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守方与守护方

    这双方各自为营也是有些意思的。为什么是输掉的一方来做这把守方呢。那是因为把守一方根本没有足够的生活资源，而守护方在食物资源丰富的一方却又不必提供物资给予把守方，因为事实上各有各的生存优势——贫瘠的生活环境除了物资匮乏却从来没有危险的突发状况。只要不走进雾里，不下河自己找死，把守方这边的人，按照规定每天只用派三队人轮班沿着雾边来回巡视一圈就可以了。他们还可以在将双方隔开的河流这一头种植蔬菜。距离河流越近距离迷雾就越远，虽然水里危险万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危险从水里出来跑到岸上伤人的先例。还可以通过到靠近迷雾的矿山采矿，用矿石加工的工具武器与守护方换取物资。听上去是个养老的好地方，然而并非如此，目前五千人左右生活在一起食物严重匮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这边已是到了即将爆发冲突的程度了，而像李秋叶那么瘦的人也多半是因为根本吃不饱造成的。所以楚南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需要抓住的奇迹。

    而守护方那边，可以说是风景秀丽，环境宜人，凶兽环视，资源丰富，容易嗝屁。

    守护方守护的其实包括把手方和自己，往大了说甚至是文明的延续。为此守护方的付出和拥有的一切并不会让他们对于身后贫困潦倒的把守方有任何愧疚。就比如即使在河这边也能依稀看到的守护方建造城墙，十米高的城墙。从河边的南北边两头为边距离10公里建造半圆型，将城市罩在其中，这巨大的工程量就不是如今的把守方能完成的。目的是将家人护在河的这一头，将把守方守护在河的另一头。这里楚南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野兽就不能绕过围墙跨过河流，将他们吃掉呢？还有就是野兽没有会飞的吗？飞到守护方头顶甚至还能发现把守方，然后全部吃掉”。

    因为迷雾！

    第一，靠近迷雾的区域食物匮乏，比如身处密林的你，想要找吃的，会朝着密林外的沙漠走吗？第二，神秘的迷雾在距离河流不到20公里的地方就那么如同天幕一般，这强大的压迫感人类本能尚且避之不及，动物们也一样感受得到，而且多半感受更甚。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两方要生活在靠近迷雾的界河区域。

    楚南又插了句嘴：“但是会不会有那种比较调皮一些并且异常强大的野兽，就是喜欢到

    这荒凉地带整点稀有品种人类，尝一尝味道。”

    “当然也是有的，所以我们每11年会决定是否迁徙。”李秋叶接话。

    说回守护方的地理环境，并非比喻，那里就是密林。有山丘，有小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地上多是草，有果子，有不伤人却很美味的小动物。相反的，也有可以轻松杀死守护方并且吃起来很难吃的小动物大植物。从毫米到数丈可以轻松杀人动物数不胜数，从尖刺到捆绑可以不知不觉让你消失作为肥料的植物也不在少数。每年守护方都有这样那样的伤亡，这是把守方完全不用担忧的事情。守护方城墙上的人被称为守护者，守护者更是将裤腰带绑在脑袋上的敢死队。还好他们从不在裤腰带上写字，比如“忍”字什么的，否则楚南要是第一眼遇到的是他们肯定会以为到的是某个岛国呢。守护者通常是有300人以上组成，据说最近几年守护者的人数已经到了历史最多的800多人了。这些人不是都要去巡逻，他们主要是把守城墙。因为伤亡较多，想要成为守护者条件并不苛刻。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守护方的人只要觉得自己能力足够，就如同参军一般，直接去报名，通过了直接上岗也就成为守护者了。其实平时最容易出现伤亡的就是每三天必须由24人分为两队组成的巡逻队，任务就是去城墙外巡逻。从南北两头同时开始出发向外走10公里，（有时这个数字也并不固定，不过只会多不会少，由守护者自行根据危险的可能性判断）然后沿着距离围墙十公里的距离一直朝中间走，直到碰面然后从城墙中间的门回到城墙内，汇报完工作就可以回家休假了。初期的危险通常都是由巡逻队发现的，当危险频繁出现或者遇到目的就是要攻入城中而且无法战胜的妖兽后就到了该商议迁徙的时候了。还好的是大型的妖兽一般都看不上这点人类的血肉，可能是觉得为了吃这点东西跑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值得。

    讲到这里李秋叶还顺便给楚南讲个小故事，据说巡逻队曾经由于追猎一只珍贵的小光猪，闯入过森林深处超过8天。遇到过一只光是腿就超过城墙的高度的长得像牛的怪兽，那个大家伙一口就能吃掉一棵参天大树。走起路来地动山摇，人类在它面前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然而楚南似乎更关心什么是小光猪，这么多天来虽然吃过肉，但那是牛肉，而那头牛据说本来是要用来在夏天庆祝丰收举办宴席的。一头养了两年却只有二百五十斤的牛，瘦得如今的楚南看着都会流泪，虽然味道马马虎虎，可嚼劲那是太有嚼劲了。本来就够瘆人的脸上，如同没有嘴唇的位置漏出整整齐齐的门牙，楚南觉得也算是自己目前外观上为数不多的优点。可就在昨晚，老丈人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炖肉来说，大夫交代说现在需要吃点肉补补，别客气尽管吃。结果上嘴就给楚南扯掉两颗门牙，楚南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就那么看着掉落的牙齿和碗里的肉，啥也没说。李秋叶来收碗时，他是真的好像扑在李秋叶的怀里哭上一场。还好最后李秋叶用刀子把肉切碎了一块一块的喂给他吃。一碗牛肉就那么嚼到了半夜，楚南发现自己脆弱得不像话。不过却喜欢现在这种坐在院子里嚼着牛肉看着星星的日子。于是楚南又忍不住插嘴问：

    小光猪是啥？好吃不？难嚼不？

    李秋叶看他口水流得那叫一个夸张，身体中的水分怕是大部分都被他这样排出体外了。再流下去会不会脱水啊。赶紧提醒让他收收口水，然后那出准备好的手绢给他擦嘴。边擦边说道：

    我没吃过，不过听说有一年迎春会父亲吃过。非常好吃！口感嘛，很嫩。听说是一种会反光的很可爱的小家伙，我们这里的人虽然就连守护方也没几个人吃过小光猪，不过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肉，就是小光猪了。刚刚说的巡逻队为啥要花八天时间追猎一只小光猪，就是希望可以找到其他小光猪。可以多抓几只，以后可以养殖起来。

    一转头看见楚南满脸痴想得又流着口水，又拿起手帕细心的给他擦掉。每当她那副温柔得看着丑陋的楚南，却毫不嫌弃的样子都让楚南着迷。每次这种时候楚南都在考虑，此生就留在这里好了。虽然目前楚南的面部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可这么盯着李秋叶想入非非的眼神，李秋叶还是可以察觉到的。于是赶紧继续说：“我给您讲讲我们的迎春会吧”

    对于守护方与把守方每十一年都会聚在一起举办一个巨大的盛会——迎春会。听着名字像是春游一样，其实是用残酷的比赛方式决定最新守护士11人。11人中哪方人数更多，就由哪方成为守护方，看似公平的背后其实是一个恶性循环，因为比赛的项目基本都是看你方是否具备比对方更加优秀的担任守护方能力。这就好比让两边比赛去迷雾附近的山里挖矿，守护方平时不挖矿，把守方平时不干守护者的工作。所以根据可以查到的族中记录来看400年来把守方与守护方只调换过三次。第一次有记录是395年前说是因为把守方挖到了更加优质的金属材料，并在金属制造上有了很大的技术革新导致装备碾压赢得了守护方的权利。第二次记录是在329年前，但是却没有任何说明，据说是记录册不幸被一次火灾烧毁了。第三次就是197年前，这一次详细的记录了当时的比试过程！

    从历史记录以来两个家族从最开始的一百来人到如今10年前大会人口统计已经突破两万人口之多，同时也是两个家族最兴旺的时候。而上一次人口差点突破两万就是在208年前的统计。然后在197年前那次统计人口一下就降到了不足万人，也就是说这11年人口不增反而降了足足一半，根据记载208年前那次迎春会如同大部分时候迎春会一样还是以守护方大获全胜。11位守护士全部由守护方诞生。守护方继续担任守护方，大会末尾的迎春宴中也没有传出任何可能迁徙的信息。不过第二年，一天半夜，哭喊声四起，火光漫天，时不时的传来野兽的嘶吼。负责看管桥梁的两边人员，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将两边平时只是两根立柱桥梁用堆放在旁边仓库的木头和绳子做成了一座吊桥。但是这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守护方的城墙倒塌了，被一种称作“翼豹兽”的妖兽踩塌的。这是一种黑色的豹子，不过比一般的豹子大很多。通常算上尾巴有五六米长，还有一对酷似蝙蝠的翅膀，翅膀打开单边翅膀就有四五米。那天这群翼豹兽突然出现，发了疯得朝城里飞去。见人就咬，城墙上的300守护者几乎死绝。城里的长老们联合护卫队阻挡，最终搭好吊桥，逃到把守方的人不足5000。所有人连夜逃到迷雾墙下才终于没有一只翼豹兽追来。最终统计，迁徙开始时总人数9000多人，死亡9000多人。两年的迁徙途中又死亡3000多人，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剩5744人。把守方3801人，守护方1943人。按规矩只要守护方人数不低于百人，就必须继续作为守护方继续守护下去。所以他们还是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河对岸。休养生息，等待下一次的迎春大会。不过，他们这一次找到的栖息地是个很不错的风水宝地。接下来的八年时间里虽然守护方剩下大多都是孩子和女人，守护者把能凑的都算上才100多人，却再没遇到过大型的危险。不然的话再被袭击几次这些人可能就彻底消失在这个诡异的迷雾边缘了。当迎春会再次来临的时候，看着那八年时间都还没能建得像样点的城墙，这次把守方势在必得。就有了第三次换边的那次迎春会。

    迎春会的比赛内容只有三项。双方各派11人参赛，年龄性别没有限制。不可伤人性命，不可作弊。全部比赛按名次积分。第一名12分，第二名11分然后每相邻的两名同分，分数一分一分递减。三四名10分，五六名9分这样以此类推。积分最高的11人即为守护士。守护士的直系三代亲属都可以居住在守护方。就比如这次换边，有两人原本就是守护方的，那么这两人的直系三代都不用不换到把守方。这两人的其中一人值得一提，是目前守护方的大长老的爷爷。据说老头儿130岁的时候才喜得大长老的父亲这么一个儿子。楚南听到这里心中一喜，说明两件事。第一，河对岸大长老家有修仙法门。第二，这老头厉害啊，老当益壮是个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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