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士家族的传承
接近晌午的时候，两个孩子回到家中，封无缺面对孙子始终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脸：“小盛，灵儿你们回来了，去洗手吃饭。” 长期的教育熏陶让封盛在听见“吃饭“两个字之后立刻变得奇乖无比，洗完手立刻跑到自己的位置里坐下，等佣人给他端上饭菜后马上开始胡吃海塞。封无缺见状满意地眯了眯眼：孙儿虽然长得不壮实，但饭量倒是和自己那时候差不多，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改善他的体质。 一顿饭吃完，东西都收拾开了，封无缺照例开始发表他的“家长之言”：“老二，三丫头在学校最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回信给你？” 封家三小姐封媚儿是丰盛的二伯封满的大女儿，也是封家这一辈唯一的一名战士。因为封家这一代除了封盛都是女孩，封无缺曾一度绝望，以为封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战士了。没曾想三小姐封媚儿巾帼不让须眉，将封家战士的血脉继承了下来，目前正在全国首屈一指的常春藤综合学院战士班学习。 封无缺十分关心孙女的学习情况，经常写信给她写信询问情况，前几天刚写去了一封，因此孙女的回信成了他第一关心的事情。 “还没有，最近是她们准备升级考试的的时候，她不回信一定是忙于训练了。我正打算和您说，明天我打算出发去白白石城，虽说往年要再等几天才动身的，但今年我想早些过去。” “这样啊！”封无缺闻言摸了摸胡子，颇为怀念地说：“说起来，我有四十多年没出去过了，外面的那些老朋友，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早些去也好，年轻人，总要出去多走动走动的。” 一旁的封盛听说二伯要出门，立刻两眼放光：“二伯，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念媚儿jiejie。”封满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盛儿乖，二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下次再带你去玩好不好？” “盛儿，不要闹，你才多大点儿，尽想着往外跑，落花林这么大，还不够你闹腾的吗？”封盛的父亲，封收出声呵斥道。封收和他的两个哥哥不同，他并没有继承封家的战士天赋，反而在经商和管理方面颇有天赋，而这些恰恰是封家其他人并不关心的。因此，现在封城政府机关的的日常运作，都靠封收一人在打理。他一开口，封盛倍感压力。 因此他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只是那嘴还不甘心地撅着。“盛儿，一会儿随爷爷去祖屋，爷爷考考你功课，如果你能通过，那么爷爷答应你，等你媚儿jiejie下回去学校，你可以一起去送她。”封无缺到底是不忍心看宝贝孙子不高兴。 “爷爷说话算数？”封盛眼睛一亮，斗志昂扬。“当然！”封无缺慈爱地笑着回应。一边的封收无语，家里人这么宠着这孩子，这可不是好兆头。可他又不能质疑父亲，所以只剩下摇头叹气的份。 饭后谈话结束，封无缺带头起身，封盛紧随其后。剩下的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只有封满和封收两人走到了一处。封满先叹了口气：“父亲脱离外面的世道太久了，竟还以为封家是几十年前的封家，可怜我的媚儿在学校受的苦啊！回来还不能说！” “哎……是啊！怎么办呢？红叶城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这触角已经伸过来，好几个村镇都有红叶的人大量定居，可父亲还蒙在鼓里。大荒山的那边，西华国越来越强大了，听说他们已经完全统一了整个西荒，迟早会染指大荒山，到时候……”封收的语气充满忧虑。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原本大哥在家里坐镇的时候，我这心里还有点底。可大哥离开家快十二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心一直都悬着……哎……”封满也是忧心忡忡。结果，两人的谈话就在一片唉声叹气中结束了。 然而，在封家的祖屋，封盛听到的版本却是截然不同的。“盛儿，你还记得爷爷说过的话吗？我们封家，是华国开国功臣封霸的后代，我们封家所有的男丁，都起单名，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家族中会出现第二个封霸，新的战神。” 封盛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本正经地听着，实际上，他的心里正在吐槽：第三十五遍！第三十五遍了啊！为什么爷爷还能那么有激情！可恨我也得装出第一次听到一样！ “你面前的这座斧型石碑，就是当年我们的祖先，战神封霸的武器，霸天神斧！是真正的神兵！其威能足以毁天灭地！这也是为什么，之后封家每一代继承战士天赋的子嗣，都以斧为主战兵器，你大伯的兵器是双手板斧，你二伯的兵器是宣花大斧，你三姐的兵器是凤头双刃斧，而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用的是一柄鱼尾短斧。至于你……” 说到这里，封无缺略带失望的眼神看着地上跪得十分端正的小身板儿：“你将来也会拥有一把适合自己的斧子。”“孙儿一定会好好努力，为家族争光，不让爷爷失望。”封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回答。 但是实际上，封盛对做战士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威武雄壮的战士，他更喜欢随风飞翔灵巧无比的铁嘴雀和落花林中其他自由自在的动物朋友们。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鸟儿一样飞翔，像兔子一样迅捷地奔跑，像狐狸一样狡猾，用骗的就可以让猎物乖乖上钩。 只是这些想法，他从来都没和家里人提过，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爷爷对他千依百顺，一心希望他能继承祖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他不敢想象，说出真心话后，爷爷会怎样上心失望，可能会自杀吧？ “乖盛儿，爷爷的希望，封家的希望，全在你一人身上了。你起来，让爷爷看看你的基本功练得如何了。”封无缺双手扶起孙子，指着石碑前面的香炉：“扎个马步给给爷爷看看吧，正好剩下有三分之二柱香。” “是，爷爷！”封盛二话不说，立刻开始摆姿势。封无缺看在眼里，满意在脸上：果然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姿势非常标准。 “双手摊开！”封无缺说着，端起两个碗放在他的手里，碗里盛满了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晃动，水就会撒到身上或地上。封盛从三岁起每天早晚都要这样扎马步，时间是一炷香。 现在只需站三分之二柱香，对封盛来说是占了便宜，封无缺怎么可能舍得用严苛的方式来训练封家唯一的这根独苗呢？ 封盛当然了解爷爷对他是既疼宠又寄予厚望，这种矛盾的心情随着他的年龄增长与日俱增。因此，即便他并不喜欢枯燥的战士训练课程，也总是咬着牙耐着性子去完成爷爷布置下来的功课。他不想让爷爷失望，不想看见爷爷无奈又颓废的表情。 那块斧型石碑是爷爷的骄傲，每天早晨天不亮他就会提着水桶来擦碑，湿布擦，湿布擦完干布擦，干布擦，干布擦完用手抹。别看他每天提者个鸟笼四处遛街好像不务正业似的，那是因为他每天的正业就是早晨擦石碑那点事儿，天天如此日日如此，程序都不会颠倒搞错。 封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做战士，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只是这种不喜欢被他藏在心里，表面上不敢有一丝怠慢战士课程的表现。 果然，三分之二柱香过去，封盛很好地坚持了下来。封无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乖孙儿，非常好！爷爷很满意！来，我们再练练基本动作，爷爷知道你一定没问题的……”和往常一样，他用“完美”的表现完成了爷爷的测试，被允许下学期送jiejie去上学顺便到学校所在的全国第三大城白石城去游玩。 得了这个许诺，封盛心心念念等着jiejie回来。当然，他也没忘记去落花林玩耍。封城位于华国边陲，而落花林则位于封城的边陲，穿过落花林，只需再走上五六十里，便是华国边境军营，这里常年驻扎着一支边防部队。落花林归封城管辖，出了落花林便是边防将军杜伟的管辖区域。 这天，封盛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那天发现铁嘴雀鸟蛋的地方。这里的铁嘴雀数量是别处的好几倍。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观察天上飞的雀鸟，只见它们三五成群上下盘旋，悦耳的鸟鸣声让听到的人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封盛着迷地看着这些欢快的精灵幻想自己也是它们中的一员，在天上飞翔。他情不自禁抬起双臂，学着翅膀的律动挥舞，人跟着雀群的方向奔跑起来。渐渐的，空气中有微量的青绿光点朝他的方向聚拢过来，这些光点单凭rou眼是看不见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奔跑变得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