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终结的伊始

    眼泪不断从结衣的双眼流了出来，化为光的粒子消散。亚丝娜轻轻踏出一步，往结衣身边靠过去。手伸出去，结衣却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说——自己没有接受亚丝娜拥抱的资格。亚丝娜到现在仍无法相信这件事，硬是把话挤了出来道，“但是……但是，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aI会生这种情况？”

    “两年前……在正式营运开始的那天……”结衣低下视线，开始继续说明，“我也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但neta1对我下了预定以外的命令。禁止一切干涉玩家的行为……这使得我只能在不被允许具体接触的情况下，持续监控着玩家的精神状况。”

    “预定外的命令？”冴子反射性的察觉道，“这个‘预定外的命令’是指来自sao唯一的游戏管理者——茅场晶彦的cao作吗？”

    在冴子想来，结衣应该没有任何关于这号人物的情报才对的！而听到冴子的问题，结衣则是摇了摇头，幼小的脸庞浮现沉痛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时候玩家的状态可以说是——恶劣到了极点……几乎所有的玩家，都随时笼罩在恐惧、绝望、愤怒等等负面感情下，有时还会有陷入疯狂状态的人出现。持续看着这些人们内心的我，本来应该要立刻赶到那些玩家身边倾听他们的心声，协助解决问题……但我却无法主动接触玩家……拥有义务却没被赋予权力的矛盾情况，让我不断累积错误，开始逐渐崩坏……”

    看到结衣摇头，毒岛冴子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将目光放到了林易衍的身上，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在这安静的地下迷宫底层，只有结衣那宛若银线震动的细微声音飘荡着。而林易衍、冴子还有亚丝娜则是沉默地听着她的述说，“但是，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意外的存在，虽然那个时候恐慌占据了多数，但是在里面，却也有三个与他人回异的精神数值。那股脑波是我至今不曾接收过的频率。他们若有若无，一直被恐惧淹没在其中！”

    “难道是……”面对亚丝娜的看向林易衍疑惑的目光，结衣也是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了林易衍身上，“是的！高兴、安稳还有平静，但又不只是如此……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便持续观察着他们！当我看着他们的对话与行动时，内心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渴望。”

    “随着他们身边的人不断的汇集，这股精神波动也变得愈庞大，似乎他总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感染着周围的人。所以，我变得愈渴望，渴望来到他们的身边，想要直接跟他们对话……因为想更接近一点，我不断的在他们周围徘徊，同时利用系统管理装置实体化，我想我在那时可能就已经几乎故障了吧！”

    “然后你在玩家之中的弄出了一些幽灵的传言，是知道我们会来探索对吗？”毒岛冴子如此问道。

    “是的，林易衍、亚丝娜还有毒岛冴子以及‘自由之翼’公会的伙伴！我一直都很想……跟你们见面……当我在森林中看见你们的身影时……真的非常高兴……很奇怪吧，明明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我只是个程序而已……”结衣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眼泪不断掉了下来的结衣闭上了嘴，而受到某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冲击的亚丝娜还有冴子，则将双手紧握在胸前，而后便听到亚丝娜如此呢喃道，“结衣……你是真正的aI对吧？你拥有真正的知性啊……”

    面对亚丝娜的问题，结衣则微微歪着头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这可不是什么故障哦~！结衣！”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林易衍往前跨了一步，只听到他说道，“而是我故意为之的！而且！结衣已经不只是由系统cao作的程序，所以才能将自己的希望说出口。”然后林易衍接着以温柔的语调问道，“结衣！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我……我……”结衣拚命将纤细的双手往三人伸了出去，“我想要永远跟你们在一起……爸爸……还有两位mama……！”亚丝娜没有擦拭溢出的泪水，跑到结衣身旁紧紧抱住那小小的身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喔，结衣！”

    冴子也跟着拥抱住结衣与亚丝娜，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而林易衍则是一脸微笑的站在一旁看着三人，笑着说道，“好了！感动的时候还多着呢，我们先回去吧！”

    但是！在亚丝娜怀中的结衣却轻轻摇了摇头，“太迟了！爸爸！”

    “怎么回事？太迟了是指？”听到这种答案，冴子以不知所措的声音问道。

    “我能恢复记忆……是因为接触到那块石头的关系……”结衣的视线往房间中央望去，小小的手指着座落在那里的黑色立方体，“刚才mama让我让我躲到这个安全区域时，我偶然触碰到那块石头，也因此得知，那并非单纯的装饰物件……而是为了让gm能紧急连上系统所设置的管理装置。”

    结衣的话语彷佛藏了某种命令，黑色石头上突然出现数条光束。接着砰的一声，表面浮现出青白色的虚拟键盘。

    “刚刚那只头目怪物，应该算是为了不让玩家接近这里而配置的保镖。我利用这个控制装置连上系统，叫出‘对象消除装置’消灭怪物。这时，经由neta1的错误订正功能，修补我破损的语言机能……这也代表，neta1开始注意到之前一直被搁置的我。现在核心系统正在检查我的程序，应该很快就会做出‘异物’的结论，并把我消除吧。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谁和你说的？结衣？”林易衍却在这一刻笑了出来，只听到林易衍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我的秘密吗？比如我是如何让你出来的？还有让你开启了‘预定外的命令’的也是我哦！”

    “我知道！”结衣带着一脸的笑容看着林易衍说道，“是爸爸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因为我可以感觉的到，在我的周围！有着一位不一样的高度人工智能一直在维护着我，这应该就是爸爸的秘密吧！”

    看着结衣的黑与连身裙，开始从一端化为朝露般梦幻的光粒子四散消失。她的笑容渐渐变得透明，重量也逐渐变轻。林易衍笑着说道，“没有错，只要有我在，结衣你就永远是我们的女儿，永远的和我们在一起，永远的不会消失！”

    “小易！快点！”看着逐渐变淡的结衣，毒岛冴子赶紧对林易衍催促道，“结衣她……”

    “恩！放心！”林易衍对着虚空喊道，“贾维斯！”

    “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响彻整个黑铁地宫。这一刻不止林易衍，就连冴子还有亚丝娜也听到了。看到亚丝娜吃惊的表情，林易衍没有对她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对贾维斯吩咐道，“将结衣的程序本体整个从系统切离，进行对象化！然后储存到我的量子手机之中！”

    “好的！先生！”伴随着的贾维斯的回应，众人只看到‘砰’的一声跳出一个巨大的窗口，高移动的文字列所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伴随着一列列的指令不断的输入，接着一个小小的进度条窗口跳了出来！

    随后，一个好似经过复杂且又完美的切割，正中央不断闪耀着白色的光芒，犹如大大的泪滴状水晶出现在了林易衍等人的视线之中……

    “这、这个是……？”看到亚丝娜还有毒岛冴子疑惑的目光，林易衍对她们解释道，“这是结衣的心！也可以说是结衣的核心程序，不过最主要的东西我已经另外储存起来了！到时候就算这个世界消失了，结衣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捧起双手，接过从空中缓缓掉落的闪烁着光芒的泪滴状水晶，亚丝娜止不住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结衣……你在这里，对吧……我的……结衣……”

    “放心，有小易在的话，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冴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对亚丝娜如此安慰道。在模糊的光源下，水晶的中心就像回应着亚丝娜和毒岛冴子一样，出了一次强烈的闪光。

    ………

    昨天的一切仿佛骗人一般，温暖的微风徐徐吹过草原，同时吹暖了众人的心！彷佛受到热闹的气氛邀请，几只小鸟停在庭院的树枝上，兴致勃勃地俯视着人们的样子。

    从餐厅搬出来的大桌子摆放在宽广的前院里，纱夏的教会正开着不合时节的庭院派对。像魔法一样从大大的烤架拿出食物的瞬间，孩子们出了如雷的欢声。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昨晚刚被救出来的‘军队’最高指挥者辛卡，一边吃着亚丝娜做的烤rou，一边露出感激的表情说着。在他身旁的由莉耶儿也面露微笑看着他的模样。虽然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冷静的女战士，但在辛卡的身边时，只让人觉得是个开朗的少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