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孙家老祖

    叶阳环视一遍小院子，孙明的尸体已被清理，地上烧黑的和沾有鲜血的泥土也已铲掉，上面撒上一层旧土掩盖着，现场难以看出有打斗的痕迹，即使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和旁边的泥土有什么分别。

    见刘老头真的下定决心要他离开，叶阳却想不到留下的理由。转身之际，猛然灵机一动，问道：“刘老，婷儿失身于我，将来洞房花烛夜怎么向未来夫君交代，难道叫她终身不嫁吗？”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们习武之人，在练功时或与人争斗时不小心弄破那层薄薄的东西，这种解释不是说不过去的。婷儿的将来老夫比你更关心。”刘老头早有所料般，想好了应对之计。

    “你说谎。刚才我明明看到有落红的。”叶阳被刘老头气得有点语无伦次了，难道想和你们共同进退就那么难吗？

    “仙道飘渺，艰险无比。婷儿只是一个凡人之躯，老夫只是希望她能够过些凡人的日子，拥有凡人能够拥有的幸福。就算你怪老夫也好，希望你能明白老夫这个做长辈的一片苦心。”说出这一句，刘老头心中仿似有无限感概。

    两人沉默了一会，叶阳见相劝无果，拿起地上的包袱，默默地离开云华斋。

    三日后，临海城城南一座占地数百里的大宅子内一个书房装饰的房间里。一个二十出头头戴方巾手拿折扇一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对着一正在书桌上作画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禀家主，据下人来报，旁系族人孙明外出三日，至今音信全无，恐怕已经遭到不测。”

    “区区一个旁系族人的鸡毛蒜皮小事也来禀报，你们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闲了。”中年子头也不抬，又加了几笔，然后拿起图画，细细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家主，孙明在旁系族人中也算佼佼者，而且习得一身凡人好武学，除非是修士，寻常凡人绝对无法将他击杀。据说跟他有恩怨的爷孙已经逃离，所以孙明的家人恳求家主发动家族势力，捉拿真凶。打狗也得看主人。如果家主不理不问，恐怕令族人心寒，外人耻笑啊。”

    “哼，这孙明行事荒唐，不知招恶了哪方修士，惹来杀生之祸，难道还要我们帮他擦屁股吗？”中年男子的兴致被打断，不禁无名火气。

    “行事荒唐？如果不是因为没有灵根，孙明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你高！”话音还未消散，就推门走进一个头发黑白相间，脸色红润但眼角的皱纹却掩盖不住苍老之色的老人。

    中年男子和书生见到他连忙走过来行礼同声说道：“拜见老祖。”

    老人没有理会两人，走到书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画怒斥道：“整天只知道玩文弄墨，荒废了修行，要知道我们修仙者就是要和天争时，与地争寿。你身为家主，修行的这百余年，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灵草丹药，到现在还是筑基中期修为。哼，孙明虽只是旁系族子，老夫却注意他良久。他是个早产儿，族中对其关心不够，导致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十指不能直，四岁还不会走路。这些年来，他却凭着惊人的毅力，练成了几种凡人绝学。如此天资，只可惜没有灵根，难成大气。否则哪里轮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孙儿这就下令追查凶手，老祖息怒。”中年男子赶紧附和道。

    “唉，孙明自幼好胜，他可以忍受修士的胯下之辱，却无法接受凡人的一句嘲言冷语。他此次出事，未必是对方的错。但我们孙家之人岂能让人杀害而无动于衷，岂不是轮为洪，陈两家的笑话。如果对方是凡人，大可不问缘由，杀之。如果对方是修士，要仔细查清他的底细。荆州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化神老鬼外，元婴老怪没有一千都有八百，得罪其中一个我们孙家也吃不消。如果对方是散修，可以的话取其命魄，让其为我孙家效命；如若不从，杀之。”老人冷声道。

    “如何能够让杀我们孙家的人进我孙家之门，老祖就不怕养虎为患吗？”中年男子硬着头皮问道。

    “命魄在手，还怕他会翻了天吗？杀人，只能解一时之恨。用人，可能解长久之危。十具孙明的尸体换不到一个有灵根的修士啊！对了，权儿现在进展如何？”老人突然转换话题问道，杀一个低阶修士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回禀老祖，上次权儿服食了两颗‘黄灵精丸’后，已经冲开颈瓶，到了练气后期，现在正在密室巩固修为。”

    “唔，最小一辈的孩子中，只有权儿的火木双灵根是最好的了。记住，无论如何，权儿修炼所需要的丹药不能断，一年后流云宗的招徒大会，权儿一定要入选，不容有失。”

    “老祖，孙儿有一事不明，不知该讲不该讲？”中年男子拱手恭声问道。

    “说。”老头语气中带点不耐烦。

    “现在流云宗正和天魔宗，万兽门交恶，虽有四大宗门出面调停，表面和解，但暗地依然杀戮不断。流云宗虽然号称第一宗门，但明显不是天魔宗和万兽门的对手。权儿现在进入，极有可能朝不保夕啊，恐怕还会连累家族，导致灭门大祸。老祖，为何不另寻宗门呢？”

    “羽儿，听说洪家新一代中出了个单属性水灵根的女子，可有此事？”老人忽地向年轻书生道。

    “禀老祖，确有其事。此女名叫洪妍芸，是洪家一个六十多岁了还只有炼气中期顶峰修为的弟子与一个风尘女子所生。外面盛传此女不是洪家之后，是百家共出。这女子自出生起就是洪家一大笑柄，洪家修士这些年来也极少外出，不愿多生是非的样子。”书生一恍后，忙恭敬地回答道。

    “笑柄？！哼，只要光耀族门，偷龙转凤又如何。凡人都懂的东西，以你们百余年的道行居然看不破！这些年都白活了！以那女子的资质，百年之后，临海城还有我们孙家的立足之地吗？老夫困在结丹中期二百多年了，只想在剩下的数十年里看到孙家出个有实力的执掌人。那么到了下面，老夫对列祖列宗也有个交代。”

    “可是也不用一定要权儿去流云宗啊？不是还有－－－－－－”中年男子还是不死心想说些什么。

    老人摆摆手，解答道：“连些小风雨都经受不起的鸟儿，没资格见证彩虹。寻常的修炼，权儿根本追不上别人的速度，毕竟资质摆在眼前。老夫希望他经历点磨难，说不定有不错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