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心难懂

    当我听到叔叫我留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当自己是听错了的。

    可第二次叫我的时候，我就不能当做听不见了，因为叔的语气，明显带着威胁。

    “小寒，还要不要工钱了？”

    “叔，我尿急。”我一时哭丧着脸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出来办事啊，任务要不要这么艰巨？！连道术都没学会几种呢，僵尸可是要道长级别才能处理的事情。

    “尿急？”看着叔脸上的笑，我不禁后背一凉。

    “尿急正好，赶紧过来。”

    “过来干啥？”我承认那一会我是迈不动步子的，因为叔看上去心情很好，好像在发生这事之前他都觉得很无聊一般，他心情好的时候，我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因为准没好事。

    “小寒啊，你是不是童子？”

    这时叔看起来就像足了一个坏叔叔，所以我是坚决摇头的。

    “不是？”

    “叔，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今年我都十二了，可不是童子。”

    我义正言辞的说道，坚决抗争，而且我也没有说假话，按理说十岁以下才算是童子。

    “嘿嘿，十二岁也没关系，是童子就成，你叔我又不是用来做药引子。”

    看着叔的表情，我直感觉大难临头。

    “那用过右手还算不算了？”

    关键时候，我也只能不要脸面了，开始胡言乱语。

    可我的归明道长却没那么轻易的放过我，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那算什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叔懂的，但只要你没破身，那都算童子。”

    “那用过左手呢？”

    虽然想哭，但不到最后时刻，我也是不打算放弃的。

    “你还敢用左手干那啥？！”

    听到我的话，叔顿时惊得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让我这才反应过来，叔也是知道我的事的，我的左手从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不是常人的手，爷爷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试图调动左手的力量。

    “咳咳，不敢不敢……”

    老脸一红，我也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要是真那么干了，恐怕心理阴影都会弄出来，当然，我也从来没有干过那样的事，只是听过有那么一说罢了。

    “那赶紧给我过来！喏，拿着，尿满它。”

    见我已经无力反抗，叔的脸变的飞快，一个海碗就直接递了过来，简直翻脸不认人。

    见到这碗，我愣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说的好听让我尿满它，真当我刚喝了三斤自来水么？

    “叔……”

    “又怎么了？没看见那灵符快烧完了吗？”

    “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最后这点颜面，我还是想留住的，再怎么说，在这院子里被这么盯着尿，我也是会脸红的好吗……

    但在叔的眼里，他却是有些无语：“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会在意这档子事？就算我背过去有什么用，没看见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这边吗？赶紧的，去墙后面去。”

    “哦……”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刚刚跑路的人还一直在偷看着，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都等着看我脱裤子……

    彻底的贡献了自己的所有，我才扯着裤子从墙后回来。

    “就这么多了。”

    海碗递了回去，我脸上坦白写着爱要不要，再多也没有了。

    “嗯，够了。”

    还好叔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然我可真是要当场发飙。

    随后，只见叔四平八稳的端起那海碗，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根毛笔，迅速沾了沾准备好的鸡血，立刻疾笔如飞的在碗侧开始描画起来，口中还喃喃的不知在念着什么咒语。

    那认真专注的模样，只有这时，我才感觉叔他真的像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

    在念完咒语后，叔又马上抽出了一张符咒，两指将其贴在碗边，当即大喝了一声：“临！”

    虽然我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但我却能感觉到，那海碗和之前，已经给了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像是带上了灵气一般。

    然而，叔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又让我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莫名无法直视，一下子从那刚刚产生的些许崇敬感中脱了出来。

    只见叔突然伸直手，直直的往正前方端起了那海碗，就像是在敬酒一般，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才让我无法直视。

    叔这时端着那碗东西，就像是在说：

    “来，壮士，让我们一起干了这碗！”

    咳咳……

    不知道叔要是知道我想的东西，会作何感受。

    或许是我思想太不纯洁，但这画面，也太难不让人往那一方面去想了。

    不过怎么想，叔也是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做的，他这时已经将碗放在了棺木上，又将碗上的符咒撕了下来，用香烛点燃，再放到碗中。

    神奇的是，那符咒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加剧烈，细看之下，竟是有着丝丝黑色的气体，正不断涌进碗中，像是作为燃料一般。

    而且我注意到了一点，就是那海碗中的符咒烧起来后，棺木上贴着的灵符，燃烧速度明显慢了几分。

    “这是消怨之术，以后你就会懂的，只不过，这位老爷子的怨气似乎要比想象中的重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叔开口说道。

    “哦，那叔，接下来该怎么办？”

    “呵呵，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当然是要由不老实的那个人来告诉我……”

    我还没理解叔话里的意思，就听见叔对着屋里大喊了一声：

    “王大明，你要是不想死，就立马给我滚出来！”

    听到话，王大明还真立马就出现了，脸上一副受惊的模样，像是不懂我叔为什么叫他，当然，我也没懂。

    “道……道长，怎么了吗？”

    见王大明过来，叔的脸色略微有些冷：“我说过，老实交代，你知道老实交代是什么意思吗？”

    “道长，你问的事情，我可全说了啊……”

    我看那王大明紧张中又在思索的神色，似乎真的没在骗人的样子，这就让我更看不懂了。

    不过听完这话，叔本来就冷的脸色，却直接沉了下来，：“哼，你以为老爷子出来以后第一个找的人是我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腿长可以逃得了？什么全交代了，还真当我好骗不成？！”

    “道长……我真的……真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倒是快说啊！”见王大明被喊出来的时候，王夫人也跟了出来，她的丈夫，她自然最为了解，一看那神情，她就已经看出了点什么。

    “你还有什么是我也不知道，现在就赶快跟道长说吧，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能不为了这个家想想啊。”

    王夫人的话还是有用处的，这到这里，王大明脸上已经明显露出了挣扎。

    “你不说的话，这事没得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天亮之前老爷子必然会出来大开杀戒，到时即使你跑得了，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自己要为此背上多少条人命！”

    叔又补了一句严重的，但我却不认为会如此，因为叔根本不会看着那种情况发生，这顶多是刺激王大明而已，毕竟王大明这人不把他逼死了，他是肯定不会把事情全交代的。

    “我……我说……”

    果然，真如叔所说的那样，王大明确实还瞒着什么没说，我差点就被他骗了，所以我更是好奇他瞒着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女人……她……”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把那女人给杀了？！”

    刚听开头，叔的眼里竟骤然闪过一抹寒光，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让我的心也是一阵咯噔。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王大明同样亦是慌张，看样子杀人的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

    “那你到底是干了什么？”王夫人紧接着插口道，现在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王大明只得硬着头皮缓缓说道：“我找了几回那个女人，可谁知道她不识趣，所以……所以我就动了一回手……不过也没真用力，真的！后来我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青城镇，然后她就走了……”

    “你把她赶出了青城镇？”叔冷冷的问道，对王大明的话还不是全信的。

    “没有，是她自己……”

    “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把她赶出青城镇的？！”

    “……”

    这下，王大明不再说话，但看他的脸色，也是认了这一点。

    王夫人一脸的不敢置信，她竟然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丈夫竟然做到这么绝：“作孽啊！你不是跟我说只是劝好了那个女人，让她不要再来找老爷的吗？！你竟然动手了？！还把人家赶出了青城镇？！”

    叔摇了摇头，看着王大明说道：“这下可好，你亲手把自己的救命稻草给掐断了，本来那个女人要是在这里的话，这事就没那么难解决的。”

    “道长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死到临头，终于知道后悔了，看着王大明那后悔至极的神色，叔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屑。

    我站在一旁，并不懂这些人心之事，其实内心只是忐忑的，当时最想说的是，有谁看见那灵符已经快烧到底了？说实话我可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老爷子的那副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