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失落

    王老默愣住了，他看着金万财。不必要这个样子吧？做的有点过了吧？你这是怎么滴，几周之后见第一面就要和我翻脸？

    金万财的话，一瞬间让李大锤、赵大宝还有何莎，都在第一时间陷入了尴尬，大家看着金万财的样子都眉头皱了起来。

    王老默咽了一口气，但是他不太想和金万财去抄了，刚才把工作丢了，心情本来就不好，也没必要在这种不好的心情下面在加一把火。所以王老默坐下了，他也懒得和金万财去说什么，事实上他觉得金万财之所以和他到了这种地步，好像他自己也有原因，也许那天李雪莹过来，做的有点过了吧。

    “万财，你少说点！”李大锤有点看不下去，他看到王老默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是知道王老默为人的，如果不是像丢了工作这种事情，王老默是不会贴着脸呆在他这边几天的。

    “嘿，大家都是哥们，别这么说。”赵大宝也是有点过意不去。

    金万财笑了，看着这两个人脸上写满了讽刺。很显然金万财因为那晚上李雪莹过来，心里对王老默极度不满，所谓男人之间也有比较和嫉妒心嘛。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金万财竟然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我有说错吗？”金万财好像还来气了，他一脸的不服气，“你们还不知道他得了艾滋病吧？”

    王老默直接愣住了，他站了起来看着金万财，一脸的怒容。而金万财看着王老默站了起来，整个人也是如同斗鸡一样，毛都竖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在场的几个人都目光直勾勾的盯住了王老默，因为谁都不会拿这种事情随便乱开玩笑的。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金万财讽刺的看着王老默，“我们单位接到了疾控中心的电话，说你王老默得了艾滋病！疾控中心会说假话？”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除了王老默以外全部惊呆了，而王老默在金万财说出艾滋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实际情况。而这个时候，当他的目光看向了李大锤和赵大宝的时候，竟然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恐惧两个字。

    王老默的眼睛都红了，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样，但是那股愤怒的火焰即将爆发的时候，他强行的将自己心头那股怒火压力下去，他不想和这个金万财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李大锤，看着赵大宝开口。

    “你们相信他说的吗？”沉默当中王老默的声音有点沙哑。

    但是这个时候，回应王老默的却只有三个人的沉默，而赵大宝的女朋友何莎，直接躲到了赵大宝的背后，说个实话，艾滋病的知识普及了很多年了，但是真正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是会引起其他人眼中的恐惧。

    因为艾滋病和癌症不同，虽然目前都被定性为绝症，但是现在得艾滋病大家往往认为你在外边胡乱搞，所以很多人并不同情艾滋病人，道德上的厌恶、恐惧传染，势必造成了对这个群体的歧视。

    而这个时候，赵大宝、李大锤三个人的集体失声，让王老默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那种孤立，王老默很想解释并不是自己得了艾滋病，但是当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发现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说了就在李雪莹面前失去的道义。

    王老默紧咬着牙关，他低着头，他害怕看着几个人厌恶的脸，委屈的泪水会滑下脸颊，而大家的沉默让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不下去了。

    王老默没说什么，他将已经打开的行李，迅速收拾好，而这个过程当中，他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平时热情的李大锤这个时候，脸上显现出了踌躇，而赵大宝直接带着何莎躲在一个角落。

    他的心里难受极了，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可以体会到自己的内心都在滴血，但是他不能说，他绝对不能说这病实际上是李雪莹得的，因为一方面他们不会相信，另一方面他们相信了，第二天李雪莹就会上了头条。

    王老默背起了包，拿起了自己的被褥，看了一眼李大锤和赵大宝：“我要说事情其实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们相信吗？”

    回应王老默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笑了，当看到几个人低着头，脸上沉默的样子的时候，他突然决定自己一定要守护好李雪莹，保护好这个秘密，今天他也许只是损失了自己的三个兄弟，但是明天李雪莹可能损失的就是整个世界。

    虽然大家都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是王老默要做的，就是这个火苗不能从他烧的那一块给冒出来。

    “你快算了吧，自己在外边乱搞，这用想象嘛！”金万财送给王老默最后一句话。

    王老默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他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往昔的兄弟，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也就没有这个兄弟，更没有这个朋友了。他笑了一下，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就准备离开。

    没人来阻止王老默的离开，这些曾经最亲密的兄弟，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当王老默合上李大锤房门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眼眶当中的泪水。

    代价有点大，大的他有点承受不起，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一刻，变成了整个世界最孤独的人了。独自走在昌州的街道上，他发现这里熟悉的人，变得不再熟悉，这里熟悉的道路，开始陌生，这里弥红灯闪烁的高楼大厦，与他竟然那么的格格不入。

    王老默走了两个小时，李大锤、赵大宝也没有打过来电话，其实他多么想，两个哥们能这个时候打个电话，至少打过来告诉他不要生气。但是现实的情况就是没有，而下一刻当他打开手机微信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打不开李大锤和赵大宝的朋友圈了，常识告诉他，他可能已经被删除了。

    这个时候，王老默走到了速八酒店，看着里面来来回回进出的一对对情侣，心里更加难受了，这么多年了，连个女孩的手都没有拉过，他有点不明白，他的人生什么时候一下变得如此悲催。

    王老默心里默数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身上的钱，加上早上从那个算命老头那里拿的，身上总共只剩下25630元了，这两个月对于他来说可真的算得上过山车了，曾经短短时间能够赚15万，而十五万又瞬间转瞬即逝，他觉得这不应该是他的人生，他的人生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决定这两天就住一回速八酒店，王老默走了进去，咬咬牙登记了一个大床房，虽然一天将近300元，但是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舒适感，怎么说呢？反正要比李大锤的房子强多了。

    但是王老默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他看着这个时候，天空当中挂着的那一弯明月，内心深处陷入了极度的孤独，他竟然发现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王老默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孤独，他决定要去给李大锤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伴随着那熟悉的电话铃声，王老默心中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因为李大锤没有压断的意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一个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王老默心里面很难受，他觉得李大锤应该没有听见吧，当然很可能这是强加给自己，让自己相信人家李大锤没有听见，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王老默也没有见到李大锤回电，王老默忍不住手贱，又拨通了李大锤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这一回，还是那个标准的女声，但是这一回，直接变成了关机。王老默心里凉了，看来这一回，六七年的哥们，从今天就不复存在了，这让王老默心里难受的要死。

    他有点不甘心，他拿起了手机，又拨给赵大宝，但是这一回，电话刚通的同时，就变成了另外一句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这一刻，王老默的眼泪下来了，实际上算起来，他在昌州真正的朋友，也就是这三个人了，而现在很显然，金万财是彻底翻脸了，而剩下的李大锤和赵大宝，现在看起来压根儿不理他了。

    可以说，这个时候，王老默的心情算是糟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再呆在昌州这个城市了，事情的发展也由不得他不决定。

    叮铃铃！叮铃铃！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那个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这一回王老默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因为电话簿这个时候已经丢了，所以王老默觉得应该是他的一个朋友，或者亲友。

    王老默很高兴，甚至说他的心情高兴到了极点，他急忙按下了接通健，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王老默是熟悉的。

    “默儿！你个不学好的东西！我们给你找工作，你就在外边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