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困境
听到聂青的话，我暂时松了口气，但是，这么深的洞，就凭聂青自己能爬上去吗？ 虽然我见识过聂青的身手，但是，面对如此深的坑洞，我真的是不敢保证他能就这样爬上去，况且，他现在感觉还很虚弱。 我在聂青的身旁陪着他，让他暂缓一下气力，并帮他把身上结的膜全撕扯掉，我发现这层粘膜真的是挺可怕的，似乎是一遇到空气后就会很快的干结，我撕的功夫不大，就感觉那层粘膜已经很快结成了一层很薄很硬的壳了，到后面，我却是开始用手去揭了，就像是在揭鱼的鳞片一般，不过，这可比鱼鳞要结实难揭得多了。可以说，如果不是我在聂青身边的话，即便是他有能力自己从蛇腹中破腹而出，那也会很快的被这一层膜缚住身体的。 过了许久，聂青的气息也慢慢匀称了，我便扶着他站了起来。 “师傅，你还行吧？”我搀着聂青问道。 聂青轻推了我一下：“嗯，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不是，咱不能仅限于你能自己走啊，问题是你现在这种状况，还能爬那么高么？ 这时候，聂青却对我说：“小豆，那条蛇浑身都是宝，弃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这么大的蛇咱们也拖不走，这样，你去把蛇胆取出来，咱们先带走。” 我倒是知道蛇胆有非常好的药用功效，只不过，你让我去取蛇胆，我还真不知道从哪下手，关键还是那蛇现在还僵硬的盘踞在钟乳石上了，我也跳不了那么高，而且根本也弄不下来啊。 “师傅，我够不到它啊。”我说。 我说完这句，就感觉聂青顿了一下，随后问我：“你能再让魍鬼出来一次么？” “这个。。。”我真的不确定魍鬼是不是能再出来，因为魍鬼自己也说，他也是折损了很大的阴气，我想，它也应该是和聂青一样，但凡自己能动手的就不会让我出手了，刚刚它救出聂青的时候应该就是竭尽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聂青这么说了，我还是打算试着再召唤一次魍鬼。 “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聂青的话语中并没有带着情绪，但这却让我觉得更为难了。 我还是说了句：“我试试吧。” 接着，我就试图再次和魍鬼交流。 “魍鬼，你还没睡吧？”我问道。 魍鬼立刻便回答了我：“睡了。” “。。。哦。。。？睡了还说话！” “你的反应也真是够慢的了，你是打算让我再出现一次么！魍鬼说道。” “哦，你知道了啊。。。”我有些难为情的说。 “别忘了，我们的神识可是相通的。”魍鬼说。 “那，你能再次出来一次么，我是说如果。。。”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这个可以，这里是阴气聚集之地，你在这里待长久对你自身也不好，但是对我来说，就如同你们进了大森林那样呼吸顺畅。这个，没问题！”说话间，魍鬼又是没有提前招呼，一下子从我的体内一跃而出。 瞬间，红光再次映红了洞内。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紧跟着，就听到了隆隆的声响。 “小豆快躲开！”聂青这时候冲我大声喊道。 我急忙往后闪，随后便听到了“嘣”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彭”的一声，瞬间，我就觉得脚下的地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我按照聂青所说的，摸着蛇头，直至蛇胆的部位，举着手中的独角，一角就扎进去，那蛇皮感觉非常坚硬，我使劲连戳了几下，才破出个口子来。 随后，聂青便让我站到一旁，他自己亲手去蛇腹中摸寻。 继而，我听到了一阵“噗嗤”恶心的翻捣声，很快，聂青就对我说：“小豆，捧好了。” 我伸出双手去接，我感觉，这条蛇这么大，那胆也一定是不小。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双手托到了一块凉丝丝的如同人头般大的滑溜溜圆滚滚的东西，我知道，这就是蛇胆了。 我不但要挎着聂青装满物件的布袋，手中还要捧着这非常滑的蛇胆，真是有些步履维艰呐。 魍鬼看来也是真的累了，在回到我体内后，任凭我再怎么叫它，它也是无动于衷了。 我感觉和聂青再次回到洞口底下却比我来的时候要快些，也可能是找到聂青之后我的心理作用吧，这里的光线稍微亮了一些。 聂青把绳子的一头缠到腰上，紧了紧，又看了看头上的洞口后，对我说：“你站开一点。” 我不知道聂青让我站开点是什么意思，傻傻的往后挪了两步。 随后，聂青垫步凌腰，身形一纵，两只脚凌空竟然往上蹬了几下。 正当我心中暗自叫好之时，聂青的手突然滑了一下，紧跟着就摔了下来。 “师傅！”我有些措手不及。 聂青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我这时才知道，他刚刚让我站开一点，是怕他摔下来砸到我。 “没事吧师傅。”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去扶聂青。 聂青被我扶起来后，说：“真是刚才和那蛇缠斗的没什么气力了，使尽全力竟然都攀不上去。” “师傅，我试试。”我说。 聂青听后，看了看我，说：“你不行，是真的不行。” 难道我们两个就要困死在这里么，此刻，一种莫名的绝望感顿上心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聂青长叹了一口气，沉吟了半晌后，开口说：“再过一会儿，我再试试。” 本来，我还寄希望于聂青，但是当听到聂青说他再试试的时候，我就知道，看来再试也应该是没什么戏了。 “师傅。。。” “怎么了，小豆？” “那个。。。我们会困死在这里么？”我问道。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聂青反而笑了出来：“说什么呢。”紧接着，他的大手拂在我头上：“记住，任何事情都不能够轻易的气馁。即便是还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坚持下去，懂么。” 我点了点头，眼眶中充盈着泪水：“我知道了，师傅！”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小小的年纪，在人生中的旅途连一半还没有走过，我是说，如果我能活到和正常人寿终的岁数，就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浪和坎坷，绝望感不止一次的涌上过我的心头，无疑，这一次又是如此。 过了许久，聂青看着我问：“小豆，你在想什么？” “师傅，你说的话我明白，可是，我们如果出不去会怎么办，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 没等我说完，聂青拍着我的肩头说：“小豆，你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卫正道么？” “当然想，可是。。。” “既然你有这个理想，就要朝着这个理想而奋斗。知道以前在下山后，我为什么不让你多说话，只是跟着我么。” “知。。。不知道。”我吞吞吐吐的说。 “我那么做，无外乎就是想让你用心去看，用心去领悟，只有这样，你才会得到历练。”聂青的手使劲捏了捏我的肩膀。 我看着聂青，若有所思的说：“哦，师傅，我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再说现在，你觉得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而且我们又上不去，感到很绝望，是么？”聂青问我。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想的想法的。” “我知道，这里不但有水、还有食物，你想成为一名卫正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你不但要修炼自己的身体，还要修炼你的内心，使你的内心强大，这样才能应对日后将要遇到的种种危险和磨难。”聂青说。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可是，师傅说的水和食物。。。我现在真的很渴。” 聂青抬起手，指向我身后漆黑的深处：“那里就有。” “有吗？” “那条蛇。” 这单单只是听到，我就已经觉得恶心不止了，在看着我手上捧着的这颗大蛇胆，我不由干呕了一声。 “那条蛇至少可以让我们再多活一个月。”聂青说。 我连连摇头，心想，这真要是让我去吃那条蛇的话，那我宁愿去死了。 。。。。。。 “嗷!嗷!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听到洞口上方传来了几声狗叫。 “老聂！你在下面吗！老聂！” 接着，就从洞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底气十足，传到我的耳朵，使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因为我知道，我就要离开这个洞底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去吃那条大蛇了。 聂青仰头望着洞口，赶紧大声喊道：“铁胆！我知道你会来的！”在洞口的那人就是莫大叔。 “放屁去吧，哎，毛小豆也在下面吗？” “在！我们俩都在！” “那就好，我这就把你们拉上来啊！”说话的同时，我就见绳子的这头动了几下。 聂青这时却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套在我的身上，并把我手上一直托着的蛇胆接了过去。 “师傅。。。”我又有些感动了，的确，我真的特别容易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