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万年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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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咬银震撼莫名。 若是站在皇甫世家这种老牌世家的角度来看。 6羽拥有的东西—— 威震华夏之名，算不得什么。 一百亿美金的现金流，也算不得什么。 李景略义子身份，可能也算不得什么。 但若是这三样东西，相辅相成，叠加在了一起呢？ 产生的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加一，远远大于三！ 这样的6羽，量变应变质变，绝对能拥有跟皇甫世家分庭抗礼的资格! 陈咬银内心震动，翻江倒海，开始仔细思考投靠6羽的可能性，飞快分析揣摩着这样做得权衡利弊得失。 不过陈咬银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哪怕6羽真的有跟皇甫世家这种老牌世家分庭抗礼的资格——但资格也仅仅是资格而已。 6羽一定能赢么？ 或者说，他的胜算有多高？ 成功的赌徒，不一定是成功的商人。 但成功的商人，一定是个合格的赌徒。 陈咬银出身贫寒，以微末之身起家，崛起于草莽，他的一生，经历过许多次抉择，许多次站队。 每一个抉择，每一个站队，都是一个赌博的过程， 赌徒堵得是输赢，而他堵得是前程，乃至于生死。 而陈咬银，基本上每一次赌博，都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 倒不是说他的“赌术”真的有多厉害。 而是他明白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在你筹码不多，不能cao盘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放筹码，也不要轻易亮出你的底牌。 对于眼下局面来说—— 皇甫世家是cao盘手。 6羽是cao盘手。 孙家勉强也算。 这三家，都有上牌桌打牌的资格。 而他陈咬银没有。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任人宰割、任人鱼rou。 他完全可以等赌局明朗之后，再决定往哪一方下注。 陈咬银读书不多。 但社会这个大染缸大熔炉，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老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不用人教，他都懂。 “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 6羽笑了笑，看着陈咬银，“陈胖爷，你赚点身家不容易，这又是决定你身家性命的一场豪赌，看盘子下筹码很正常。我纵使有跟皇甫世家对抗的资格和能力。但两大势力博弈，其实跟行军打仗差不多。天时地利人和都要考虑。” “现在皇甫世家占着先机，又是主场，再加上孙家人心不稳，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这边。甚至连知己知彼这四个字，我都不一定做得到。所以你作为旁观者，自然不会看好我。” 陈咬银点了点头，说道：“6爷，你是个实诚人，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说得，正是我想的。我毕竟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难处。6爷您赌输了一次两次，还有东山再起的本事。毕竟您年纪摆在那里。未来绝对是属于你的，而不是如皇甫世家这种垂暮腐朽的世家。但我陈胖子，那是真赌不起。我输一次，那可就什么都输掉了。我已经四十岁了。进取之心可能还有。但绝对不会再有年轻时候，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所以……请见谅。6爷，我现在，真的不能下注。”6羽温和一笑，说道：“陈胖爷，你放心，我6羽这人最讲规矩，你若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是。不过我还有句不算废话的废话在肚里，你想不想听完再做决定？” 陈咬银点了点头。 6羽又掏了支烟叼在嘴上，了根给陈咬银。 陈咬银连忙接过，6羽掏出打火机要帮他点燃，陈咬银连忙探头弓腰，谦卑得很。 帮他点燃后，6羽也给自己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酝酿一番，方才说道：“陈胖爷，你说你读书不多，其实我读书也不多。小时候刚顾着学武了，心思也没花在学业上。差不多都快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就我刚从长白山出来，来江海那阵儿，也不怕你笑话，我不懂英文，看不懂现在年轻人喜欢玩得的东西，不懂现在社会的经济构架，更不知道所谓资本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是一个女人带我去了高处，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我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懂得努力了。” “你说你是土鳖。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而且某些层面，我绝对比你还土鳖。你说我输得起，其实我输得起个屁。你真以为我那天摔倒了，陈青帝会帮我，6野狐会帮我？什么师兄弟，什么亲父子，在真正的利益面前，这些玩意儿算个屁。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一次都输不起。而且我比你还输不起。” “你陈胖爷输了，大不了从此变成个穷光蛋，大概也没人会对你赶尽杀绝。但我呢？我要是输了，你觉得我的敌人们，会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我死了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要是死了，绝对会有一大帮人陪着我死。但我依然剑走偏锋，依然抓住每一个可以孤掷一注的机会豪赌，你想知道为什么么？” 陈咬银不解道：“为什么？6爷，平您现在的身价地位人脉，你哪需要这样？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二十年之后，你就成亲手缔造一个新的世家，甚至新的帝国。” 6羽看着陈咬银，眼神清澈：“孟老夫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李鸿章说，本朝太祖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话是绕了些，但道理其实很简单。时间这玩意儿，他不等人啊。我想要的，不是我6羽成为一个新的贵族，打造一个新的世家甚至是帝国。而是打破旧的秩序，打破世家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资源垄断。给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往上面爬的机会和路子。而现在，他们把这条路堵死了。我想开一条路，他们不让我开，我就跟他们干。” “6爷……6爷您这份儿思想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古话说高屋建瓴，一点没错。没有这份眼界，哪能有这份成就？” 陈咬银佩服不已。 他旋即皱着眉头说道：“可是6爷您想过没有，这条路，可是一点都不好走。即便是您，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走通这条路么？你要挑战的，可是根深蒂固，传承了几千年的一些东西啊。他们那些人，能让你这么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