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破
傍晚昏黄的春光披在唐宁的身上，迷迷蒙蒙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呢喃….. 唐宁安然坐着，似神游物外，心放空，无意识的感受天地…. 大地似乎在向天空诉说亿万年的分离，山似乎在向远方呼唤，树木似乎在向风抱怨为何吹落树叶，树叶则随风远去不离不弃，花草似在安然的享受春光扑盖的感觉…..一瞬间，唐宁似乎与山合，与地邻，与风拂，与花香。似乎万籁俱寂，又似乎万物发声…… 而此时，随着唐宁意识感悟，天地有其色彩，其体内灵气汹涌，翻腾，然后向着人级和地级之间桎梏冲击，唐宁五年修炼的根基是如此恐怖，十分自然顺利的突破人级。 似乎是做完一场梦，唐宁从梦中醒来，感受似乎变得不同的天地，唐宁若有所感。 “所谓心没做好准备，其实是心变得繁杂，沾染尘埃，需常拂心中尘埃。” 这一天的山野宁静中的枯坐，让唐宁对天地有了新的认知，一眼望去，似乎万物都在轻声呢喃。常扫心台尘埃，心接纳天地，天地也会接纳心。 短暂的明悟，使得唐宁对修炼一道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一些，修炼，悟天、悟地、悟己。 “地级到了。”唐宁感受到了修为的变化，这次从人级到地级，耗费的时间最久，突破却也最自然。 黄昏下，唐宁越走越远的身影被余晖拉得很长很长….. 唐宁回到宅院，厅房门口站着唐父唐母，双亲神情有些焦急，眼看唐宁回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即唐统便发现唐宁的变化。唐宁身上有了一丝天地的气息，很轻，但是唐统知道唐宁终于明悟而进入了地级。 “嗯？！”唐宁的悟性竟然也这么恐怖，完全出乎了唐统的意料，对于唐宁突破人级，唐统认为是早晚的事，但是早上才稍微提点一下，晚上就突破了！不过唐统这次淡定了许多，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只是内心翻滚。 “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唐宁看见唐父唐母站在门口，抱歉道。 “饿坏了吧，孩子，中午都没吃饭。”刘秋更加关心唐宁的身体，而并不怎么关心唐宁的修为。 “嗯。”唐宁点点头。 “来吧，吃饭。”刘秋拉着唐宁前往餐厅。 唐宁在那一瞬，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唐母的关怀。 温馨的晚餐过后，唐宁回到房内，拿起许久未曾碰过的书卷，一页页的翻着。夜色下，油灯影映着唐宁。 …… 唐父唐母卧房中，刘秋正对着唐统说道：“宁儿天赋悟性都是绝佳，将来成为凡灵也有一些可能。” “嗯，宁儿比我强多了。”唐统对妻子说道，言语间不免有些惊叹。 “如果宁儿成为凡灵，阿秋，你将可以再度回到刘家吧？”唐统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嗯。也许吧。”刘秋有些意兴阑珊。 唐统明白，刘秋跟他在一起，忍受了多少东西，忍受有家人而不能联系，忍受多年如一日的乡野生活。刘秋曾是大家小姐，生活优越，而如今，在乡野之间，一待便是二十年。唐统也恨自己无能，如果唐统修为再高一点，高到能得到刘父的认可，这一切都将不同。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实力为尊的，这也是为什么唐统会让唐宁走上修炼之路，刘秋虽有心反对，最终还是默认的原因。唐统是不希望，自身的悲剧在儿子身上继续上演。 也许，唐统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唐宁成为凡灵境，那样的话，刘秋也能见到弟弟，和顽固的父亲，毕竟血浓于水。 “相信我们的孩子，会给我们带来奇迹。”唐统对妻子说道。 “其实，我是希望孩子安安宁宁过一生，修炼之路，坎坷，充满荆棘，甚至可能会身死。”刘秋想得更多，作为一个母亲，更多的是希望孩子安宁，不指望有多么大的成就，安宁就好。 …… 次日清晨，早饭过后，唐宁第一次没有前往演武室练刀，而是再度拿着书卷，跟着母亲一起翻阅，阳光下，母子安然看书，一个温雅，一个温和。这一天，唐宁没有修炼。 自从练刀以来，唐宁五年如一日的在演武室对着人偶对着木桩练刀，勤奋，刻苦，但是过于封闭了，这种封闭，指的是内心的封闭，五年里，与父母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也再没跟母亲一起看过书，这次被父亲点醒，唐宁心中也有另一番思索，修炼，是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没有捷径，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不能因为修炼忘却家人，忘记身边的人。 “宁儿，今天怎么没去练刀了？”刘秋看着身边一起看书的儿子说道，虽然刘秋更喜欢儿子陪伴自己，但是也很好奇。 “母亲，自从修炼以来，儿子再也没跟你一起看书，昨天父亲的话，让我有了一丝修炼之外的明悟，修炼重要，家人也重要。”唐宁说道。“以后的日子里，我多陪陪母亲，修炼与陪母亲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宁儿，你真的长大了。”刘秋显得十分欣慰。 如果儿子真的成为了一个只知道修炼的人，唐统可能会有些许欣喜，但刘秋绝对会失望。会觉得从小对唐宁的培养都是错误的，对唐宁的教育是失败的。 幸好，唐宁天资聪颖，一经点醒，就有了如此明悟，刘秋深感欣慰，对于唐宁日后的成就，更加看好。 于是这一日，都在唐宁和母亲聊天阅书中度过。 刘秋是一个知性的女子，从小，唐宁的教育就是刘秋亲力亲为，山野之中，能培养出温和聪颖的唐宁，足见刘秋的见识。 有些东西并不是在不同的地方，就会消失的，刘秋虽然离开了繁华的江都省，离开了如日中天的家族，但是并不代表，刘秋的见识也消失了。 “母亲，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唐宁却是有感而问，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外面的世界就会越好奇。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唐宁虽然阅书不少，但没到万卷之多，至于行万里路，从出生开始，唐宁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偏远的乡野之中，连县城也没有去过，唐宁自然会对外面的世界有所好奇，是否真的如书中所言。 “外面的世界啊，很精彩，也很无奈，比书中更加波澜壮阔，但是也比书中更加凶险。” 刘秋目光出神，声音中充满感叹。 如今，离家二十年，自来到偏远的乡野，刘秋也从未再迈出过乡野。 “那真的有强大的能比天高的凡灵吗？”唐宁好奇道。 “有的，凡灵无所不能。”刘秋耐心的回答着。 “母亲，你见过凡灵吗？他们长什么样？”唐宁对凡灵是充满好奇的，那代表了唐宁修炼的梦想。 “见过，凡灵也跟我们一样，没什么不同的，甚至其中还有邋遢老头。” 唐宁听着母亲的回答，对父母曾经的经历更是向往了，高高在上的凡灵都见过，那生活一定很有趣。 温暖的春光，和煦的春风，拂过这对母子，吹散了风中的话语，也吹散了唐宁的思绪…… 夜。 “宁儿真的长大了。”睡觉前，刘秋欣喜的对唐统说道“宁儿懵懂的知道了陪伴。” 话语似欣慰，似感叹。每个母亲都是既希望孩子快快长大，又希望孩子永远不要长大。 “是啊，十七年了，恍如昨天宁儿才降生。”唐统也感慨道。 做父母的，总是有一种孩子忽然一夜之间长大的陌生感，好似昨天孩子才哇哇降生来到世间，今天就已长大成人。 …… 夜更深了， 唐宁也放下了书卷，吹熄了烛火，安然入睡…… 从突破那天起，唐宁去往后山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在山林中，他都能感受到万物的声音，偶尔，唐宁也会去后山练练刀，在山野之中，练刀似乎更能尽兴，有一种无拘无束，放飞天地的感觉。 于是后山之中，针叶林中便多了一个木桩靶子，唐父见儿子偶尔也去后山练刀，便多了一些木桩靶子，细微之处对儿子的爱展露无遗。 这一日，唐宁又来到了后山，演武室虽好，但是总是觉得少点什么，似乎比山野中多了一丝束缚。 “清晨，山野清新，心灵都觉得舒畅多了。”唐宁感慨。 “劈、斩、刺、挡。”唐宁酣畅的演练基础四式。 心情舒畅，演练刀法都仿佛更加顺畅了。 “真的比之前更顺畅了。”唐宁练习完一遍后，觉得比在演武室更加顺畅。 唐宁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场中多了一堆堆碎木，每出刀几次都能毁掉一个木桩。 每次简单的劈、斩、刺、挡，都让唐宁有一种圆润的感觉。 基础四式，唐宁早就觉得练到圆满的地步了，但是这一次在山野清新中练习的每一式，都显得更加圆润。 收刀而立。 “练刀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圆润。”唐宁看着手中的唐刀。 “从练刀起，我就只是每天每天的练刀，每天每天的想着突破，早就忘了我为什么要练唐刀，也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唐刀。”唐宁用手缓缓摸过唐刀刀身，刀身没有多余的花纹，刀身笔直，刀尖倾斜。 第一次，唐宁是如此仔细的看着唐刀，摸过唐刀的每个角落，似乎在理解唐刀本身，在潜意识深处，对唐刀有种无法言喻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