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被反锁的绝望
也好,只能这么办了。 「那我们现在就联系南老师,万一钟不群和卢盼盼两位前辈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也许我们这样一问,他们的问题还能得到及时解决。」米苏催促着肖宇泽联系南乔,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 肖宇泽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给南乔打了电话。万幸的是南乔刚好认识舞蹈学院的老师,还正在芭蕾系任职。那位老师带过卢盼盼与钟不群的课,对他俩很是熟悉与欣赏,二话不说就答应寻找二人。 而此时此刻,钟不群和卢盼盼正被反锁在教学楼舞蹈房的旧服装间里。这闭塞的屋子一旦锁上门,连手机信号都几乎没有,二人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今天的走台就要泡汤了。 四周漆黑不见一丝光亮,偏偏那些蒙上灰尘的旧服装还散发着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引起卢盼盼的强烈不适和恐惧。钟不群把她护在怀中,心里却也暗想着,这次是被人摆了一道。 亏得顾青此前还交代他们,半决赛要防着现场的一切工作人员、同期选手乃至观众。现在这情势,是逼得他们连校内素不相识的同学都要防了吗? 「我们刚才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这里的舞蹈教室不是还在继续投入使用吗?为什么这个服装间却没人经过呢?「卢盼盼颇为不解。 二人已经被困在此处许久。起因很简单,他们的舞鞋都是随手放在舞蹈房的储物柜,所以二人齐齐来到教学楼。 本来好好存放在柜子里的舞鞋竟然不翼而飞,二人想到去各个服装间瞧瞧,结果一回身就被反锁在这里。 拍门无人应也就罢了,消息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了。这是要被困死在这儿的节奏啊…… 对密闭空间与黑暗的恐惧感,时刻包裹着二人。在被困的最初几分钟,钟不群还有耐性在房间内的各处走动,尝试找到有充足信号的位置拨通他人的电话求助。多次尝试无果,他倒是也认命了,想着手机的光线在无这无窗的小房间内太过刺眼,干脆把手机揣着,也不再打开了。 「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墙壁和门板都很厚实,隔音性倒是很强。不远处就算有人走过,都未必能听清,更何况我们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了。「钟不群长叹一口气,」那人下手还真是狠毒。如果选了其他地方,没准保洁人员清扫教学楼的时候,还能注意到我们。偏偏是这里……除了碰运气,再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可以出去了。「 说起碰运气,卢盼盼更是感觉安全感全无,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冷静,调整呼吸。我们必须要时刻关注门外的动静,保持绝对的安静。只有我们足够安静,才不会放过门外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有做到那样,我们才能在外面可能有人走近的时候,及时呼救。「钟不群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气息紊乱,身体也一直在发抖,于是温声劝慰,」现在的情况是很惹人心烦,我们甚至连前来反锁门的那人的长相都来不及看清。可是盼盼,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安全出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只能先把恐慌抛到一边。我们能做得到,对吗?「 卢盼盼胡乱点头,却也依言逐渐静下来,二人靠着门边坐下,不再和彼此说话,只一心留意屋外的动静。 此时,那位被南乔成功联系上的老师,已经第一时间找到了黎漓。黎漓不知内情,自然难以在第一时间想到二人出事了这一层上,既然微信找不到人,那就打手机号。 打不通之后,黎漓也跟着紧张起来,和那个老师立刻开始四处寻人。 甚至把顾青这老头也给拉上了。 顾青对着一杯鲜磨的咖啡粉正细细欣赏,只觉得今天磨出来的粉质确实细腻,压制得也结实。研磨得这么好的咖啡粉,烧煮出来的咖啡肯定脂香四溢。 他正自恋着,看到推门而入的黎漓他们还以为终于有客人肯来喝咖啡了,情绪高涨。得知是卢盼盼和钟不群可能出了事,情绪又一瞬间跌落谷底。 他捂了捂心口,暗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坐过山车。 「顾教授,食堂操场那边我们都转过一遍了,舞蹈房也是空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去校外了?「 「怎么可能?「顾青一口否决,」他们早就吃过苦头,总不至于明知故犯的。「 「不一定是出去玩,也有可能是已经在去走台的路上,遇到了意外?「黎漓很不愿意往这个方向猜,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这个可能。 「你确定他们在校内能去的地方你都看了?」顾青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体育馆、图书馆?那些地方虽然咱们学生不常用,可也说不准他俩回不回去呢。」 「我去看过了。」另一个老师答道。 「这两个人要是在校外出了任何事,不可能没有人立即联系校方。既然现在是咱们几个闷头在找,就说明还是在校内的可能性大一些。我们多找几个人,未免遗漏,在整个学校的范围里找,刚才已经找过的地方也要再找……可惜啊,走台的机会多么宝贵,今天的走台八成是得泡汤了。」顾青背着手,径自去寻校内安保了。 两位老师想着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也都去寻找更多校内的工作人员协助,准备任何一处都不放过。「钟不群,你说我们怎么总是一而再地被针对啊?还总是被不同的人,」屋外许久都是一片寂静,卢盼盼终于还是心灰意冷地开口,「这次反锁我们的人会是什么来头?不会又是其他的什么人吧?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多的人啊……」 「枪打出头鸟,能力好难免招人妒恨。我们是系里毫无悬念的强者,偏偏在没课的时候又能做到懒散放松,不需要没日没夜地加练,说白了就是天分也为我俩增色不少。有天分,该努力的时候从不掉链子,在系里一直独占鳌头,并且在毕业之后,很有可能迅速占据同届毕业生所能获得的、最优越的就业资源和升学资源……看我们不顺眼的人,应该海了去了。「钟不群倒是没有很意外。 「可拉倒吧。天赋型?我这也能算是天赋型?你看我那像铲子一样平平的脚背,苦练这么些年了,一次又一次地练到受伤,可什么时候练成过?不说多了,就我们系,刚进校比我条件好的还不止一人两人。可是他们上课的时候不肯尽全力,练习时间松懈,等到休息时间又只是呆在舞蹈房做一些基础的练习,不肯踏出舒适圈,还给自己堆砌焦虑,最后再把成绩不好怪到我们的头上,简直……」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你对这些人,还挺有自己的见解。」静谧中,钟不群的笑声更显低沉。与他过于阴柔精致的外形相比,他的声音具备很强烈的男性魅力。在这黑暗的、连人脸都无从看清的小房间里,钟不群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更富于磁性了。 卢盼盼被这声音撩拨得面颊发烫,却也知道自己脸红的样子在黑暗中不会被钟不群发现,倒是没慌,「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天赋型的选手,至少我不是。我可能只是比较勇敢,比较固执。老师教了一些技巧和组合,我不会以「我做不到「为借口,就是下苦功夫去练,直到练会为止。而练会了之后,我也不可能继续死脑筋地投入大把的时间继续练习,那会消磨我对舞蹈的热情。该放松的时候,我也一点都不含糊。这样才是正确的行事逻辑。往届保研还有获奖的学长学姐,也不是每个人都属于天赋型。所以说,光凭明智的努力,就已经有机会超过身边的大多数人了。」 卢盼盼说到「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天赋型的选手」那里,钟不群先是一愣,继而在卢盼盼把这些话都说完之后,苦笑着,「我也不是 。我的脊椎比常人略长一些,就在尾椎的位置,肉眼不可见,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蹲坐。只要让我长期处在蹲坐的姿势,我的后背就会很痛。因为有这个毛病,所以练舞的时候,一些其他的动作也有可能会引发痛症。而一旦我逃避痛症,动作就会变得不标准。」 钟卢二人,脚背的先天劣势和特殊的脊椎,一个日日踩在刀尖上跳舞,一个终日受背后的剜痛折磨,却背负着「天赋型舞者」的偏见标签,吸引了无数关注甚至针对。 说到这里,二人更加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明明身在黑暗之中,却还是凭着直觉向对方所在的方向看去。 「钟不群,卢盼盼。」 门外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卢盼盼立刻来了精神,一下一下卖力地拍着门,「这儿!我们被关在这儿了!」 「钟不群,卢盼盼。」那人大概是还没有听到,依然自顾自在门口找着。 「这会儿至少那人肯多在我们这个舞蹈房找一找,距离我们的位置也还算近,已经比刚才要好上许多。还是得弄出足够大的动静来,才能把人吸引到近前来。」钟不群说,「这个服装间太久远,就算他们看到,也只会想着这里早就废弃不用,可能只是一直锁着,未必能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就在这儿。」 他说着,双手猛力一推,服装间里大排的服装架,顷刻间轰然倒向地面。声音大得卢盼盼都不得不捂住耳朵…… wap. /91/91211/206977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