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A0班
夜澈长这么大第一次坐在教室中和“一群”同龄人上课。 没有激烈的学术讨论，也没有热情洋溢的同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站在最前面的讲台上，慢条斯理的介绍着自己。夜澈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华丽的教室中只有自己、琉璃、苏菲亚和一个坐在教室最后面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前面的老头儿头不抬，眼不睁，看起来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各位新生，欢迎来到塔里兹塔学院，我是你们一年级A0班的主讲师—莫艾。哦，对了，我谨代表我院向尊贵的精灵公主殿下致敬。”老头儿说道这，向苏菲亚的方向微微弯了下身，“从即日起，我将负责教授你们魔晶学、提炼学、矿石学、基础星言、大陆历史、烹饪学、音律、野外求生。”老头儿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夜澈听得昏昏欲睡，怪不得早早就有人占据了有利地形大睡特睡。 “他怎么教这么多科？”琉璃有些疑惑，不解道。 “A0班其实就是你们所说的‘权贵班’。”苏菲亚一直保持着一名贵族应有的礼仪，认真地注视着台上喋喋不休的老头，可口中还是小声地给琉璃解惑。 “原来如此。” “什么是‘权贵班’？”夜澈还不是很明白。 “是这样的，外公。飓风的三大名校的每一年组都会有一个A0班，这个班组中全都是来自大陆的权贵。他们无论入学测试是什么成绩，最终都会被分到这个班级，当然，也有些例外。”苏菲亚这一次直视着夜澈，认真的讲解着。 “权贵？这么说，我现在也算贵族啦？”夜澈并没有完全搞懂苏菲亚的话，却被其中一些关键词搞的莫名的兴奋起来。 “当然，外公。您的身份尊贵无比。”苏菲亚微笑道。 “哈哈哈，不错，请叫我夜澈老爷！”夜澈再一次陷入到白痴的状态中去，琉璃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贵族，顶多算是小小半个贵族亲属好吧？ “咳咳。”莫艾看着台下三个交头接耳的小盆宇，心中很是无奈，可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还好小盆宇们也给了面子，三人很快就一脸正经的盯着自己。三人认真的样子让莫艾突然很有成就感，你看，即便是大陆上声名显赫的贵族，此时不也是坐在台下等着自己授课么！当然，最后一排那个已经开始打鼾的同学要是能小点儿声就更好了。 “首先，欢迎诸位加入A0班，以后我们便是一个集体，要荣辱与共，共同进步，步步为营！” “好的，老师！”夜澈率先鼓起掌来，苏菲亚毫不犹疑地跟着鼓起掌来，琉璃羞愧的低下了头。 台上的莫艾被夜澈的举动搞的摸不到头脑，自己这话说的那么有水平么？只是随随便便想到那里便说了出来呀，并没有预先准备的成分在呀，莫非自己在语言天赋方面有惊人的造诣？信手拈来的话就已经这么有感召力？想到这，莫艾红光满面地冲台下一挥手，深有局势掌控者的样子，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感谢大家的支持！只要我们师生携手，一定会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好的，老师！！！”夜澈两只小手拍的噼里啪啦，苏菲亚一如既往地盲目随从夜澈，琉璃的头也愈发的低了。 莫艾之后又洋洋洒洒地发表了一番感言，每次话音刚落，夜澈便带头鼓起掌来，让莫艾对这个小盆宇的好感度直线上升，频频将鼓励的视线投向夜澈。 “好，话不多说，我总结一下哈！”莫艾稍稍停顿了下，将视线习惯性地投向了夜澈，按照之前的剧本模式，这会儿夜澈应该开始鼓掌了。可这一次夜澈却并没有让莫艾如愿。 “什么情况？难道是我语气中的感染力下降了？”莫艾有些不解。台下的琉璃也很不解，不过在后来得到夜澈的解释后，琉璃每次见到莫艾都替对方感到深深的悲哀。 夜澈在学校中的第一堂课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虽然下课时莫艾看向自己的眼中蕴含着无尽的哀怨，不过夜澈还是勇敢地走了过去，挡住了老师的去路。 “有什么事么？夜澈同学。”莫艾一堂课都在激昂地高谈阔论，此时嗓子都已经哑了。夜澈心想这真是个好老师！ “莫克老师，我想学星言。”夜澈一本正经地叫错老师的名字。 “莫。莫艾！”莫艾的老脸不经意地一哆嗦，这小子给自己鼓了大半堂课的掌，现在竟然叫错自己的名字？！ “哦，对不起莫凯老师！”夜澈在意的完全不在莫艾在意的地方，依然一脸兴奋莘莘学子的样子。莫艾胸口一热，嘴中一甜，身体踉跄后退了半步，这小子果断是来坑我的！肯定是这帮贵族熊孩子想着招儿来玩我这老东西的！想到这，莫艾心中满是悲凉，曾经过往那一幕幕涌上心头：六岁初恋告白时就被对方家长无情的拒绝：“你放开我们家的狗狗！！！”；十六岁时爱得天崩地裂却被对方三十多个男朋友围殴：“让你小子不开眼，泡我们女朋友！”；二十六岁时瑟瑟发抖地躲在床下还是被狂热的追求者拖出来，看着对方那满是胡茬狰狞的脸：“请。。请对我的菊花温柔点。”；三十六时曾以为不会再爱，可当那个人闯入自己的心里，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后的告白被对方愤怒地攻击：“你离老子远一些！死玻璃！”四十六、五十六、六十六。一切一切过去的伤，湿了莫艾的眼眶。今年自己七十六岁，上天再一次把一个劫难送到了自己面前。可这一次，莫艾不愿再做失败的弱者，人活一世，最难的就是战胜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这一次，他要勇敢的战！管他什么人X恋！同X恋！师生X！统统来战个痛快！ 夜澈看着背后突然升起一片礁石和狂暴海浪的莫艾，感觉这个老师果然很厉害！ “莫多老师，我可以学习星言么？”夜澈兴奋的声音将莫艾活生生拉回了苦难的现实。不过在坚定了“对方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的信念后，莫艾的心也无比强大起来，有什么招数，尽管用出来吧！现在全大陆上到君王，下到贫民百姓，谁不会画两笔星言，这夜澈和苏菲亚关系不一般，之前更是有威德仑分家少主被他干掉的传言，怎么看夜澈都是个很有背景的人，怎可能连星言的都不会。莫艾看着一脸真挚的夜澈，心中的声音冷冷地说道：“真是个好演员！”可脸面上的事情，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莫艾示意夜澈跟着自己，夜澈习惯性地看着琉璃，琉璃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在别的地方，直到苏菲亚轻轻叫了几声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看着一脸戒备的莫艾、一脸询问的夜澈和一脸高深莫测神秘兮兮还带点“哦，原来你和我外公。”意思微笑的苏菲亚，琉璃只觉得头疼欲裂，不过不爱说话的她也并没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脸色越发警惕的莫艾带着雀跃的夜澈和安静的苏菲亚走向了老师办公室。离开教室时，琉璃像是不经意地看向了还趴在桌上睡觉的那个学生，如果情报没错的话，这个学生应该就是。 “哇！莫达老师！你的办公室好漂亮！”刚迈进办公室的夜澈不由得惊呼道。 “呵呵，你们随便坐。”莫艾鄙夷地瞟了夜澈一眼，虽然这办公室因为要经常接待A0班学生的缘故而特意装修一番，不过在这些出身豪门的学生眼中，应该比他们家中的厕所还不如。竟然想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莫艾心中冷笑道：“装，继续装，我只说一句‘呵呵’” 看到三人都落座后，莫艾才一脸慈祥地望着三人：“看来你们有一些疑问，没关系，尽管问！”看玩笑！自己这么多年除了在情场方面，一心都扑在了学习上，现在会被几个小盆宇难住么？ “老师，我想学星言！”夜澈由始至终都是这一个想法。 “呵呵，这个很简单，一会儿我会教给你！”莫艾自动把夜澈归为演技最差的行列，想靠星言为难自己，简直是笑话，倒是剩下两个小女孩，一直没让莫艾看出深浅，不过精灵公主毕竟是王室成员，应该不会太难为自己，还是先从琉璃下手比较好。于是莫艾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琉璃。 “老师，我有些关于暗元素的问题想请教您一下。”琉璃则是看到莫艾老师确实像是一个学识丰富的老者，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莫艾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厉害啊！莫艾心中叫苦不迭！暗元素本就是大陆上最禁忌的话题，对方出身高贵，即便谈论暗元素也必然出自关心大陆时事，而自己一个臭教书的，随便谈起暗元素搞不好是要被统治者抹杀的呀！更何况，这暗元素方面，自己不专业呀！对方身为贵族，家中搞不好就有一些关于暗元素的记载或是秘事什么的，她要是拿这些来考自己，自己再说错话，岂不是丢命又丢人！莫艾内心痛苦地挣扎了许久，这才语气低沉缓缓地说道：“唉。我二十六时，曾有过一个深爱着我的爱人，他就是被暗元素夺去了生命，所以我发誓，此生都与暗元素不共存！有它没我，即使是谈论到暗元素，都让我觉得恶心！！！”夜澈三人都被莫艾展现出来的伤痛和决绝所感染，知道老师真的是承受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伤痛才会有如此的感悟。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莫艾的痛来自身上的一朵花，而决绝来自莫艾对那个摧残自己小花的人的最强诅咒！看着被自己感染的三人，莫艾脸色悲痛，心中却暗爽，好歹自己也带了许久A0班，什么样难对付的货色都见过，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小东西？ “尊敬的公主殿下，您有什么问题？”莫艾褪去脸上的悲伤，面色和善地问苏菲亚，毕竟她应该是最不会为难自己的人了。 “莫艾老师，对于九大罪宗您有什么看法，还有我想听听您对精灵王。苏罗丹诺的评价。”苏菲亚认真地问道。 “。”莫艾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你妹啊！爸爸mama你们给我起的什么名字啊！现在认识我的人请你们放下手里的事情，一起他喵的为我默哀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我只是个小教师啊！只想教一些厉害的学生出来啊！只想闲暇时看一些书而已啊！不想搞基的罪真的这么重么！一定要让这些小混蛋来逼死自己么！如果是这样，我更愿意接受同X恋啊！来啊，随便来啊！大汉什么的，尽管来啊！不用怜惜我！我花儿都开好了！你们来啊！ 莫艾毕竟是一名有着几十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心中的海浪并没能在他的表情和语气中产生一丝涟漪：“尊敬的殿下，九大罪宗的功过自有后人评定，他们都异于常人，不是老朽能揣测的，至于殿下的外公。”莫艾面有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当然其实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作出这扭捏的姿态。 “什么事？老师？”一边的夜澈突然接过话来。莫艾灵机一动，夜澈此时搭话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夜澈搭话完全是因为此时夜澈就算是苏菲亚的外公。 “殿下的外公拥有这大陆上最强弓箭手的称号—永夜，自然是受万人敬仰的。当然，我们这些魔法师对他也是怀着敬畏之心那。”莫艾看着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苏菲亚，偷偷出了一口长气。想必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过关了。说苏罗丹诺万人敬仰，这大陆上的弓箭手何止千万，他们敬仰弓箭手中的王者那是天经地义的，毕竟弓箭手职业的顶级称号—永夜只有苏罗丹诺一人获得。至于魔法师对苏罗丹诺的敬畏，莫艾倒是发自肺腑之言，他十分清楚自己这种级别的魔法师，在罪宗—妒忌的眼中，和地上的蚂蚁没任何区别。不管怎样，两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都被自己轻描淡写的搞定，莫艾想到这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现在只剩下最简单的夜澈了，搞定他，万事大吉！ “好，现在我来解答夜澈同学的问题。”莫艾终于转向了夜澈，“你问什么来着？” “。老师，我想学习星言。”夜澈说道。 “没问题啊！”莫艾爽快的回答道，但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晴空霹雳划破了长空，不对啊！这里面有事儿啊！这小子一直要学星言，可他没说到底要学什么星言啊！自己虽说活了一把岁数，可自己年轻的时候，星言体系还没有成型，自己就是想学也没地方学啊！想到这里，莫艾马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同学，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即便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强大的星言，你也不能忽视了基础的东西。我先问你下，你现在都掌握了哪些星言？” “我什么都不会老师！请你从基础的教我吧！”夜澈的实话实说听在莫艾的耳中就变成了：“我什么都会，包括你不会的！我看你拿什么来教我，等着出丑吧，老东西！” 莫艾犹豫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划出了星言，赤红色的火元素先是聚集在莫艾的指尖，之后又随着莫艾的手指在半空中舞动起来，转眼一组星言便完成了。这一切看得夜澈目不转睛，但琉璃和苏菲亚却有些纳闷，怎么老师划出的星言这么丑？难道是老师的书写风格？ “这一组星言是火系星言。握碎，也就是发动后会发动指向性的魔法—火球术，夜澈同学，你来发动它，目标就对准我好了！不过你要等老师准备好哦！”莫艾退后了几步，心中暗自回忆了几遍自己掌握的最强防御星言的画法。 “好嘞，老师！”夜澈兴冲冲地把手伸向了悬在自己面前的星言，可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星言时，却发现那些悬停在空中的符号笔画竟然出现了诡异的扭曲，无论夜澈怎么做抓握的动作，那些符号都会在夜澈的手中钻出来，就仿佛这些符号在躲避夜澈的手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莫艾看得目瞪口呆，火球术是二级的火系魔法，虽然不是入门魔法，但无论是书写难度还是发动难度都是火系魔法中最低的，现在夜澈竟然连这种魔法都无法发动。按道理说这世界上只有感应不到各系元素的人，而没有被元素拒绝的人，难道他是被火元素拒绝的人？！莫艾想到这又迅速划出了另一组星言，这一次是青色的风系。可夜澈依然无法发动星言，看着那些从手中逃窜开来的星言，夜澈有一些沮丧，毕竟他已经见过琉璃等人使用过星言，可自己好像在这方面表现的很糟糕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莫艾已经感到深深的无助，自己这个火系、风系两系法师已经在法师界中算是比较天才级的了，可现在却遇到这么个怪物，是不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导致自己卑微的星言无法被对方发动！莫艾的老眼中满是辛酸的泪水，想不到，最后给了自己无尽屈辱的，还是这个看起来最没用的夜澈！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澈依然好学地问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爱的女人都不爱我！爱我的人全是男人！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别问我怎么回事！再见！”莫艾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楼道中满是他不甘的咆哮和屈辱的抽泣。 “老师怎么了？”夜澈不解地看着琉璃和苏菲亚。 “。” “。” 夜澈日记：星言好难。 真冬九日记：此页被撕去。 苏菲亚公主日记：外公精神状态很好。 莫艾日记：花儿。花儿都开。。开好了。 琉璃日记： 作者日记：突然多了6000多收藏！吓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