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惩戒

    湖心一点，一人直立于一片荷叶之上，清风荡漾起圈圈水纹，到荷叶边缘淡淡散去。白商陆傲然孤立，眼神空濛，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商吕……萧白……”，这一声轻若闻息，只有他一人听得到。微波粼粼，映着蔚蓝苍穹，俯仰之间便是一个世界。

    绿水荷叶之上，男子远目，他嘴角慢慢下抿，滴滴血珠缓缓从嘴角淌下，额头已布了一层薄汗，右肩患处传来阵阵痛楚，低眸一扫，果然伤口又裂开了。照这个情形打下去，自己定会输给他，而他却……

    “哈哈，有趣，实在有趣！萧白，期待下次相见。”

    白商陆嘴角上勾，扬目一笑，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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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郊树林，几幢黑影在林间穿梭，落地停住，向着一处齐齐单膝跪下，沉低着头。一人从对面快步走到他们身前，神情紧张，急声问：“可找到了？”问话人纤腰楚楚，媚态妖冶，惶急之色为她添了丝娇怜之气，更加撩人，正是离魂。

    “属下等找遍整个临安，不见堂主所说白衣人。”

    离魂听了，身子晃了晃，声音不复原来的慵懒，变得尖锐起来，“一定是你们不够仔细，再去找！”

    黑衣人们欲领命离去......

    “不必了。”语气漠然，有着睥睨天下，万物皆为刍狗的霸气。

    众人身子一顿，下一秒俯身低首行礼，“教主尊安！”动作、声音整齐如一，丝毫不逊于朝廷训练有序的兵将。

    一紫衣人从暗处走出，仿佛万物皆为其脚下之蝼蚁，渺小不值一提。听着紫衣人愈走愈近，空气似乎一凝，众人身体僵直，头低的更深，呼吸也紧迫起来。

    紫衣人在众人不远处站住，身形依旧笼罩在晦暗处，看不清面容。离魂低着头瞟了瞟，看不清他的喜怒，颤颤道：“那个臭丫头可能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只要挨家挨户的......”

    紫衣人轻哼一声，离魂顿时噤声，不敢再语。“再找也无济于事，对方早已料到，他若改头换面，你如何去找？”斑驳光影下，他一双眸子耀耀发光，流溢着琉璃光芒，仔细看去，他瞳孔竟是金色的！

    离魂心颤如鼓，让秦苏逃脱，这次又捉不到那个扰事丫头，接连两次失败，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相传新任教主不喜蹂躏，而喜以人试药，若你能服药却不死，便能逃过一劫，不再追究过错，但能存活下来的人甚少。教主炼制毒物的功夫登峰造极，就连绝迹的青冥紫幽也能炼制出来，这也是教中兄弟分外敬畏他的原因之一。愈想愈是胆战，不觉后背一层冷汗浸湿衣衫……

    外界人只知尧天教现任教主是老教主之子，却不知他年岁几何，武功如何。只有他们教中长老和少数人知道，他们这个教主，今年不过刚刚双十，武功却已是远超长老们，甚至比老教主更高。

    “离魂”

    “属，属下在。”要决定自己的惩罚了吗？纵然知道结果，但还是会畏惧。

    “吃了吧”紫衣人抛出一枚紫色药丸，离魂应声接住，“无论生死，我概不追究。”紫衣人语气冷漠，至始至终没有看过离魂一眼。

    离魂看了会儿手掌中的药丸，微抬头看了看紫衣人，右手一扣，将药投入口中仰头咽下。一片死寂，黑衣属下目光盯着离魂，纷纷皱着眉头；紫衣人拈起一片叶子，在掌中把玩；离魂嘴唇泛着淡淡紫色，毒发。她一手支地，另一只手紧抱着腹部，毒素发作，豆大的汗水不断从脸颊上流下来，她却一声不吭，没有发出一声痛吟。

    紫衣人睨一眼离魂，“你若没死，便率领他们回凌云峰。”下完这道命令后消失于众人视线之中，而那片他把玩过的叶子一脱离他的手掌，骤然由绿渐黄，风过破碎成沫。

    “是。”离魂勉力支撑着，终于忍受不住，全身一软瘫倒在地，腹痛似千万车轮碾压，牙齿咯咯作响，指尖泥土后隐隐透着血红色，指甲缝隙中满是碎小的石子。离魂扭头对着天空，忽然有些想笑，回凌云峰？呵呵，还有可能回去吗？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朦胧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无论自己如何魅惑，都不会理睬自己的那个人......与他同为护法时，他不在意自己，更遑论只是个堂主了......

    离魂昏迷之迹，一人从黑衣众人中走出，将她缓缓抱起，动作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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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菱歌从清霁园离开，飞了几次檐，走了几次壁从人声鼎沸的大街到少有人烟的......等等，少有人烟？菱歌一怔，望着空旷的野地，“呜啊，这是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