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引蛇出洞
“若是不碍事，小师叔不妨先跟我说说你要找的是东西。” 既然话到说道这份儿上了，自然没有不能说的道理。 杨隽毫不隐瞒，直言道：“绯花白玉翁。” 顾九辛竟是一惊，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一丝异色：“绯花白玉翁？” 杨隽见状，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顾九辛摇头：“不，只是，要找绯花白玉翁的人可真不少。” 这话倒不难理解。顾九辛定是还知道另有他人也在寻找绯花白玉翁。 “巧合吧？” “非也。”顾九辛道，“早些年便有人四处购买绯花白玉翁，而且……” 她看着杨隽，一字一句道：“价、码、很、高。” 杨隽神情一凝。顾九辛难道是觉得这出价的人与自己有关？ 他微微一笑：“不过，我可是出不起价钱的。”既然顾九辛都说价码很高，想必到自己这里就是天价了。顺道也替自己澄清一下。 顾九辛摇头：“无妨。价高者，未必可得。”说着挑了挑眉，“倒是小师叔你能够得了。” 这是说他手里已经握着一把雾尘小界的钥匙了，半只脚踏进了雾尘小界。 顾九辛眼中映着细碎的阳光，黑白分明眸子里水光潋滟，随意的一个眼神就是一道极好的风景。 饶是杨隽看得多了，也觉得眼前一亮，心下更是暗叹，身边搁着这么个大美人，自己既是运气好，又点儿背得很，福祸难料啊。 “想来，出价的人还不曾得到绯花白玉翁。”抬手默默鼻尖，掩饰过刚才一刹的分神，道：“若是我得九辛相助，多挖几株，或许还能赚上一笔。” 顾九辛还是摇头。 “怎么？” “要收绯花白玉翁的人的确出了天价，但沸沸扬扬地闹了好些年，如今，这波风头已经却过了。” 杨隽也有些惊诧。绯花白玉翁既然那样难得，如果在嵊洲出现，必然会有许多人得知。可就在日，氓山真人与青云真人的谈话中，也没有提到近年来有绯花白玉翁的消息。 他问道：“怎么，那人难道已经得了一株绯花白玉翁？” 顾九辛这次没有很快答话。她静静地站着想了一会儿，道：“我当初也没有太过留意。绯花白玉翁确有奇效，也是当真难得，有人急用也不是不可能。” 这不是寻常的灵草灵药，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能。当然，顾九辛知道这东西不能起死回生，也没有活死人rou白骨的神奇功效，却是实打实的修道圣草。 “只是当时听家人说，市面上将绯花白玉翁的价码吵到了离谱的地步。原本以为只是有人一时急用，不惜耗费万千来求药……不过，若是急用，顶多一两个月也就消停了。” 顾九辛看着杨隽道：“但这事儿一直吵了好多年，价钱也越出越高。” 杨隽被顾九辛这一说，也颇有些好奇。 “那这得是做什么用的啊？” “不知道。只是近两年来这事就渐渐消停了，世面上也再没有人四处打听绯花白玉翁。”顾九辛嘴角微勾，“故而，刚才听到小师叔提及，还有几分疑心。” 杨隽那手指指着自己鼻子：“我？都说了我出不起那么高的价码。九辛你也是忒看得起我的身家了。” 顾九辛笑：“不错。我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啦。” 两人相对大笑。 调侃一回杨隽的身家，顾九辛正了正脸色：“先时不曾想过，现在这么一联想。我倒是觉得，或许这冰玉钥匙，可能就不会太难找了。” 杨隽想了想，方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可能已经找到了雾尘小界的线索，所以，不必再往市面上高价寻找卖家了？” 顾九辛点点头：“我原本没有想到。不过，看到小师叔，才有这样一个猜测。或不尽然，但……大概也差不离；了。” 杨隽沉默了片刻。 照顾九辛说的，除了天价要买绯花白玉翁的人，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要么是不需要了，要么是已经到手，或者是有新的线索。 然而，能够连续多年一直抬价，颇有一股势在必得的劲头。那么，杨隽心里也是更倾向于后者。 而且，又有自己这个先例在。说是杳无印迹的雾尘小界钥匙。氓山真人能找到一把，其他人若是手眼通天，怎么不能也找到一把？ 杨隽皱眉，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略低着头想事情，顾九辛就在一旁站着，也不出声。 岳子澶老远看着，嘴角一歪，叽叽咕咕低声念叨：“哼哼，有意思。” 两个人不是点头就是摇头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恨那个顾九辛还颇有些手段，布置了一个小型阵法，两个人的谈话声音半点也传不到外边来。 岳子澶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未能将灵识探进去一星半点。主要是，他也不敢硬来，心中很是郁闷不平。 杨隽只在脑中过了一瞬，便抬头向顾九辛问道：“雾尘小界，被布置在何处？” 不等顾九辛开口，便又急急道：“如果我们手中现在已经有了两把钥匙，应该去什么地方？” 顾九辛摆摆手，道：“小师叔不必多说，我这就带你过去。” “引蛇出洞。”顾九辛也不忘赞杨隽一句：“小师叔端的好计策！” 岳子澶嘀咕一阵，抬头就见杨隽和顾九辛二人联袂朝南边去了。 眼中冷光一闪，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 顾九辛稍微侧头往后看了一眼，瞥见一道流光跟在身后，冷笑一声：“这小子倒是跟得紧。” 杨隽笑了笑：“不必理他。还省得我回头找他了。” 他倒是知道殷晋离贼心未死，只是一直忙着，没有特意找时间料理了那小子，让他跟苍蝇似的，整天嗡嗡嗡乱飞。 再者，玄天门中公开场合下，是不能同门弟子相残的。的这次到雾尘小界，正合时宜。 岳子澶想必不是要跟踪顾九辛，目标还是自己。到时候殷晋离肯定要跟上来，就让他有去无回罢！ 杨隽没有为殷晋离的事费神，与顾九辛商量道：“我的确是有引蛇出洞的想法。那个人既然出得起天价，肯定能量不小，玄天门中亦有眼线。” 否则，怎么能知道雾尘小界，且得到冰玉钥匙。 顾九辛点头道：“当年东黎子与云虚子两位祖师为雾尘小界选定的地址便是绛云台以南的神行山。因为距离绛云台不愿，正合弟子们历练所用。” “不过这一招有点冒险。”她扭头看一眼杨隽，“如此一来，便是敌暗我明。这样，没有问题吗？” 杨隽笑了笑，道：“民间或有以理服人，但对于我们而言，不是以力服人么？何需在乎什么明暗之分？” 顾九辛笑得爽朗：“小师叔好气魄！” 杨隽连连摇头，眼中却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其实，也不是他自己狂妄自大，或者是自信心爆棚。 实在是这件事中，如果两把钥匙分别持在两个人手中，二人皆有意找另一把。大家都按兵不动，不知要猜到猴年马月去。 他不想拖沓，最中意速战速决。不若就由自己迈出这第一步。不管他是明是暗，总会走到明处来的。 还有一事则是。这样一个人，手中钱财既多，不是指金银，而是修道的资源，又能将手伸到玄天门中来。杨隽不由得将这人与先时玄天门中的风波联系到一起。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其中联系，可未必就没有内在联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粗略一看，似乎毫不相干，再耐心稍等一些时日，或就能显现出来了。 氓山真人的担忧，隐秘的祭司传承，血修的突然出现与玄天门的草草结案……种种事情，都让杨隽嗅出了玄天门中不一般的气味。 他看了一眼顾九辛，问道：“我这可是冒险。九辛你就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人多说万事开头难。称呼也是如此，多称呼几次名字，杨隽也觉得“九辛”两个字顺口了。而且，难以说出口的是，自己心里也微微觉得有点嘚瑟。 这种小心思，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还有一事则是。这样一个人，手中钱财既多，不是指金银，而是修道的资源，又能将手伸到玄天门中来。杨隽不由得将这人与先时玄天门中的风波联系到一起。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其中联系，可未必就没有内在联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粗略一看，似乎毫不相干，再耐心稍等一些时日，或就能显现出来了。 氓山真人的担忧，隐秘的祭司传承，血修的突然出现与玄天门的草草结案……种种事情，都让杨隽嗅出了玄天门中不一般的气味。 他看了一眼顾九辛，问道：“我这可是冒险。九辛你就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人多说万事开头难。称呼也是如此，多称呼几次名字，杨隽也觉得“九辛”两个字顺口了。而且，难以说出口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