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节 《慕尼黑条约》（2）
刚刚经过高廷谈判而退出巴伐利亚的查理大公部五万败军生怕法军突然翻脸，以至于奥地利全军上下在撤退时一路狂奔，即使进入了奥地利境内也不敢稍作停留。直至8月8日，查理大公麾下的这五万残军终于灰头土脸的返回了维·也纳，也代表着北方战场的彻底结束。 然而德意志战区的结局却没有带给奥地利政府和损失成正比的收获，反而给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雪上加霜。德意志战场全面溃败，巴伐利亚全境被法军占领，苏尔特的巴登军团重兵压境，再加上奥地利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帝国朝野上下一片震惊。特别是奥地利皇室、宫廷贵族，人人自危，生怕莱茵军团乘此机会，长驱直入，直捣维·也纳，彻底结束这个所谓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 然而奥地利帝国朝廷接下来的反应也就如同布里昂预想的一样，首先为了暂时平息百姓、军队、贵族对于战争失利的愤怒，自然首先要拿前线统帅开刀。因此，帝国皇帝弗朗西斯二世不得已下令将查理大公送上了军事法庭，在装模做样的审判之后便从轻发落，仅仅是扣下了查理大公一年的封地收入与宫廷年金，并撤去了其陆军部职务、开除出了军队。最后，象征性的将查理大公以罪犯的身份流放到了匈牙利，并下了规定没有皇帝的召唤不得擅自返回维·也纳。 此外，弗朗西斯二世自然了解查理大公优秀的领军能力，如今撤去查理就无非是自断一臂，但是以目前的局势也只能先委屈一下查理大公了。但是，帝国军队又不可一日群龙无首，然而奥地利将领中尽是酒囊饭袋的平庸之辈或者是凭资格上位，且目中无人的顽固老将，皆不是目前能挽救帝国危局的合适人选。 在左右权衡之后，弗朗西斯这才任命了长期跟随查理大公的施瓦岑贝格亲王晋升上·将，暂代奥军总司令一职，命其迅速收拢整合从德意志前线撤回来的奥地利残军，收集失散了的士兵，并负责在短时间内从帝国各地内征召青年入伍，准备重建军队。 虽说奥皇的这一番决定引得朝野上下的老将一致反对，但是顶着朝廷的压力，弗朗西斯二世依然下达了这项旨意，毕竟这个时候施瓦岑贝格亲王确实是除了查理大公之外担任奥地利统帅的最佳人选，而且查理大公在就被流放之前也屡次向奥皇推荐。 其过硬的军事素养从这个年轻将领的履历就不难看出。1771年生于维·也纳，出身于神圣罗马帝国大贵族世家。1787年加入奥地利陆军，1788年进入帝国骑兵队，在拉西伯爵的指挥下参与了对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作战英勇。1792年晋升为少校。在1793年第一次反法联盟战争，他担任科堡的驻守军指挥官。1794年，他又率领部队数次击败法军，其中在康布雷齐战役中一次击溃法军一个师，击毙三千余人，在奥军中威名大振。 毫不客气的说，施瓦岑贝格的军事素养不但能与查理大公不相上下，甚至奥军中那些老元帅们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乃是奥军指挥官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名气比起查理大公来要远远小得多，而且无论是指挥大部队的经验、战绩都暂时没有能达到查理大公的水平。 这样一来，再加上两人贵族地位的差别，虽说两人同为奥军少壮派的代表性军事将领，但是却无法得到相同程度的重用。 然而当弗朗西斯二世在召开紧急会议之后，将施瓦岑贝格亲王单独留下来，仍怀有希望的问道：“亲王，如果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帝国对法兰西有多少胜算？请你一定要说实话，只要不把战火烧到维·也纳，即使在帝国本土作战也没有问题。” 施瓦岑贝格点了点头，在认真的思虑之后给了弗朗西斯一个很现实的答复：“陛下，恕我直言，如果战争继续下去，除非您愿意让维·也纳被战火毁灭，要不然我们绝不可能对抗强大的法国军队。或许梅特涅阁下已经向您建议过了，目前我们最好的出路也只有和谈，只要这样才能保存帝国的安全。” 听到回答，弗朗西斯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嘴里还在念叨着：“可是我们在南方还没有输，维尔姆泽元帅的十万部队还在曼图亚和拿破仑作战。。。。。” “陛下，可是现在在我们边境就驻扎着三万余法国精锐部队，我们完全没有实力击败他们，更不要提慕尼黑的莱茵军团的十万主力了。” 施瓦岑贝格亲王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残酷的击碎了弗朗西斯二世对战争的最后幻想。是啊，连奥地利本土都保不住了，意大利战场的胜败还管什么用呢？顶多只能起到一个对战争局势的缓冲作用罢了。在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的关头，即使一些所谓的利益再怎么重要，那也只是在和平年代而已，如今也必须要做出一定的取舍。 然而，此时的奥地利帝国朝野上下也随着德意志地区主战场的沦陷却迅速活跃起来。借着目前奥法战争的局势不断恶化，甚至都将战火烧到奥地利本土的重大军事失利，主和派和亲法派高官们在查理大公被流放匈牙利后，乘机对朝廷主战派势力发动一系列的政治攻势，甚至不惜将战争失利的消息故意夸张化四处宣传，使得几个月前还春风得意的主战派势力失去了人民的支持，朝中地位大大降低。 8月16日，皇帝弗朗西斯二世在法军数万虎狼之师对边界的威胁的威胁、人民对战争的不断抗议和朝中主和派大臣的一致建议下，终于在维·也纳美泉宫对整个欧洲发表和平宣言：“只要法兰西愿意，神圣罗马帝国愿意与法国一道共同维护欧洲大陆的和平与稳定。只要双方尽力克制，减少德意志地区的军事冲突，两国和谈就能迅速实现。” 奥地利方面的和平宣言发布的同时，整个欧洲都在关注着奥法局势的持续发展。首先受到巨大震动的便是欧洲各封建王国，尤其是当初结成反法联盟的君主大国，普鲁士、西班牙、荷兰、英国，还有受到普鲁士和奥地利控制的一些德意志诸侯国们。要知道这些王国可不是在看奥地利帝国的热闹，而是真正的紧张于德意志战场的局势。 这些国家的君主们不但惊叹于从三月份开始的奥法战争，法国仅用五个月的时间便打垮了欧洲的传统军事大国奥地利，更加恐惧于法国维护革命政权战争的胜利将会对欧洲封建世界带来巨大的冲击与影响。 然而，除了法国人与奥地利人对于战争即将结束的欢欣鼓舞之外，德意志尤其是莱茵军团控制的南德意志地区人民更是纷纷走上街头，热火朝天的举办着各种庆祝和平的活动。而布里昂为了拉拢民心，则会不辞辛苦的率领一众高级将领出席南德意志地区各地的和平庆典，又在慕尼黑、奥格斯堡等德意志大城市发表和平演讲。 不得不说，布里昂的拉拢民心的招数确实极为奏效。短时间内，布里昂的狂热信徒遍布整个南德意志，支持率也在迅猛增长，这便离称王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现在，或许布里昂只需要迈出小小的一步便可以成为整个南德意志的国王。 在慕尼黑街道的阵阵喧闹声中，布里昂在办公室内透过窗户远远地望了望游行的人群，人们高呼着口号，路过巴伐利亚王宫的大门，标语用着振奋人心的油漆涂抹，横幅上写着：“和平万岁！国王万岁！巴登公爵万岁！” “麦克唐纳，麦克唐纳。”布里昂悠闲的靠在窗户旁边叫着自己的参谋长：“外面的游行已经是第几波了？” 麦克唐纳走进了布里昂的办公室，揉着太阳xue说道：“外面的游行已经是第九波了，而且加入有游行的人原来越多，而且声势也越来越大。这些人还真是奇怪，在慕尼黑转一圈还非得来王宫这里。想必是打扰到公爵的清净了，我这就派人。。。。。” “行了，行了。”布里昂笑着打断了麦克唐纳的话：“德意志人民愿意支持我，就是我布里昂最大的光荣。切记，战争的胜利与否除了要靠军队的实力和指挥官的军事素养，更要建立在人民的支持上来。他们既然来王宫游行，便是表明了人民对我莫大的支持。” 麦克唐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奥地利帝国方面已经发布声明，和平谈判看来马上就会实现。那么公爵在德意志称王的日子也不远了，法国那边应该不会有多少影响，而奥地利必然因为我军的威胁而被迫点头。” 布里昂将视线转向了桌子上的奥地利皇帝的和平宣言，不禁一声苦笑：“我看这恐怕是奥地利宫廷摆出的障眼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