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往事如烟

    “九阴邪泉聚集整座绝魂岭的阴邪之气，甚至一度可以将其认为是整个修魔宗的命脉所在。如今一旦毁灭，恐怕修魔宗数千之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如果想在夹缝中求生报仇，眼下必须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否则你一旦露面便会遭致正邪两派的同时追杀，到时恐怕是谁也救不了你！”老板娘说着口气也软了下来，“我要早知那丫头会死，当时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前往……”

    陆乘风咬了咬牙，随后冷笑了两声，“你现在别跟我讲这些软话，陆乘风如今怎么都行，就是不能软，打死也必须撑着！”

    “就知道你和你这死鬼爹一般德性，牙齿掉了都不知道喊疼……”

    老板娘说着便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坛酒放在地上，笑道，“你今日就听老娘的，暂时不要出去。修魔宗如此大的动静，蜀山派和琼华派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的。到时你只需要在此安心养伤便是，对付修魔宗之事自然有人会去做的！”

    “毕竟此事因我而起，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陆乘风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酒，不料老板娘一把将他的手拍了下去，随后拿出三个酒杯，一边倒酒一边道，“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当救世主？这修魔宗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少了你对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影响。若是张清扬一出手，别说蜀山的什么天阶弟子，就是慈俭掌门也不一定是对手，哪里轮的上你去多管闲事！”

    陆乘风听到蜀山派会有人来，心下也安心了不少。既然蜀山派肯插手此事，总比他一个废人出去送死要好的多。

    斟满了三杯酒之后，老板娘端起其中两杯起身走到那石碑面前，继而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死鬼死了这么些年，老娘就苦了这么些年。不过老娘不怪你，也相信你当时是另有苦衷的。你虽对我不仁，但我却不能对你不义。老娘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如今他也长大成人，找到了你的尸骨，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这杯红尘酒是你当初教我酿的，如今也算是借花献佛。不过也只能喝一杯，怕你喝多了到时候不认得老娘，老娘下辈子还得找你，记住咯！”

    老板娘说完便将左手的酒缓缓的洒向了地下，随后将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继而是开怀大笑。那笑声显得是那么的畅快淋漓，却又那般的无奈绝望，而且是陆乘风从未见过的。虽是与之相处十余年，然而陆乘风一直却并未见这老板娘笑过，更别提有如此大笑了。

    陆乘风沉吟片刻，终于是缓缓开口问道，“你和我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老板娘渐渐止住了笑声，眼神也随之变得深邃，仿佛其中隐藏了许多的心事，“在你出生的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和全家从海上打渔归来。不料半路上遇到了台风，狂风骤雨，船毁人亡。我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你爹从天而降救起了我。我虽侥幸未死，然而我的全家却最终全部死去。而这句诗便是你爹常劝我的一句话，后来我渐渐喜欢上了这句话，也喜欢上了你爹。那年，我十五岁，你爹已经二十五岁。他为了逗我开心，经常会讲些笑话，我羞极了便喜欢叫他死鬼。而我为了避免他的尴尬，总喜欢在他面前自称老娘！”

    老板娘在讲这些事显得十分深情，脸上洋溢着一种如沐春风的神情，仿佛是陷入了一段十分幸福的过往之中。然而陆乘风在得知自己的爹与老板娘还有一段如此的往事之后也不禁有些感慨，好奇之余也不禁继续追问道，“那后来你们怎么没在一起了？”

    老板娘拿起地上的酒猛灌了一大口后，喘了好久的大气才有接着道，“我们在一起三年之后，他才告诉我自己是蜀山弟子。而今他有要事必须回去报道，临走之前还将酿红尘酒的方法交给了我。我虽然百般挽留，你爹虽然表面上答应我，最后还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离开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了无音讯。我不惜跋涉千里去蜀山找他，可是无论我用尽何种办法最后都只能是被拒于蜀山大门之外。后来偶遇正青天，我将自己的遭遇告知他以后，他便帮去蜀山询问你爹的下落。可是每次一提到你爹的名字，所有蜀山派的人，包括掌门，长老都缄口不言，仿佛你爹从来就未存在过一般。”

    “那我爹到底去了何处？”

    “我不知道，总之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当时举目无亲，无奈之下我只得求助于正青天，后来变顺理成章的拜入了龙空门下。之后的几年之内，我为了忘掉这段记忆便整日闭门修炼。几年后，我却突然得知了刘家村有人卖红尘酒，后来终于找到了你爹。可是你爹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时而风言风语，时而又变得脾气暴躁，我听过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滚，让我滚！”老板娘说着已是眼角微红，“可是我不死心，后来便在六台镇开了酒楼。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避而不见，直到我听到他的死讯。当时，你也已经出生了！我本来以为你爹的死和蜀山派有关，最后却逐渐查到了你爹的死居然与龙空门有关，而且在你爹的身后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绝不能被泄露出去的秘密，而你爹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最终遭致了杀身之祸！”

    到底是一个什么秘密竟能遭致杀身之祸？这个龙空门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乘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就是他爹在临死前的一段时间内突然变成了一个酒鬼，嘴里经常念叨的就是这句诗，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当时还小，不明白这诗的意思，他每次问起，他爹总会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不过陆远正刻在石壁上的字似乎验证了一件事，就是当日此地的确出现过神秘高手，而那人便是罪魁祸首。

    沉默良久，老板娘又道，“我隐藏龙空门多年，最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事。其一，龙空门的掌门虽一直未曾露面，修真界一直也只是传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对方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其二，龙空门一直在暗中秘密做着一件极为隐秘的大事，我虽潜伏多年，但一直俩一点消息也不曾知晓；其三，你的杀身之祸，皆因为你的身份成谜以及你发现了古藏空活死人的秘密；其四，龙空门的势力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在暗中他们已经聚集了大批高手，而你爹的死也可能和他们有关。不过，不出半年我便能找出杀你爹的凶手，到时候你一定要和我一起为你爹报仇雪恨！”

    “龙空门……”陆乘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不报此仇，我陆乘风誓不为人！”

    “想要报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以龙空门目前的势力，恐怕就是蜀山派也不一定是其对手。你要想报仇，必须还得继续忍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报仇。况且你资质奇佳，轩辕剑都能认主落入你手，你恐怕也绝非只是陆乘风，而你的身上一定还隐藏着什么连你自己也不知的事。否则，仅凭你发现古藏空活死人的秘密是绝不能让他如此陷害你的。还有，在六台镇的那些血案，我看也与龙空门脱不了干系。龙空门如此苦心设计，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置你于死地。至于他们为何如此，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等到一场大战之后才会真正知晓。”

    “一场大战？”

    “是一场门派间，也可说是正邪之间的大战。龙空门做了如此多的事，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然而一旦时机成熟，正邪之间必有一场大战，到时他们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你记住一句话，别人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事你绝不要想着去看清楚，否则一定会遭致杀身之祸。这世间的许多事，并非我们想知道就能知道的，若是时机不对，发现也就意味着死亡。修真者不过是这世间的冰山一角，想一窥冰山的全貌，必须等到你有能力承受发现之后的后果之时方可。我当初之所以千方百计的阻止你去修真，不过是不想你参与其中，整个修真界一直是明争暗斗，纷争不断。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也意味着进入了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可是你偏要卷进来，老娘也别无他法！”

    听到老板娘无声的叹气，陆乘风忽而是心中一酸，只怪自己当初将修真之事看得太过简单，不想费尽心机走上这条路却最终成了一条不归路。可怜老板娘当初一片苦心想要阻止，最后还是无法改变结果。

    正思忖间，头顶划过几道耀眼的剑芒，抬头望去之时，却只见江无寒与众蜀山弟子正一同御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