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汤
老张干咳了一声“青松，你说青玄大师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师父好像对这句话特别的忌讳！ 拉起我的手又走向无边的黑暗! 他径直的走，没有回头看他的友人，我倒是回头看了好几次。 戴着头盔的张先生仍在注视着我们，感觉挺孤独的。 “师父，张先生惹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干嘛，我们得抓紧时间，不快点的话就真的回不去了！” “师父，你不是说张先生性格很孤僻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挺话唠的啊” 你懂啥，“压了他一辈子的精神压力突然没了，他没有乐疯就挺正常的了...”我给你说精神压力，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做精神压力吗！ 师傅很烦躁，我也没敢在惹他：虽然我脑子里还有不少问题。 “青铜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世界” 我还从来没听过师父说过我有啥师公！但听张先生的说法，师公似乎仍然活着！ 师父似乎知道张先生死后的事情，那么张先生在这个青铜门的世界里究竟是干什么的！难道是个看大门的吗！ 虽然这些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 但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也直挠我的心. ‘汤’究竟是什么地方... 小北那四个孩子的鬼魂到那里面干什么。. 师父拉扯着我走在黑暗里。 去往一个地方是需要方向的。 在这个地方。 我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辨别方向了..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 持续做一件事情很长时间，还没有成功的话，就会让人怀疑自己的方法正不正确.. 我现在也是这样！ 虽然我很不想怀疑师父选择的方向！ 但是潜意识却不停的怀疑！ 师父不说话，我也不敢打扰！ 因为师父拉着我的手，我觉得师父的手掌心都冒汗了！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显然不是因为发热，二十因为紧张！ 紧张是会传染的！ 不一会儿，我全身都是冷汗.. 事后师父告诉我说。 ‘汤’的位置虽然他记住了，但是自己也怀疑是不是记错了！ 而且在黑暗中辨别方位真的很难，思绪还得连贯...就像从一数到一万稍微有一点思绪停滞，就完蛋了！ 如果方向出错，就会打乱全部的计划，到那个时候，也许就真的回不去了。 师父说，自己和专业的走阴人，也就是老张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老张能凭借着耳朵和眼睛辨别方向，自己却只能通过高度的集中精神。 老张的走阴如吃饭喝水，自己却是像在刀尖上跳舞。 事后我思考过，如果我站在师父的立场，面对小北一家人的恳求，我会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走阴。 可能是真的不会！ 好在师父走阴之前拜过祖师爷，所以我们还是有些运气的。 虽然还是被黑暗包围！ 但是脚下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前方已经没有路。 除了了一堵厚厚的墙壁。 我想那应该是“井壁”吧。 师傅一只手拉着我。 一只手在井壁上不停的摸索... 虽然不知道师父在摸索啥。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胡乱的摸着。 这墙壁冰冷冰冷的。 又十分的光滑，像是摸着一块冰块！ 良久，终于传来师傅惊喜的声音“找到入口了..” 声音刚落下. 我们俩就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入“井壁” 我心理一凉! 脑子里立即想起关于镜鬼的传说。传说午夜照镜子的话，自己的灵魂会被镜鬼拉进镜子的世界，永远都出不来！ 这下完了，不光在井里出不去了，而且还被吸入井壁的世界里！ 睁开眼睛。 发现事情好像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和师父站在一片陌生的天地里。 天是黄的，无边无际的黄，nongnong的，稠稠的，就像是无数的黄泥涂抹在天空上！. 地是红的，松软的红色泥土，像是被无尽的鲜血染红一样！ 天地茫茫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想到了西游记里的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我不懂这句话的禅学机锋。 但我觉得这句话好像专门为这里准备的。 一块小小的井壁，竟然藏着如此诡异庞大的世界！ 虽然诡异，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但是美感就是用来打破的！ 鲜红的土地上分布着无数的铜鼎！ 我在五年级的历史书上见过一些著名的鼎！ 全部都是青铜鼎！ 眼前的这些鼎好像不一样，漆黑漆黑的。上面雕刻神秘的图案！ 一股古老的气息铺面而来！ 上面锈迹斑斑，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 鼎有大有小。 如果以人为单位的话！ 小鼎里能放一个人！ 大鼎里面能放置一两千人。 我终于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做‘汤’ 因为这些古代用来祭祀的鼎，里面全部装满了鲜红的血水。 这血水翻滚着，沸腾着。 就像熬着汤，血汤！ 血汤里面挣扎着一个个鬼魂！ 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无穷无尽！ 就像是夏天，农村厕所里汹涌澎湃的蛆！ 原来灵魂也是可以煮烂的！ 他们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燎泡，嘶吼着，呻吟着！ 我看见有一个鬼魂爬到了铜鼎的檐角。 他已经被煮烂的眼睛，盯着我！ 虽然那双煮烂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但是那扭曲的的样子还是表达出，想逃离黑鼎的渴望！ 已经被煮的不成形状的爪子指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想跑过去把他拽出来！ 但他在鼎檐上挣扎着没有十秒钟，就被鼎力的一股巨力吸了进去！ 我现在没有勇气在欣赏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好像是折磨灵魂的！ 我特么的现在就是灵魂啊！ 要是我被扔进鼎中怎么办！！ 想象一下自己被扔进去煮，身上生出秘密麻麻，恶心至极的燎泡.. 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小北的鬼魂到底在哪，管我屁事，我也没胆子继续找下去了... 我现在只想拽着师父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叫做‘汤’的地方，我真的不想在看一眼！ 善恶一念间！ 一个眨眼，我就从不顾安危寻找同学的义气少年，变成一个只顾着自己的胆小鬼！ 我想拽着师父走，突然发觉，刚还在我旁边的师父，突然不见了！ 天塌了！ 我当时的心情是崩溃的，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待会就会变成现实！ 我也会被丢在大鼎中受到永远的折磨！ 书上都说过，慌张会遮住你的眼。 我当时就是这样，完全的慌了，待到一会冷静下来之后，师傅终于又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离我很远，大概四十多米，他站在一口大鼎的旁边，正是我刚才说的那面爬着人的那口鼎！ 师傅的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高和师傅差不多，他们俩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他们的交流方式很奇怪。 交流一般是看着对方的脸。 但是他们不！ 我之所以说奇怪！ 他们没有完全没有看着对方的脸！ 背着大鼎..脸朝着前方. 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师傅倒还好，那是熟悉的严厉慈爱的眼神！ 那个人的眼神完全相反，凶狠而又狠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刚才还胆小怕死的我，看到这种眼神，莫名的生出一股子的匪气，硬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毫不示弱！ 这个角度下，我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那个人的面貌！ 尽管那那天经历了众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那个人还是让我惊讶！ 因为他的长相和师父实在太像了，只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相反，师父的感觉是温和，那个人的感觉是暴戾！ 我死命的盯着他，那个人还没有所反应，师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人终于把视线从我身上收回来，但是他们两人的交谈方式还是很奇怪。 一个盯着黄天。 一个盯着血地。 视线就是不交织在一起。 他们继续交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师傅那爽朗的笑容让我放心了不少。 突然之间他们的争吵变得很激烈。 我只能听到师傅的声音，却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 想来是师傅给我吃的那个青色药丸的缘故。 师傅的距离离我太远，我也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语。 “师父”“背叛”“王八蛋”“贼老天” 那个人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好像被师父说服了！ 走向后面的的那个黑色大鼎！ 嗡的一声，用力一拍！ 大鼎里就飞出来四个人影。 不是他们自己飞出来的，而是被鼎里的大力弹出来的！ 落在师父的脚下。 原来黑鼎里面密密麻麻的鬼魂我也分辨不清。 但是单独出来的四个我一下子有了印象。 这就是失踪的小北四人。 他们也是在血汤里受到折磨，身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红黑色的，恶心的血泡！ 果然已经死了吗？虽然已经料到了结果，但还是心中一震悲痛！ 我和他们感情一般，我只会伤心一阵子，但是他们的父母呢，恐怕会发疯吧。 我走上前去，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这个样子！ 我走在师父身边，贴近师父站着，有意的和那个人保持一定距离.. 虽然我敢瞪他，但是我还是害怕他。 过了一会儿。 小北身上密密麻麻的燎泡慢慢的消散。 还有被煮烂的脸也慢慢的复原！ 只是恢复之后他们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身上黑气缭绕，眼神嗜血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