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瘟神的真面目

    老妇人首先带着沈枫这边的一行人去了树林里面的窝棚里，发现在场的几乎全都是小孩，只有一个成年男人，他斜靠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整个人显然已经是处于躺平的状态了。

    老妇人给沈枫这边解释道：“原本我们村里还有几十口人活下来的，大家都抱团在这边生活，结果啊，瘟神来了，大家都不敢靠近河边，喝水也只能接雨水，都不敢喝河水。成年人基本上都死在寻找食物的路上了，只剩下我们一群老弱。”

    沈枫见到这边的一帮小孩子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心软，对蔡合说道：“带这些小孩子去营地吃饭吧，如果有合适的衣服，记得找一些给他们换上。”

    如今，这些生活在树林里面的十几人，身上已经全都是脏兮兮的破衣服了，显然是很久没有清洗才会这样，不过仔细想想，所有人连喝下去的水都不能保证，还洗什么衣服？

    沈枫带着一百多人去往了老妇人所在的村子，依靠优势火力消灭了村子里的丧尸，最终找到了在村里的水井，沈枫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井水并没有被污染，现在有了水源，做饭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当消灭了村子里的丧尸以后，此时也已经是黑夜了，沈枫进入了一户人家，点上蜡烛，开始询问河边瘟神的事情。

    “老人家，你所说的瘟神，到底是什么啊？”沈枫首先问道。

    不料，此时的柯一鸣插嘴了：“瘟神嘛，一定就是瘟疫了，很多无知的人把瘟疫之类的传染病称呼为瘟神，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不是不是，我说的瘟神是河里的虫子，那就是瘟神。”老妇人连忙解释道。

    楚朝颜对于柯一鸣的无知忍不住嘲讽起来：“你就别不懂装懂了，我在河边都看到了，当时地上有很多的虫子，所谓的瘟神，一定是某些寄生虫！很可能是蛔虫啊、绦虫啊什么的。说不定是蚂蝗！”

    老妇人点点头，解释道：“这倒是说得没错，被瘟神附身了以后，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全都会肚子变大，身上的血都被吸走了似的，就算是十月怀胎的孕妇，肚子也没有那么大，再过一些天啊，患病的人就会去河边，最终肚子上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虫子全都钻出来，下水了。”

    “咦，好恶心。”楚朝颜听到这种描述，忍不住有些反胃。

    此时，沈枫则是盯着楚朝颜的肚子开始打量，一边打量一边说道：“这要是患病，岂不是可以看到你大肚子？”

    “去你的，你才大肚子呢。”楚朝颜在沈枫肩膀上用力捶了一下。

    老妇人此时眼中渐渐露出了追忆的神色，皱着眉说道：“瘟神啊，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也见过的，当时全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大着肚子走在街上，别管吃了多少东西，身上永远都长不胖，只有肚子越来越大。就算是牛羊也是大肚子，有时候甚至能看到肚皮上面的血管，要是用棍子戳一下，都可能会戳破。”

    沈枫听到了这种描述，不禁有些皱眉，他想起来了，自己似乎什么时候听说过这种事情。

    柯一鸣有些好奇，连忙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您不是好好地吗？”

    老妇人沉默了许久，皱着眉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因为事情过去了很久的时间了，她也记不清楚了，但是她还是依靠记忆中的事件说了出来：“后来大家一起去填河沟，一起去捡螺蛳，瘟疫就被消灭了。”

    老人家的记忆力显然不是太好，如今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大概，这让在场众人很无语，这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说，瘟神怎么可能是捡螺蛳就能消灭的？

    “啪！”沈枫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河里的是什么了，不是蚂蝗，是血吸虫，寄生在肝脏上的寄生虫，不过好像是在很久以前就被消灭了。”

    “哦，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当初领袖称呼这东西瘟神，所以很多人都这么称呼。”老妇人被沈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血吸虫确实是曾经被称呼为瘟神的东西。

    楚朝颜想起来什么，自言自语道：“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柯一鸣随身携带着沈枫的生物图鉴，便开始借着烛光开始翻阅，最终在图鉴上面找到了血吸虫的知识，不禁皱眉问道：“可是图鉴上面说，血吸虫是通过尾蚴传播的，成虫似乎不会传播，只会产出虫卵随着粪便排出，这好像不对劲吧？”

    沈枫拿过图鉴仔细看了看，皱眉说道：“的确是这样，按理说，只要把钉螺抓了，没有了中间宿主，血吸虫也不会大范围造成感染。但是如今成虫却主动攻击人类和动物，岂不是说，血吸虫也变异了？”

    楚朝颜连忙问道：“我们要不要把这些血吸虫消灭了啊？”

    “得了吧，不可能的，变异以后的血吸虫，想要消灭，哪有这么容易？”沈枫当时就拒绝了楚朝颜的提议，“走吧，我们快回营地去做饭吧，赶路一整天了，快饿死我了。”

    说完了之后，沈枫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村子，其余众人连忙跟上。

    楚朝颜见到沈枫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本以为你询问瘟神的信息是要见惩恶扬善，没想到你这么差劲。”

    沈枫没有理会楚朝颜，径直离开了村子，杨畅此时却开始解释：“楚小姐，想要消灭血吸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血吸虫的分布范围是长江中下游，十几个省份啊，我们这才多少人？当初是南方数个省份一起动员这才消灭了血吸虫，现如今我们既不知道血吸虫的中间宿主，也不知道血吸虫的分布范围，怎么消灭？”

    “可是，以后血吸虫岂不是会危害世人？我们坐视不理，真的好吗？”楚朝颜还是不忍心，她想到了血吸虫所在的地方，全都是大着肚子的男女老少，心中就不是滋味。

    “那怎么办？我们还要去燕京呢，要是被耽搁了，燕京可能更危险，那边一千万人呢！”杨畅无奈的说道。

    其实，杨畅很想说，不关我们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这句话似乎有些过分，于是乎他决定用大局为重来劝说楚朝颜。

    楚朝颜此时的信念忽然动摇起来，她本以为大家团结一心，就没什么不能做到的，只要消灭了盘踞在陆地的丧尸，那么以后就天下太平了，顶多再杀死一批变异兽，以后就再也没有危险了。但是，此时楚朝颜发现，自己会面对战胜不了的敌人，这种绝望感让她怀疑起来，是不是以前的太平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丧尸消灭了，有变异兽，如果变异兽消灭了，还有瘟神，难道人类的末日真的到来了吗？”楚朝颜心乱如麻。

    此前，楚朝颜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坚信太平岁月会重新回来，但是她知道了更多的消息后，突然间有了一种预感，天下太平的年月，实际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天下太平的时候了。

    回到了营地之后，沈枫端起了一碗包谷饭就开始狼吞虎咽，他是异能者，每天所需的能量本来就多，他的饭量也是一般人的两三倍，饿了一整天的时间，沈枫也有些撑不住了。

    至于配菜，则是几块红烧鳄鱼肉，更多的只有酸菜，如今大家只能吃到这些单调的食物，不过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树林里面的这帮小孩子，全都在狼吞虎咽的吃饭，他们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些宽松的衣服，看上去是干净了很多，而这些孩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其中，吃相最为难看的则是树林里躺着的成年男子，他看上去是三十多岁，吃起饭来，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张开嘴就开始扒饭，全然不顾一点形象，腮帮子鼓鼓的，吞咽的时候都很困难，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在吃饭的过程中噎死。

    沈枫忍不住对老妇人说道：“那边的兄弟，您要不然去劝一劝？吃饭别那么凶，有足够的饭可以吃。”

    “这家伙，别管他，庸医一个，噎死也好过被饿死。”老妇人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她对于这个村里唯一幸存的年轻人，似乎一点好感都没有，直接称呼为庸医，脸上也没有好颜色。

    庸医似乎是听到了这边沈枫的对话，费力地咽下了口中的包谷饭，说道：“装什么礼貌啊，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难得能吃一顿饱饭，下一次未必有这种机会，吃饱一次算一次。”

    就像曾经有人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是假的，把烙饼卷酱肉吃到肚子里，那是真的，就是死了，肚子里也有点油水，不至于像一只饿死的老鼠。

    “为什么这样说？好像以后都没有吃饱饭的时候了，是不是太夸张了？”沈枫有些不解，直接开口问道。

    庸医此时一边吃饭，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道：“你们肯定是要走的，听说你们要去打仗，我们也不可能跟着去，所以说啊，以后我们这些人想要活下去必然很难，一帮小孩子也不可能干活，所以说啊，长远看来，吃饱饭的机会就没有了！”

    沈枫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有些可笑，不禁说道：“你身体健全，而且年轻力壮的，就算是你自己干活，也能养活自己吧？现在看来，你无非就是好吃懒做罢了，村里其余的成年人都因为寻找食物和水源死去了，至于你，活到了现在无非是贪生怕死。”

    庸医也不生气，就算是被沈枫如此奚落，他也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实际上啊，努力也是没用的，现在的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就比如我，不管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超越前人，既然如此，努力也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还不如躺平了好些。”

    此时，老妇人则是劝了劝沈枫，“小伙子，你别管这个废人了，他就算是超越了他上一辈，也还是一个庸医，不信的话，我跟你说一说。”

    沈枫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说道：“愿闻其详。”

    老妇人随后便开始了讲述，这是一个长久的故事了，庸医本身就是家传的本事，结果一代不如一代。

    第一代的庸医，乃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好歹有一点效果。

    第二代庸医，则是头痛医脸，脚痛医脸，只要从看不出有什么病，那就万事大吉。

    第三代庸医，选择了头痛医嘴，脚痛医嘴的道路，只要患者说不出话来，那就也能粉饰门面。

    至于现在正在狼吞虎咽吃包谷饭的庸医，则是第四代了，考不上医师资格证，于是乎只能在村里东游西荡。

    “看他这一幅样子，想来下一代也没有了，庸医就是庸医！”老妇人最终如此说道。

    沈枫听到了这话，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件事似乎超乎他的想象，世代都是庸医，这也是一件奇闻了。

    不过，在一旁的楚朝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似的，掏出了笔记本就开始记录，显然准备把这件事流传出去，因为实在过于讽刺了。

    沈枫想了想，如今这里只有十几口的人，自己肯定是不能带走他们，于是便直接说道：“老人家，感谢你之前的提醒，明天我们启程的时候，会给你们留下三百斤玉米面，足够你们吃一阵子了，以后你们要么在村里耕种，要么就想办法去城里，总之，你们想办法活下去吧。”

    “真是谢谢你了，小伙子。”老妇人连忙感谢沈枫，此时沈枫能给她们留下一些口粮，已经是救命的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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