个人。 哪个怀春的女孩，不憧憬着自己的另一半帅气英俊呢？ 白轩不帅气，不英俊，除了那双眼睛很亮，有些吸引人外，实在找不到其它让人多看一眼啊的优点。 所以她没和白轩说什么比目连理的事，只是对他说，有人告诉我，你是我的克星，我不信。 她很快就信了。 当白轩把她第二次压在身子底下，姿势很暧昧，她咬白轩，白轩也很无赖的咬她，让她没一点办法的时候，桃花知道这辈子恐怕真的要栽在这货手里。 她没爱上白轩，所以她想逃。 她回到家，贾半贤跟她说，咱们去北海避避风头。 桃花心想，走了也好，刚好能甩掉白轩。 贾半贤一边喝酒一边摇头晃脑，这次他没说话。小月儿反倒学着他的语气，背着手，老成的说一句：命中注定的事情，你又如何能避得了呢？ 果然避不了。 桃花在小绿谷姜慕言家，遇到白轩的时候，哭笑不得。 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