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录音
在卢生的循循善诱下，张鸿惊呼道：“我知道是谁了，是我的妻子，李兰。这是在我的妻子李兰的梦里。”张鸿说着瞪大了眼睛，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至少看起来要比卢生聪明，他从极度的惊慌中镇定下来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 “李兰，我对她的感情还没有到那种谈婚论嫁的程度，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很清楚，这种感觉，在我没有知道自己是在梦里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这确实是在梦里。”张鸿瞪大了眼睛，他突然站住了，手指指着卢生张口结舌，道：“你是，我认识你了！” 卢生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没有说话，张鸿后退两步，像是老鼠看到猫一般，卢生看了看我，正想说什么，只见张鸿哈哈大笑，道：“这次你还想害我，不用你动手。”他说着猛然的将脑袋撞在了一旁的墙上，瞬间鲜血直流脑袋开了窍，死了。 我和卢生拦阻不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张鸿会突然这般，我转过脸看着卢生，刚刚张鸿说的话大有文章，卢生必然是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卢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只能去找李兰了。”卢生说着，就要走出病房，我一把将他拦住，道：“等一下，刚刚张鸿说的话什么意思？” 卢生看了看我，有些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出什么事了，他好端端的死了，谁能料到？咱们去找李兰，通过她再想办法去下一个梦境。”卢生说着就要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心中有疑惑，但是他又不说我也只好任由他去，跟在他身后。 出了门门外走过一个医生看到我们从张鸿的病房里走出来，停下了脚步，一脸疑问的看着我，道：“你是干什么的？”现在的时间得有晚上十点钟左右，我看了看一旁的卢生，又看了看医生，医生满脸疑惑的推开了门，随后惊声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虽然这是在梦中，但是在这样一个无比逼真的环境中我心里依然是无比的慌张，卢生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闻讯而来的人从卢生身边走过，好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医院的保安来的很快，虽然我很轻松就能将他们制服，但是在梦中我还是选择了放弃抵抗，那个医生叫道：“这个人杀人了，刚刚他自己走出来正和我遇上，快，报警。” 我冲着卢生的背影叫道：“卢生，卢生。”卢生没有说话，依然是慢慢的走着，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医院的走廊上。他们看不到卢生，这是我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事实上医生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在张鸿的梦中他们看不到卢生却能看到我，卢生这个人，我越想越可怕，只想赶快离开这该死的梦，其他的却是不想再去想。 警察很快就来到了医院，他们对于张鸿的死，确切的说是年轻的张鸿的死无比的疑惑，但是在警局中我没有说话，就像卢生之前说的，和梦中人说的再清楚又有什么用，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帮助你摆脱这个梦境，因为他们是别人梦中之人，在他们的内心中这个梦就是真实的世界，而我如果说了这些话必然会被当做疯子看待。 我在警局里考虑了三天，终于还是选择了自杀，虽然有可能像是卢生说的那样，如果自杀了说不定会进入另外一个梦境，但是自那天卢生不辞而别之后我再也不相信他的任何话了，我趁看守人员不注意，撞墙而亡，选择了和张鸿一样的死法。 我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安静，这是我的公司，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忙脚乱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着，抽完，又点了一颗，慢慢的抽完。 我慢慢的静了下来，桌子上还放着我拆开的枕头，我拿起手机，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张德帅的。 我想起了梦中的事情，感觉侥幸不已，卢生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起身洗了把脸，给张德帅打了过去。 “林野，你怎么才接电话，快点来第一医院，卢照林找到了。”张德帅的声音很急躁，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到医院去看一下卢照林，我到了医院，还没有走到病房，张德帅就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怎么样了？帅子？”我还没有走到他面前就大声的问了起来。 “你来了就好，你来了就好。”张德帅快步走到我身边，道:“卢照林昏迷了，正在做手术，他昏迷之前告诉我一见到就给你说不要相信卢生的任何话。”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不能相信他的任何话，甚至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卢生在梦中做的事情验证了卢照林给我的话，这个人确实是不能相信。他实在是太疯狂了，这个人简直可以称作梦魇。 张德帅拿出一个手机，这个手机是卢照林的，他道:“卢照林说他在这里面录了一段录音让我交给你。”他看了看我，我接过来，张德帅道:“卢生是谁？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看张德帅，叹了一口气道:“发生了一件荒唐事。实在是荒唐。” 张德帅低声道:“和做梦有关？”我惊讶的看了看他，张德帅道:“我找不到你，打你电话也不接，所以我就听了听录音。” 我点了点头，道:“先去看一看卢照林怎么样了。” 卢照林的手术半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我和张德帅守在手术室门口，医生走了出来，我们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我问道。 “这是病人亲友。”张德帅穿着警服，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所以张德帅连忙解释道。 “他腿上的外伤倒不是什么大事，奇怪的很，按照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早就醒了，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们再检查一下。”医生说着皱了皱眉毛，他不知道卢照林不是昏迷了，而是睡着了，他在梦中，卢生一定是想法设法的将他留在那里。 我和张德帅来到了一间休息室中，张德帅将门关上，我打开手机中卢照林的录音，整个休息室中很安静，卢照林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林野，真是非常对不起。” 他先是极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和你商量的，但是，原谅我和宋君的决定吧。” （此时张德帅虽然之前听过一遍，但是这一次仍然很认真的在听） “我和宋君那晚做了一场梦，那场梦，怎么说？后来我们发现我们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我和宋君在梦里却过完了一生，你无法理解那种感觉，我们醒来发现那是场梦的时候不是高兴，而是恐惧。因为我们不止做了一场梦，我们一连做了好多场，每一场都有卢生的存在，他教会我们如何逃脱梦境，带领着我们追逐梦，一个梦追到另外一个梦。追梦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梦的主人然后自杀，我们醒来以后打算给你隐瞒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宋君居然自杀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一定是在梦里卢生给了宋君什么错误的暗示，让他误以为醒来之后还是在梦里，而且，我们能够醒来也是巧合，我们原本是要进入另外一个人的梦里的。” （听到这的时候，我对卢生的痛恨更加深了一层，这个人纵然是放逐在梦中一万年也不值得人同情。） 卢照林接着说道:“我猜测卢生一定掌握了枕头的一些秘密，最重要的是卢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之前我们都误解了，从陆安生，刘正，阿姨和张小红的话中我们以为他能自由的在现实和梦境中穿梭，那是他通过枕头给我们制造的错觉。” 卢照林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搞懂的地方，卢生从来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过在我们的视线中，这让我很费解他的目的，他一直给我说要回去回去，他要回到哪里去？ 如果是回到宋朝的话，只有通过时空穿越了，但是枕头根本没有那个功能，如果是从梦境回到现实，这个原因我们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因为我和卢照林之前都以为他有能力在梦和现实之中穿梭的。 张德军点了一颗烟，他显然有很多的疑问，因为后面的话他都听过了，现在只是等着我听完再说出自己的疑问。 卢照林接着说道:“在梦里卢生露出很多的破绽，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对每一个进入梦境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而这些说辞没有一句是真实的。我猜想他就是一个变态，他引诱别人进入梦境，然后带领别人追逐梦，以让人不断的失望绝望最后痛苦的沉沦为乐。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梦魇！林野，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千万要放好那个枕头，不要再让任何人去触碰那个枕头。” 卢照林说完这句话录音就结束了，张德帅看着我，半响，他苦笑道：“林野，看来你又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了，我真是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