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杀的小水
人总是会胡思乱想，儿子几年不知所踪，老头简直不安到了极致，当时买卖人口，贩卖身体器官的事情也不少，老头好几天都梦到自己那孝顺的儿子被割了一个肾，身体被丢到垃圾筐里！ 心理越想越乱，越乱越想，老头终于打定主意，想凑几个钱，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孩子找到！ 王老头行礼收拾好，刚要出发那天，老二回来了，穿着西装，开着小汽车，领着一位漂亮姑娘，还带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 老头看到儿子回来，死死压着心脏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且不说儿子发达不发达，知道儿子还活着就让老头老泪纵横。 老二几年不见变得更加的孝顺，说话谈吐之间也有一点成功人士的感觉。 那姑娘也是心地善良，刷碗炒菜样样都会。 孙子小水也是特别乖巧懂事，两三岁牙牙学语的孩子最招人疼爱，是老头一家子的宝贝。 那一年，是王老头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甚至觉就算自己突然死了，那也肯定会笑着离开。老头天天蹲在村门口，满面红光的跟村子里炫耀。 老二在家呆了仅仅十天，便要急匆匆的赶回去，说是公司有事，必须回去一趟。 尽管老头心中不舍，但是孩子现在闯出一片天，哪能再把孩子栓在家里。 但是让老头高兴的是，老二把小水留了下来。 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老头和孙子就特别亲。 孙子早慧，老头在孙子的身上好像看到了大儿子的影子，把小水百般呵护，小水想要什么，老头就会满足什么。 但小水懂事，不像同龄孩子一样，要吃的，要玩的，像是知道爷爷家没啥钱，最多就是让老头没个星期给自己买个草莓味的棒棒糖。 而且孙子不光像大儿子聪明，还像二儿子一样孝顺。 当时电视上有个公益广告，是洗脚那个。 小水看了那个广告，第二天晚上，老头还在看电视，孙子就端着一个水盆，身躯瘦小，端着重物，走路颤颤巍巍。 老头看到孙子那样，心尖都在打颤，赶忙站起来，想接住水盆。 孙子看到老头要站起来，情绪激动，着急的都要跳了起来，示意老头不要过来。 老头怕孙子一激动跌倒，赶忙坐下。任由孙子把水盆放在自己的脚下，脱掉自己臭烘烘的袜子，给自己洗脚。 当时还四岁的小水，给老头洗脚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刻在老头的心理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水说：“爷，隔壁的张妈说我爸不孝顺，说我爸翅膀硬了，人飞走了，还留个拖油瓶给你，我就想啊，我爸不能陪在你身边给你尽孝，就让我来吧！” 这句话像是给老头的心理涂了一层蜜，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爷爷。 就这样，小水在老头家里过了三年，三年里，没有收到老二任何的音讯。 在这期间，老头的老伴得了重病死了，死之前见不到自己唯一的儿子闭不上眼。 小水那时候才七岁，他跪在奶奶的灵前死命磕头，边磕边哭：“奶奶，我爸他不是人，他死外面了！他不能给您尽孝，我来替他给您磕头” 老头看孙子这是头都磕出了血，这是要往死里磕，赶紧把孙子拉起来，村里面来悼唁的人都说小水这孩子魔怔了，肯定是疯了。 但是无论老头怎么拉，孙子就是不起来，老头无奈，指着灵堂里的遗体骂道：“你这死老太婆，你看孙子都称啥样了，还不把你那眼珠子闭上！” 不只是老头的骂声起了作用，还是孙子的磕头有了效果，老太太那死死睁大的眼睛终于是闭着了，不光是眼睛闭上了，嘴角似乎还多了一份笑容。 等到第四年的时候，老二回来了。 这四年里，老二的变化非常大。0 没有小汽车，也没有西服洋装，只是背着破旧包裹，衣衫褴褛，旁边漂亮的儿媳妇也像是老了十几岁，变得不再光彩照人。 老二跪在他娘的面前泪眼婆娑。 但是原本令人伤感的重逢场面，却让老头觉得很怪异。 老二虽然哭的撕心裂肺，但是感觉像是有点虚假，旁边的儿媳妇眼神捉摸不透，她虽然也跪着，但是她脸上的伤感像是装出来的。老头冷不丁的看了一眼儿媳妇，却发现儿媳妇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 老二给他娘磕过头，烧完纸，老头就问问儿子今后什么打算，儿子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还有几个小钱，可以在绿水村盖个房子，然后把小水接去住，夫妻俩一齐教育孩子。 老头突然感觉儿子不像以前那么孝顺了，而且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言辞间也充斥着一些冷漠。 而且儿子的打算也让自己挺难受，第一是老二要盖房子，好像并没有把自己接过去的意思，第二就是要把孙子小水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老头虽然难受，但是却无可奈何，自己和孙子隔着一辈，就算是再亲，也比不得人间的亲生骨rou。 再离别的时候，小水也是万分不舍，老头买了两根棒棒糖给孙子，面对自己平时最喜欢的食物，孙子也没有半点反应，死活就是不跟自己的父母回去。 最后没办法了，老头就安慰孙子：“你爸在村西头，爷爷在村西头，近的很，以后爷爷每天都来看你，每次都给你带个棒棒糖” 终于在老头的信誓旦旦，与和小水的拉钩上吊保证之后，小水搬走了。。 其实老头心理也很痛苦，想到儿子冰冷的语气痛苦，想到房子完工那么久了，也没有招呼自己一次感动痛苦。 虽然和孙子打包票，每天过去一次，但小水自从搬走之后，老头只接触过小水两次，一次是害怕自己，逃避自己的小水，一次是已经变成腐烂尸体的小水。 老二的房子很大，整座房子最显著的就是那黑色铜门，那黑色铜门把老头和村子隔离在两个世界。 小水刚搬过去一天，老头就像，孙子那么孝顺，明天一定会来看我，但是一连好几天明天，小水还是没有过来。 当时小水已经是二年级，老头就想，肯定是孙子功课太忙，没时间。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站不住脚，二年级的孩子能有什么功课要做！！ 老头坐不住了，他拿着几棵白菜，跑着去儿子家，想要见孙子。 老土觉得挺可笑，老子到儿子家还要提着礼物！但是也没法子，儿子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老头和儿子之间就像产生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沟。 敲门敲了两分钟，那铁门才开，儿媳妇儿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 老头提着白菜有些尴尬，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小水在家吗？小水喜欢吃我种的白菜，我送几棵给他” 儿媳妇盯着紧张的老头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嘴角才露出嘲讽笑容道：“小水不想见你，你走吧，把这几棵白菜也提走”说这话呢，就把铁门给关上了。 老头感觉天都要塌了，儿子对自己冷漠，孙子现在就是自己活着唯一的支柱，老头想抱抱孙子，想给孙子吃他三天前就已经买好的棒棒糖，但是他脑子里只回响着儿媳妇的一句话“小水不想见你，小水不想见你！！” 老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回家之后老头越想越是不对劲，小水不该不想见自己，想到儿媳妇诡异的眼神，老头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第二天，老头专门到小水的学校门口等他，学校四点放学，老头三点半就到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孙子，小水孤零零的一人，和周围的孩子很不合群，老头心理难过，小水这孩子平时人缘很好，怎么离开自己就变了呢！！ 老头冲过去，想给孙子一个惊喜，但是小水一看到老头，就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眼神惊恐，拔腿就跑！！ 老土脑子里空荡荡的，脚步一个虚浮，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老头感到绝望，儿子变得像是陌生人，孙子见自己好像见了鬼，老头心理发寒，不想在这个村子里呆下去看，就跑到城市里，捡垃圾维持生活。 这捡垃圾就是三年，这三年里，老头想要强迫自己忘掉自己的亲人，但是一想到孙子给自己洗脚时候那可爱的模样，老头就挡不住心理的想念！ 在这想念的驱使下，老头偷跑回村，想见孙子一面，见一面就走，没成想，没有见到孙子，却见到了孙子的坟墓，老头连小水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听村里人说，小水已经死了三个月了。老头像是发疯一样去敲儿子的门，这次开门的不是诡异的儿媳妇，而是老头的儿子。 老头见到儿子出来，二话没说，抄着手里的木棒，玩命的砸在儿子身上！ 老二没有闪躲，硬生生的挨了老头几棍，待到老头发泄完怒火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机械。 老头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孙子的死身上。 “小水怎么死的”老头问道。 “割脉自杀”老二的声音依旧机械。说完这句话，老二看都不看自己父亲一眼，转身就回门里，死死的把门关上。 老头气的血气上涌，小水那么小，能有什么心事就割脉自杀，他根本就不信老二的那套说辞！拿着棍子死命的砸门，但是那黑色铁门却再也没有开开。 老头曾经想过报警，但听乡里人说，警察已经来过，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老头绝望了，他想去孙子的坟墓看看，通过询问，老头找到孙子的坟墓。一见到坟墓，老头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