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所谓才能之人(一)
－－－－－－－－－－身处地下的座敷牢－－－－－－－－－－ 不管我怎么哭怎么闹，柚罗的哥哥也只是默默的坐在外头的凳子上…看着无谓挣扎的我，好像是看着甚么珍奇动物…又好像是看着马戏团里的小丑般…那一副好像看着甚么可笑好玩的东西的嘴脸…!(完全没有夸大不实、恶劣!!…柚罗的哥哥是个浑蛋!!…天啊，柚罗酱，做这个人的meimei妳也太辛苦了吧!) 啊啊，好累喔…哭啊哭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虽然只是假的…对这个男的…用‘可怜少女悲情泪水攻势’一点用也没有!!) －－－话说起来，这个地方还真暗啊! 一股霉味传进了鼻腔… 微微抬头，仔细环顾了四周…这个我现在所处的环境…这个座敷牢，似乎同时也是一座小小的图书馆的存在…里头有张小小的桌子，除了面前的这个用木条相互交错组成了像是牢房的木格子外，其他三面都立有书架…高大的木制书架上面，堆满了线装书，从泛黄的书页上看去似乎都颇有些历史了…从书背上的标题看来，应该都是跟阴阳学有关的咒术书之类的…里头艰深难懂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汉字…靠墙的那边的书架上方，有个小小的通风口…只是，盯了那里看了一会，我就放弃了从那里出去的念头。 (…不但太小了而且也太高了…那个通风口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米半吧!) “…唉!”我叹了一口气，缩着身子沮丧的坐回了那桌子前面的坐垫，曲膝盖、抱着自己的腿，背对着那个把我关起来的臭家伙，继续看着那窗口外…那灰蒙蒙的天空发着呆… “…柚罗那家伙啊，以前在做错事被我惩罚关进来的时候，也是像妳一样…痴呆痴呆的傻坐在那望着那扇气窗…连口水流出来了都没发现!”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好像是在回忆和柚罗酱以前的事情。“不过和妳不同，柚罗她可是把这里头所有的书都读过了…而且随便抽出一本都能背得出来呢!”然后话锋一转，他又开始拿我做文章了…。 “…咦!”不过听到那个哥哥的说话，我还是不禁惊讶到发出了声音来! －－－这么多书，柚罗居然都看得懂吗! “唔…可见你把你meimei关在这里多久…你这个无良兄长!!”一想到就气!这么可爱的柚罗酱一定常被他欺负!!…真是臭家伙，我本来还为你说好话的耶!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里的藏书，都是一个阴阳师所应该要具备的最基本的知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完全掌握这里的知识了呢!…身为阴阳师、又身为有才能的阴阳师…我们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成长下来的…妳，一定无法理解吧”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不知道为甚么，这种表情似乎因为讲到meimei的事情，那脸色也被和缓了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现在的笑容，看起来远没刚才这么望而生厌了! “…龙二先生…你…。”听他这样一说，又想起柚罗酱常常挂在嘴边的总以花开院之名的誓言…我不禁对这个所谓的阴阳师和他口中所谓的才能感到好奇…还有，为甚么这语调里又好像有些许无奈的感情在里面呢 “…好啦，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大座敷，就不陪妳耗了啦…可不要做些会让自己受伤的蠢事喔!”那个男人似乎是看到我不再吵闹了，叹了一口气的转过了身、并打算招呼那个名叫魔魅流的没有感情流露的奇妙男人离去了。“吶，这还给妳吧!…鞋子可不是拿来丢得啊!”临走前把我的鞋子又丢了回来… “啊…!”太好了，我的鞋子!! －－－我可不想穿着袜子在这个满是灰尘的地方当人型拖把啊!! 不过，我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啦!! “等、等下…我说…你难道真的打算要听老先生的话吗明明都已经胜败如此明显了!!”跑到了木格子前从空格间伸出手去，我还有想要问得问题!! 虽然说这些阴阳师把我关在这里，但我还是不希望他们会受伤或是死去…而且，我想知道…柚罗的哥哥…这里的阴阳师们，到底是用甚么样的态度看着这个赴死般的决定的呢 －－－牺牲甚么的…怎么能决定得如此草率…不要只会说漂亮的话啊!! “…逃吧…逃走吧…如果说打不赢的话…就逃走吧!…为甚么要打没有胜算的仗…!”赢不了就逃啊!留得青山在甚么的…俗话不是这样说的吗!脱口而出的这话，我是越说越小声了…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发出的心里的话出来的! －－－说的会不会太过份了 我想起了刚才那名老先生锐利的眼光。 (…一定，又惹人生气了…要被骂了!!) 有这样心理准备的我，看着走了过来的他…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 “噗哧!啊啊…妳啊…还真的是甚么都不懂呢!”但迎来的这并不是责骂的语气，甚至还笑出来了!我有点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一点觉悟就跑来京都啊!”他看了我一眼，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虽然说生气可能理所当然…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笑吧! “每个人啊，都有他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和存在价值在的啊!!…那妳认为，像我们这类人…阴阳师真正的存在价值是甚么呢”并没有对我那样情绪化的论点有所谓的受污辱的感觉…似乎也不是想责难我的想法。他板起了脸，收起了原本嘻笑的态度说道。 “…咦”生命的意义存在的价值我从来都没有特别去想过这些东西，仰着脸，我对上了这个男人的眼神。 “我说…妳对咱家的当主有些偏见对吧”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背倚靠着对面的墙壁看着我继续说道。 “…这是当然的吧…居然把人家的性命这样视而不见…那样的配置，难道像那位老先生那样的人会看不出来吗!会有甚么结果…!!” －－－大家，都会死掉啊!! 有种令人作恶的感觉从胃浮上心口…为甚么，一说到死会让我这么的难受呢 “…依照才能的不同，这个家的每个人都有他的位置…。”这听上去，好像并不是我问题的答案吧 “…你在说哪件…!”本来我还打算要打断他的话，但他并没有受我的影响…他只是继续娓娓道来。 “所谓的当主，也就是棋手…时常必须坐在棋盘之外、站在以花开院家的使命为考虑的立场作出为大局而重的选择…妳又能体会他所做的决定的重量吗” “…这…这个…这个…!” 被他的气势、他的口气所压倒，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一声令下就可能就要赔上许多条人命…但却仍然不得不这么做…同时，又要背负着多少家破人亡的沉重压力呢”他随手摆了摆打断了还在结结巴巴的我说道。不过，听到这里我却也听出了话外之音…那就是… －－－‘啊，这个人，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于度外了吧’ －－－只要是那个老先生的命令…柚罗的哥哥都不会抗拒…就算结果会死…也会去做吧因为…这个人…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消灭代表绝对恶的妖怪并守护人类…这对这个家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们阴阳师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我们所拥有的一身的才能也是为了这点才拥有的…既有这个才能，当然也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在的…所谓正义的事业…嘛，这一行的就是有这种风险啊!”并没有用冠冕堂皇的字眼说自己有多么的崇高、或着是跟柚罗那好像是挂在口边口号一般的说法，难得正经的男人，是以活着及其存在的意义来回答她的疑问。 把阴阳师做为天职…同时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也就是宿命论的说法。 “…但这样的说法…太悲伤了吧…”甚么叫做有才能的义务这种说法…这种好像抛去一切的说法…彷佛舍去一切希望、在无止尽之黑暗中前行…又得义无反顾一般… －－－…人不应该一生下来就被甚么使命或宿命所绑缚…听起来就好像是诅咒一样不是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种不知所以的悲伤感袭上心头，我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在人前因为莫名的感伤而落泪了! “…喂喂喂，妳也用不着哭吧!”看到这样突然的表现，显然柚罗的哥哥倒是没有想到的样子…他搔了搔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 然后，现场沉静了…一下就静默了将近十分钟…。 ********** 外面的两个人，也没有照柚罗她哥哥的说法先行离开…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像是向外求援甚么的”他们两个只是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哭完(…好、好丢脸喔…全程都被看光了啦!!)，擦了擦眼角的余泪，我继续的、不死心的问道…遇到这种大妖怪，就算是向外求援也没甚么好丢脸的啊!! －－－对了…如果是跟爷爷…跟陆生他们求救的话…奴良组的大家一定能打败这些可怕的妖怪的!! “…呵呵，关于这点我们当然也不是没做啊。不然妳说美铃那个家伙为甚么会过来啊!”龙二，柚罗的哥哥有点自嘲的说道…这个人对美铃jiejie好像很有意见耶! (奏:…明明就是夫妻!) (龙二:谁跟她是夫妻啦!!) “咳咳…其他的势力都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而保持着观望的态度…真正胆敢与百鬼夜行为敌、冒犯妖怪之主龙颜的这个时代早就不存在了!再说啊，我们可不像妳这样‘交游广阔’啊!!”他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他是在说奴良组的事情吧…对了喔，他们是和妖怪势不两立的阴阳师…是不可能向妖怪求救的啊!! “…可是…这样的话!”听到自己的提议又被通通否定掉了…我真是急着直敲门! －－－死心眼!真的是死心眼…都死到临头了还嘻皮笑脸的说出这种话来! 以为眼前的家伙脑袋会比较好，结果兄妹俩都这么固执!!这么复杂的东西明明听起来就像借口一样，自己又找不到话好反驳…啊啊啊!!你们不求救的话我来做就可以了吧! (…以奴良组一代目头领养孙女的名义发封檄文吧!!…不过…我没写过不会写啊!!) －－－陆生靠不住…总之就是找爷爷救命啦!! “啊啊…真是的…算了啦算了啦，这种苦涩又复杂的决断…大人的想法小孩子不懂就别插嘴啦!”看到似乎在苦恼的我，他挥了挥手说道…事到如今才把我当小孩子吗!开甚么玩笑!! “怎么可以算了啊!人命关天耶!!我才不要、不要让大家白白牺牲啊!!” “…不会白白牺牲的…在与妖怪的战斗中所洒下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迈向最后成功所积累的基石。”从楼梯那边传来了女性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容颜也能被辨认出来了。 ========== 咱不行了啦，咱真的要补充灵感了啦…暂停!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