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决定2
从小到大，我经历过许多诡事。 我一直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我若是一个普通人。 有一天，我的母亲死了，变成了鬼，她来找到我，让我下去陪她，我会怎么办。 我想了半天，得到的结论真的很纠结。 这是生母，是自己人世间最亲近的人，她在另外一个世界寂寞，孤单，我这个做孩子的理所应当去陪她。 但是转念一想，我是真的不确定这变成鬼的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母亲，若是原来的母亲，怎么会忍心拉自己的孩子去死呢。 但是在现实当中，在一个家暴家庭当中，母亲冤死之后，灵魂徘徊人世，只是报复把她暴力打死的丈夫，对一直待在家里的孩子，确实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其实还经手一件事情，让我知道现在发呆的时候，还会陷入沉思。 小孩十八岁，染上吸毒，其家境不是很富有，单亲家庭，母亲只是工人，这孩子毒瘾发作，竟然犯了人伦大忌，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被虐杀至死，肯定是怨气而死。 杀死母亲的孩子始终提心吊胆，他忘不了母亲死时候的表情，整日受到内心的煎熬，但是那母亲的鬼魂像是凭空消失，竟然再也没有出现。 陷入沉思的我勉强得到这个结论，母亲即使被虐杀至此，也没有对自己的孩子产生怨恨。 母爱的伟大，在鬼魂身上也适应，这仅限于我看到而言。 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见到那么多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将来某一天即使见到了，母亲的鬼魂杀死孩子，估计我也不会太奇怪。 关于黄冰，之前黄先生告诉黄冰，她坐在父亲和母亲之间时，她当时敏感的举动，在我的潜意识里，或多或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小孩子，不能求全责备，怕鬼也正常。 黄冰小丫头，扯着嗓子尖叫了十几秒钟，似乎想通了什么，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爸爸在左边，mama在右边，她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往右边母亲的位置考了靠，伸出手臂揽住空气，似乎是想要搂住母亲的腰。小女孩这个样子，我的鼻子也有点发酸。 旁边的黄先生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眼睛没有盯着正在做出温馨动作的女儿，反而在看着更高位置的妻子。 这怪异表情，让我不自觉的问道“咋的了，张先生，有什么异样吗” 听到我发问，他脸上的诡异转瞬即逝，连忙摆手“没没没，没啥事” 我心里其实挺尴尬的，不管是电影里面，还是现实里面，道士就是和鬼神打交道的，能看到鬼应该是利索当然。 但是由于我现在抹上尸油的眼睛，根本啥都看不见，这父女俩应该已经对我产生了不信任。 话说回来，就算是对我信任，要不是这深更半夜的估计也要请我离开。 我看到他脸上的纠结，也能隐约猜到想法，这个想法当然是自己当家做主，但若是这个小道士发起疯来，像法海一般除魔卫道，收了自己妻子的鬼魂，那可怎么办。 得，我这也是自作自受，难得按照心理的善意做了一回好事，反而被人这样无端揣测。 做我们这一行，不，仅仅作为我来说，虽然表面上嬉皮笑脸，别人使劲的骂骗子都没事，但是心里面其实也是有点不自在的。 心理不自在，就算是时间已经将近午夜，我也仍然拒绝了黄先生的邀请。 招呼胖子，准备离开这里，就算这车里过夜也好过这里。 黄先生客套几句，也没有在说啥，黄冰小朋友此刻像是扔沉浸在自己母亲的港湾里面，笑容幸福温馨，无法自拔。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让我火大的事，黄先生竟然也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没有相送。 无论我倒哪里，无论是给谁办事，往高了说叫我一声天师，往低了说也叫我一声小道长，心理憋屈，拽着还在冰箱里搜刮东西的胖子，赶紧离开。 胖子的举动虽然丢人，但是花了一二百的汽油费用与人力时间，这些冰箱里的rou食，牛奶多少可以弥补，不愧是有钱人家，冰箱里竟然还有一些罕见的外国进口零食。 打开门，前脚刚要迈步出去。 后面的黄先生追了过来。 他刚才一脸幸福，一脸感动的脸消失不见，被恐惧占据，我以为是乱摸东西呗抓了现行，一脸的尴尬，胖子的脸色发虚，刚想解释。 黄先生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师父啊，道长啊，大事不好了，小冰，小冰，她出事了。 之前我还在感慨，憋屈，但一想到那个可爱孝顺的小女孩，还是一把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胖子，跑到卧室里。 这还真特么的出事了 此时，黄冰还保持原来那个姿势，身体僵硬，脸上一会发灰一会发白，就像是吸毒了很多毒品的瘾君子。 这分明就是生气在不断流失。 后面跟上来的黄先生紧张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能把她抱过来。 黄先生一脸哭丧的表情，我也想啊，但是我抱不动啊。 我也没时间问黄先生他老婆现在的情况如何。 跑过去，想把坐在床上继续保持那个诡异姿势的黄冰抱下来。 果然就像黄先生说的那样，抱不下来，像是有东西把小姑娘吸住一样，那个东西无疑就是小冰的母亲。 胖子也敢了过来，想要和我一起把小姑娘抱下来。 我阻止了胖子，凭借他的力道，就算是下来了，估计也得残疾。 我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取下身后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张符纸，不，一张符咒不够，这符咒叫做定气咒，可以使人体内的生气或者阴气，死气，不易流失，这符咒在平时就是个鸡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五六张符咒贴在黄冰的身上，我心里大喜，其身体终于有了松动，使劲一拽，便拽了下来。 黄冰还是昏迷不醒，我让黄老板去找点冰水，让胖子去把毛巾敷热盖在其头上。 花费一番手脚，黄冰终于醒了。 黄老板大松一口气。 过河拆桥，推开护在黄冰身边的我，拉着苏醒过来的黄冰问长问短。 黄冰咳嗽了一会，痛苦的说道“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钻出气体，呼吸不得，感觉就要窒息，说着说着，黄冰激动起来，拽着爸爸，“爸，是mama要害我吗，是mama是害我吗？” 看的出来，黄先生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边无言应对，一边顺着闺女的胸口，给其顺气。 或许是父亲的安慰起了效果。 或许是母亲多自己的伤害对其刺激很大。 黄冰那透亮的小眼睛渐渐闭上，昏迷过去。 屋子里的活人只有我，胖子，张先生。 另外还有一个不知算啥的东西。 我咳嗽一声，问道，张先生，请问你的夫人现在在做什么。 张先生表情怯懦，神情犹豫，对我说道，她还在床上坐着。②miào②bi.*②阁②， 那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黄先生说话也不结巴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不是在看我，也不是在看你们，而是在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似乎在看一本书。。” 果然，我还是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索性拉了一个板凳坐下来，对张先生说道，不介意的话，您能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嘛？ “可以”张先生最终下定决心。 在一间卧室里面，我们三人三个板凳坐在一起，像是再开茶话会，黄先生把他最近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