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后继有人
波波维奇这话直接把曹团长给打愣住了，他没想到斯嘉丽之前已经和波波维奇见过面了，更加没有想到斯嘉丽甚至还推荐波波维奇来这里。波波维奇来这里，或许是为了曹团长在泥螺河流域的大搞特搞，同样还有着其他的原因，结果曹团长把他给得罪了。 “听到了吧？我不知道已经教训过你多少次了，为什么你就老是这么冲动呢？要做大事的人，你的心上得有一把刀，就算有什么事，你得先忍！你知道波波维奇老先生是什么人吗？居然对他这么无礼！”奥老爷子板着脸，又对着曹团长一阵耳提面命。 “斯嘉丽在什么地方？”曹团长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开口了，算起来的话，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斯嘉丽了。而曹团长还必须得承认，他对这个便宜师姐的思念是与日俱增。曹团长也让人出去到处打探过消息，但是最近都没有人知道斯嘉丽传道传到了什么地方。 “那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吗？她说她这一次传道的计划非常之多，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朝着流亡之域东边前进了，那边对于我们来说都非常的陌生。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波波维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说实话，波波维奇只是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劫掠团最近的所作所为，但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来专程跑一趟的。波波维奇所在的部落，其实就是奥老爷子经常所说的那种传承已久，而且非常有实力的强大土著部落。这是和曹团长来到流亡之域之后接触过的所有比蒙遗民部落完全不同的类型，波波维奇所在的部落，足足有一万多人，一万多个布尔族巴法罗水牛人。 巴法罗水牛人可以说是布尔族当中最强壮的存在，他们喜欢炎热的天气，也喜欢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水陆两栖战士，只不过他们水战能力并不像是湾鳄战士那么强悍。但是在陆地上，他们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和巨林野猪勇士媲美。在比蒙帝国的全盛时期，巴法罗水牛人也是属于帝国的定级战士，败退到流亡之域之后，也是觉得这里的气候非常符合他们的生存，加上一点对帝国的失望，他们便留在了这里发展。他们不但力量强大，而且还有着非常完整的历史文明传承，甚至他们这个部落当中还有祭司！ 所以，在斯嘉丽传道经过他们部落的时候，也得到了他们非常热情的款待，斯嘉丽在他们的部落也盘桓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波波维奇和斯嘉丽两人非常聊得来，几乎都成为了忘年之交，因为他就是他们那个所谓的马刺部落当中的最高级别的祭司，也是族里最权威的长者。波波维奇想来这里，最主要的也是听斯嘉丽说曹团长就是一个不世出的祭司奇才。出于想要交流一下神曲方面的知识，波波维奇老爷子一个随从都没有带，自己就过来了。而他最大的武器，就是他的名字，他在流亡之域混了大半辈子，这里无数的人都听说过他，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去面对马刺部落的怒火。别看波波维奇老爷子须发皆白，身形有点佝偻了，但是别人还是超过了三米的大块头，曹团长不过才刚刚达到他的胸口位置而已。 在奥老爷子的再三赔礼和邀请之下，波波维奇总算是没那么生气了，同意到泥螺幽地里面做客。像是他这种年纪和履历的人，心胸可比曹团长这种二愣子要宽多了。奥老爷子和波波维奇两人可以说是相当的聊得来，两个老头子自打坐到一起之后，洪钟般笑声就没有停下来过。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是就像是他们先前的客套话一样，他们老早就已经听过对方的名字和事迹了，只是没有机会见面而已，相互都非常尊敬对方。如今共聚一堂，更是有聊不完的天。波波维奇虽然一直在流亡之域，但是他的一切表现均完全不像是曹团长所认识的那些土著，知识渊博，而且谈吐不俗。他和奥老爷子之间聊的话题，绝大多数甚至连曹团长都插不上嘴，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一个时代的人。 不过也正是通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曹团长的见识也得到了再一次的跳跃，知道了不少流亡之域的历史。波波维奇在流亡之域当中生活的时间比奥老爷子要长得多，而且他在这里的影响力更是奥老爷子无法比拟的。奥老爷子不过就是给这里的那些莱比特兔人建设出了一个家园，让他们免于遭受周围的盗匪之乱而已。而波波维奇则是完全不一样，首先他本来就出生于一个强大的兽人部落，而且他还是这个强大部落当中硕果仅存的大祭司。不但在部落当中有着极大的权威，不少生活在马刺部落周围的土著部落当中，都是把他当做神在对待。这些都是属于流亡之域的历史，虽然没有什么史官用书籍去撰写和记载，但却真实存在着。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高的地位？因为他和曹团长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相似之处。波波维奇也算是少年成名了，在他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流亡之域当中崭露头角了。当时的波波维奇不但成为了他们部落当中的大祭司，而且也确实是一个极为睿智的人，有着一般的土著根本无法比拟的长远眼光和思想。他也认为，一直掣肘流亡之域发展的，就是这里的智慧百族相互之间的敌对关系，不够团结，以及这里的盗匪之患。 波波维奇的做法就是尽可能的去改变这些历史遗留的问题，他们的部落给他提供了这样的基础。马刺部落占据的是泥螺河的一条雨水极为丰沛的直流，那块地域叫做安东尼奥。这让马刺部落从来不用为生计发愁，而且还能经常去救济一些周围的土著部落。曹团长也有过类似的做法，只不过波波维奇这样做的时候比他更早，而且比他坚持的时间更长，所以在安东尼奥那边的所有土著部落，都认为波波维奇是当代流亡之域的圣人，就连安东尼奥，都因为波波维奇的存在而被尊称为圣安东尼奥，马刺部落就是那片大地的代表reads;。 在波波维奇的号召之下，圣安东尼奥的那些土著部落之间关系非常融洽团结，几乎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体系，甚至比曹团长建立的自由发展联盟都还要强大不少。在这些土著部落的联合之下，流亡之域没有那个盗匪团伙敢去寻衅滋事，所以也让圣安东尼奥成为了流亡之域当中绝无仅有的一片乐土。除此之外，波波维奇也没有一般人那种种族歧视的习惯，他觉得任何生灵都是生而平等的，相互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的矛盾，完全可以共同繁荣。 于是，波波维奇在马刺部落当中也成立了大型的私塾，向所有有志者传道授业，传授他们学问和知识，提高他们的人文素养，有着铁打不动的攻守同盟。即便要说他们是一个小型的联合王国，都没有什么不妥。而波波维奇，就是这个小型王国当之无愧的建立者。曹团长现在所想和所做的，都是在波波维奇之后，非常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波波维奇讲究的是以德服人，而曹团长则是过于的追求速度，先上车后补票。波波维奇的最终目的是想要看到流亡之域形成了一个整体，所有人安居乐业，这和曹团长的最终目标也非常相似，只不过曹团长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私心而已。波波维奇呢？他如果要想建立一个政权，早几十年他就可以这么做了，只是他觉得那个没有必要而已。 在几十年前，波波维奇的战略联盟就有数十个成员了。年富力强的波波维奇当时也沉迷于他人生中伟大的计划当中，他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他的族人、朋友众星捧月般围在他的身旁。他也很享受这种谋臣环伺、战将联翩、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的感觉，并且干出了不少影响深远的事。曹团长听到这些往事，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人都说孔丘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人都说平原君门客三千，人都说某人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天下。在曹团长看来，波波维奇就是流亡之域的孔圣人，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平原君。而马刺部落则是一个低调部落，圣安东尼奥也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净土。在几十年间，却不声不响地攒足了流亡之域最好的声誉，不声不响培养了一大批有志之士，桃李遍天下。就像一部叙事长诗，其中包含了太多值得味的瞬间和故事，在流亡之域，他值得永远被人铭记，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些波波维奇门下走出去的学生，有的成了一方豪强，能和老师分庭抗礼，有的辉煌一时，证明过自己能力。马刺系的管理方法，既不是铁血政策，也不是黑帮义气，更不是功利主义。而是一种类似于家庭气氛的温情和鼓励，严厉中带着关爱。这不是“小术”，而是“大道”。如果能做到把忍受看的比投机更重，如果能把感情看得比利益更重，如果能把积累看的比收获还重，如果能把谋划看的比烧钱更重，如果能把智商看得比rou体更重，如果能把永不放弃看得比见异思迁更重，那么恭喜你，你也属于“马刺系”。 但是很可惜的是，波波维奇这大半辈子还没能实现他年轻时候那宏图大业，因为流亡之域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他也仅仅只是能把圣安东尼奥变成一方净土而已。再往前走，挡在他面前的麻烦就更加的让人头疼了。波波维奇有大志，可绝大多数的流亡之域土著却并不感冒，始终保持着种族之间的利益壁垒。而且人类世界的触手也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流亡之域，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这里一直保持着这种混乱的状态，直到他们能一口吞掉这里为止。 最终，波波维奇也不得不对这种现实低头。他也开始觉得这些现状不是一代人能够改变的，还是要依靠后来之人继承他的意志，传承他的衣钵才有可能实现。在波波维奇觉得这样的人少之又少的时候，劫掠团来到了流亡之域。 而这个团队来到这里之后，就闹出了不少的动静。波波维奇很早之前，就已经关注到了这股外来的视力，而且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算起来的话，曹团长也算是一个和波波维奇一样有着长远目光的人，只不过锋芒更盛了而已。波波维奇这一辈子，都是在流亡之域约定俗成的规矩当中不断的进取着，而曹团长则因为是外来者，而对这些规矩不屑一顾。虽然进步得很快，但同样树敌也非常之多。在很早之前，波波维奇就觉得有必要去和这个后生晚辈之间交流一下了，却一直到斯嘉丽传道到了圣安东尼奥之后才下定了决心。 一来，是因为曹团长在流亡之域大力的针对人类商旅团，还有打击奴隶贸易，让流亡之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情况。波波维奇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就数这段时间当中最难见到人类的身影。曹团长把人类世界的外来者折腾得够呛，变相的也是让他们在这里的那些影响削弱了不少，这对于流亡之域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二来，就是波波维奇觉得曹团长是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所以才专程千里迢迢的跑了过来，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据最近的情况来看，人类世界那边的动静小了不少。波波维奇认为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因为人类永远不可能放弃流亡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