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碾压（改）
五月所做的那个水平翻滚动作在空军教科书中的学名为“防御性桶滚”。虽说本就是一个典型的极限动作，但其创造者人可绝对没有想过在宇宙之中用它来千钧一发躲避温度接近恒星表面的电磁脉冲。 五月被这720°的一滚、再加上电磁场的强辐射干扰弄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疯狂跳动着的心脏几乎要在她胸口开个洞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喂！ 少女简直欲哭无泪：异种的战斗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要真是这样那还打个鬼，人类自己把弹药堆一块儿和亲爱的地球母亲同归于尽算了。 五月尽可能地缩起身体，小心翼翼地原理被高温融成半胶状的机舱玻璃，等着它冷却凝固。 化学制品烧焦的味道恶心死了…… 五月干咳两声，打开了飞行头盔的空气净化功能。 再看看不仅被烧焦、还明显缺了一块的机翼顶端，要修理的化岂不是连光子切割刃的部分也要换了么？自己的投资方……大概会帮忙覆盖80%的维修费用？ 五月心算了一下剩下的那20%之后，瞬间想要一头撞死在自己的驾驶舱上。 好贵哦。 真的好贵哦！ 不知道杀掉那只罪魁祸首的异种，能不能换来奖金呢？ 哗啦哗啦的信用点啊。就算没有剩，能把维修费盖掉她也知足啦！ 五月的眼中射出贪婪的绿光，宛如饿了好几个月的狼。 不过认真点说，能够释放出那种级别的脉冲波，对方一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好不容易占据了上风，结果一眨眼就…… 唉，战场上果然是风水轮流转的啊。 五月转头看了一眼己方的部队：脉冲扫过的区域内，连机体残骸都没有剩下。不论是金属还是rou体，都在那超高温的离子脉冲内灰飞烟灭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是直接被汽化了吧？ 她的眼底闪过淡淡的阴霾，似同情又似释然地叹了口气。 也好也好。没有痛苦甚至于都意识不到死亡——对于飞行员来说，这其实已经是很好的下场了。最惨的是变成宇宙垃圾，不会腐烂也不会消散，就这么在无尽星河当中永远地飘荡—— 啊、不对！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好吗！ 五月谨慎地观察着冷却下来的机舱，然后伸手试探性地在玻璃上敲了敲：屏幕一整扭曲，只传来一段破碎的信号。 ——暂时似乎是没办法和罗莎琳德进行通讯了。不仅如此，大众频道似乎也因为脉冲的关系而处在瘫痪状态。 五月索性摘掉了杂音不断的耳机，稳稳当当地驾驶着银梭往外圈飞去。 虽然伤到了机翼，但好歹平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重心略微有点倾斜，不过调整得过来。唯一的问题是一些战术性的动作做起来会稍微有些困难。 年轻的列兵来回做了几个测试动作，便总结出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以这种状态如果对上灵巧的敌人恐怕会有些麻烦，但如果只是皮糙rou厚的笨重舰船，反倒要简单得多。 鉴于手头关于敌方的情报为零，五月只能做出大概的猜测。能够发出刚才那种攻击，最起码也需要有移动炮台之类的大型设备存在。再考虑到动力和能源，五月基本可以确定对方不是什么重视敏捷和速度的小型战机。而且，对方短时间之内也绝对不可能再次做出刚才那种很明显需要长时间蓄能的攻击。 这么看来，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可惜，五月对局势的乐观估计立马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砸得粉碎。 正前方的空间产生明显的折叠波动，光谱雷达上一片混乱。虽然无法从通讯频道内接受到任何指令，但是幸存的空军士兵们还是很自觉地开始重新调整队形，进入较为保守的观望状态。 这样一来，孤零零悬浮在真空中的五月就显得格外突出——即便是后退，银梭也总是仍然处在孤立无援的殿后位置上。 这样的波动……难道不是空间跳跃的前兆么？ 年轻的列兵虽然并非研究人员，但鉴于前导师是个科学怪人般的存在，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技术性的内容。 前方的空间逐渐打开，露出一片漆黑的深邃虫洞。 然后，便有光。 无尽的流光夹杂着昆虫般的尖锐声响汹涌而出。半透明水母和钢铁昆虫们以令人绝望的数量众星捧月般簇拥保护着正中央巨大的金属舰船。 这是……什么鬼啊？！ 五月简直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其实，那被敌军簇拥着的独木舟状物件她是很熟悉的。母舰嘛！穹顶里头就有得是啊！ 但是异种的母舰什么的…… 年轻的列兵咽了口口水，无声无息地将银梭向下沉去，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从更隐蔽的角度进行观察。 人类与异种虽然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的战争，但至今为止，他们对于这个种族的了解并不多。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品种实在是太单调了。如果没有那变态的身体强度和先进的科技，异种什么的本质上和蚂蚁并没有差别。一旦人类掌握了正确的技术，那就是分分钟的割草有木有？ 所以，直到水母第一次出现，候人类才意识到异种似乎也是一个进化种族。但是毕竟上一次花了他们三十多年才整出水母来，因此军方并没有太过如临大敌风声鹤唳。 可现在才过了仅仅三年，对方就响亮地打了他们一个耳光。 母舰和其他异种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蜂后和工蜂一样——是智慧之脑、是指挥中枢。同时，也是可以进行回复整顿的移动据点。 刺骨寒意贴着脊椎爬上了五月的身体，巨大的恐惧令他瑟瑟发抖。 得拦下来。 她很快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穹顶军队背后就是围绕着大气层的高强度防护罩，将整个地球、以及对异种中信的空间站都护在里面——就像是小王子的玻璃罩，从猛兽和狂风手中保护着娇艳的玫瑰花。 所谓唇亡齿寒——地球保护层一旦被打破，地球上的人类便会化为俎上鱼rou。 就五月自己来说，是没有什么不成功便成仁的大义啦…… 但那是地球啊。 是自己的家啊。 绿树蓝天碧海青山——是什么时候厌弃了冰冷残酷的宇宙的话随时可以回去的家啊。不拼命保护的话怎么说得过去呢？哪怕只是为了漂亮的衣服鞋子、好吃的食物以及软软的萌物，也得要保护住啊。 五月很没有思想觉悟地想着，手下不停迅速将银梭的状态调整好。银色战斗机在异种们的防御死角迅速向地方逼近，然后抖动机体以一连串的低强势回旋拉短距离的同时，向异种们毫不留情地洒出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