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饮鸩止渴
治安大队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干的全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而一点油水没捞上的财务部却要想办法安抚人类商人的情绪，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上次这些混蛋申请涨工资的事不是已经处理的妥妥帖帖了吗？给他们提高待遇，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感恩和报答吗？简直就是一群养不家的白眼狼！”海因索恩狠狠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就算是强自平静下来了，但是他脑子里面的思绪却仍然是一团乱麻。 处理治安大队涨薪请求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国财务部一把手的海因索恩。 在斯特恩那里得不到答案，海因索恩只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去猜测和应对曹大队长这个独特的小人物。在知道了这个小人物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亡命徒之后，海因索恩完全可以想办法去收拾他。 但是曹大队长在处理鲍威尔的手段上，又突然让海因索恩明白这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像是他那几乎填不满一页纸的资料的单纯之人。 以海因索恩的手段，比蒙帝国哪怕再寻常的一个人，只要海因索恩想要查，甚至可以精确到目标任务祖宗十八代还在世期间养的宠物到底是公还是母。唯独曹大队长这个家伙，他能查到的东西全是一年之内的，就如同这个家伙是突然之间蹦出来的一般。调查的结果，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如今看来。这个家伙确实不是傻子，反倒是狡猾胆大得让海因索恩都有点心惊rou跳。满足他们涨薪的提案，是海因索恩再三思量之后方才决定的。为的就是让这些家伙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呆着。这样的话，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 至于鲍威尔和贾斯丁这样的小过节，海因索恩还可以当成个屁，直接放了就得了。小打小闹那是小人物才会去在意的，海因索恩的心思明显不在和曹大队长勾心斗角这样的层面，他有着更多更大的问题需要思考。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曹大队长不但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还一刻不停的捅娄子。一次比一次大，现在篓子大到连海因索恩都头皮发麻了。 任何政权都是需要财力作为基础保障的。而政权最重视的，就是财政来源，这个帝国的巨大问题一直都是海因索恩在扛着。 从近来部门收到的海量投诉信，海因索恩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可以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味道。现在正值年关。帝国上上下下都是要用钱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那些人类商人联合起来不交纳商业税的话，那不仅仅只是让财政收入短一截那么简单。 那是一笔巨大的资金，哪怕是晚一天拿到手，都很有可能造成财务部的资金倒腾不过来。后果轻一点引起朝野不满，重一点就是财政脱节，甚至有引起哗变的可能。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第一时间要面对这个严峻问题的不是别人，也是尊敬的海因索恩大公。他甚至引咎辞职的机会都没有，一旦出现了这样一个情况。那个一直在一边虎视眈眈的佩德罗陛下可以名正言顺的拿海因索恩开刀。 斯特恩搞死了泰格族的蒙哥马利，把神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佩德罗陛下要是搞死了海因索恩，那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王权推上另外一个层次。 海因索恩自己下课都是小问题。他的失势足以让整个莱茵族在王权方面把持的权力大幅度被老对头抽去，那才是大问题。 想到这个，海因索恩的脑袋都要炸了。要是他能预见那个似乎不值得关注的小角色会搞出这种事来，海因索恩只怕老早就下黑手干掉那个混蛋了。 要是让海因索恩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一场夜总会风波的话，一向老成持重的海因索恩估计会疯掉的。就为了和别人斗气，斗到这种程度还要海因索恩来承担责任。这恶劣的性质简直就像是伟大的兽神故意在玩弄海因索恩感情。 “现在我不想和你们多扯那些没用的，这个问题不是今天才发生。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若是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后果你们自己知道！”海因索恩用力的靠在座椅上，一双阴沉的眼睛看向了这些全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党羽。 这些都是财务部各个部门的一把手以及财务部各个岗位上的关键人物，他们不但是帝国财务部的核心骨干，更是莱茵族中流砥柱的重要组成部分。 海因索恩没有开玩笑，他从来不喜欢开玩笑。哪怕他说要捅人，那就真是会发生的，他这种性格也是在座的人都知道的。 海因索恩自己都不好过的话，那下面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只会更不好过。 “我已经发了很多警告函到治安大队了，只是没有得到回复……” “负责各个部门协调沟通的专员也去过治安大队办事处很多次了，但是最多只能见到负责他们部门协调的许尔勒。其他三个大队长都没现身，沟通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在座的财务部官员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他们当然没有袖手旁观，大家都是搞财务的，怎么可能不明白事情的严肃性。 只是他们的话让海因索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到了后面，甚至没有人再开口了。海因索恩那脸色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们，现在的他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们的话就是一根根火把，任何一句话没说对，就可以直接让这爆炸。 “这就是你们的处理手段？对待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这样的处理方法会有效吗？这样的手段连老子家里守门的老头都不会买账！”海因索恩再一次大发雷霆。一掌落下去，那价值不菲的会议桌终于是不堪重负被拍得四分五裂。无数的投诉信如同雪花一样四处飘扬，让整个会议室一片寂然。 海因索恩的判断无疑很准确。财务部的警告函除了让治安大队办公室冬天的壁炉多了不少可以燃烧材料之外什么影响都没有。在曹大队长第一次做出了这样处理信函的手段之后，其他三个大队长也都学会了。这并不需要多高的智商，智障儿都教得会。 至于派去沟通的人，四个大队长难道不会小牛学大牛拉屎？和这些财务部的老爷们一样相互踢皮球不就完了？ 这些公式化的处理手段还真是一点威力都没有，也难怪海因索恩暴跳如雷。 “大公，你也知道，我们财务部虽然说是掌管着帝国的经济脉搏。但是也不是万能的。我们的职权范围之内，只能够以停发粮饷这样的手段对他们进行制裁……”说话的是财务部的首席幕僚海因策。一个年轻英俊的莱茵狮人。 这个年轻的帅哥是海因索恩大公的长子，不但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帝国财务部的首席幕僚，而且还有伯爵的贵族头衔。他是大公大力培养的好材料，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下一任财政部一把手。帝制国家就是这样。任人唯亲是理所当然的。 海因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没说完的部分是什么了。 那些治安大队的混账每个月人均工资算下来也就是三个多银币，停发工资这样的制裁对于这些现在一笔生意往往就是几十上百甚至上千金币的治安大队来说，连苍蝇腿都算不上。你哪怕制裁他们几十年，效果都是一样的，除非把这批人全部给搞死。 “难道就只能从我们自己部门想办法？帝国内务部是吃屎的吗？这种事他们就干看着不管？”海因索恩就连对自己的亲儿子也同样没有好脸色看。这里是公堂，一切只以处理棘手问题为第一目标。 “大公，您也知道内务部是隶属于国王陛下的统筹。我们早就去过人沟通要求他们协助处理了，但是因为国王陛下没有表态。内务部的人一直没有插手。”海因策也是一脸的懊恼，财务部这么多颗脑袋加在一起能想的办法早就想完了。 海因索恩闻言都是一阵沉默，他最担心的情况莫过于此。 国王陛下这是明摆着想要坐看事情搞大。帝国是会因此出现动荡，但是海因索恩不相信国王陛下没有办法。 泰格族全是国王陛下的忠实拥趸，只要抓住了机会第一时间把海因索恩给处理掉，让海因索恩背上财务管理不力这口黑锅之后，就可以顺势接过至关重要的财务部。比蒙帝国国王之下重要的一共有六部，莱茵族在其中只占两个部。再丢掉了这至关重要的财务部，那莱茵族的势力在王权方面只能用凋零来形容。 捱不住佩德罗陛下层出不穷的蚕食鲸吞。很快就会丢掉所有的阵营。这样严峻的形势，迫使海因索恩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有泰格族那么多大贵族的鼎力支持，如果除掉海因索恩这个棘手的老对头，佩德罗陛下可以很轻松的向麾下的泰格族大贵族们集资，然后解决亏空再慢慢整治治安大队。这符合那帮泰格族的集体利益，在老成持重佩德罗陛下掌控下，他们一直都有极强的凝聚力，特别是当他们的矛头对准莱茵族的时候。 拿下财务部之后，国王陛下可在想办法把自己那些党羽拿出来的钱慢慢的给返回去再简单不过。 这种最简单的套路海因索恩都能够明白，佩德罗陛下可以利用这事一举多得。靠的仅仅只是不作为，就可以静观机会出现。 偏偏这样的方式海因索恩却用不上，要是莫名其妙的去向莱茵族的那些权贵集资解决燃眉之急，海因索恩是能够做到，但是影响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但不能取得丝毫政治上的进步，反倒是在拿这些莱茵族的资金去填补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堵上的无底洞。混到那个份上，海因索恩在莱茵族心中的地位必然会跌落谷底，甚至有可能导致莱茵族的内部出现裂纹。 没有直接制裁治安大队的权力，再加上国王陛下的袖手旁观。海因索恩要想现在就解决掉曹大队长这个眼中钉，能够用的办法只能是暗杀。 但是暗杀能成功吗？不说劳尔王子和那只臭虫私交紧密，海因索恩能够注意到的，佩德罗陛下也同样能注意到。 就只是曹大队长的治安大队现在在斯里兰卡的声望和影响力，就已经非常棘手了。曹大队长哪怕只是个低级祭司，他身边却也有着一群不折不扣的暴徒。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不但是个难以实现的问题，甚至就连收拾了他之后如何善后也是个烦人的问题。 “把我们掌控的城守部队全部集合起来，让人和四大家族的首脑沟通，以后只要是他们家族的商队进城立马抽调城守部队护送，务必要达到严密。人手协调不过来就把每个贵族的私军和追随者临时征召过来帮忙，就说是我发话的。” “只要四大家族的东西不被动，他们不会公然和帝国过不去。凭借他们在人类世界的影响力，只要有他们的带头作用，相信其他的人类富商也会被带动。”海因索恩足足冥思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是想到了一条救命良策。 只不过与之相对的，同样有麻烦。让城守部队去干这个，必然会引起他们一定程度上的不满。至于贵族的私人武装，海因索恩相信有自己的名号镇着，再把利害关系一说，也不会有人反对。在种族利益面前，一切的私人问题都要让道，这是规矩。 “但是那些规模小的商会和富商也不是傻子，就算是有四大家族的带头，在已经起了停止纳税苗头的这个时候，他们估计也会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四大家族如果阴狠的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的蚕食他们的商贸利润，他们绝不会在巨大的损失面前还保持冷静……”海因策想了半天，还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公的举措短期之内是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是稍微拖个几天，这些东西就会暴露出来。四大家族有莱茵族的庇护，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加大倾销的力度。他们仗着财务部这块护身符，不停的去剥削弱势一点的竞争群体几乎是必然的。 人类从来不会在利益面前退步，只会疯狂的往上扑，这谁都知道。 “小商队也单独派人和他们沟通一下吧！在没有解决掉这个麻烦之前，让他们先麻烦一点。所有要进斯里兰卡的商队都在皇城范围外化整为零，不管是伪装也好还是其他什么方式也好，自己想办法挨过这段时间！”不愧是智慧超群的狮心大公，好歹还是想出了办法。 就凭这么多人想了这么久，还当不上他一会时间想出来的办法。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位置除了海因索恩一般人还真坐不下去。 只不过这也只能是一时之计，至于之后怎么办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公的举措赢得的有限时间之内，若是不能把治安大队这颗毒瘤给捣烂，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也就是如何处理这个根源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