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老地方
那一群人走了之后，高思雨忽然笑了起来。李小诺问道：“你笑什么？”“我在笑他们说的话啊。小诺啊，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瘟神这个外号了。不过，还真没有想到这外号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高思雨笑得合不拢嘴。 李小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貌似并不怎么好笑吧？就算你真的觉得好笑，笑的时候也应该注意一下吧。所谓笑不露齿，你这样笑，会显得不矜持的。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外号，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是校花吧。一言一行，最好还是要注意一下子，不然的话会让你的粉丝们伤心了。” “是是是，瘟神同学说得有理。那还有什么地方我需要注意的呢？”高思雨连连点头，一副多谢，受教了的样子。 “还有啊，比如说以后少跟别的男生单独在一块。不然的话，对你的形象也是很有影响的。你跟我哥可是涯海市一中史上的最强cp哦。”李小诺笑道。 “是啊，你说的很对。”高思雨声音变得冷淡，加快了步子。 以李小诺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她家教极好，向来淑雅自持，只有跟自己和哥哥在一块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淘气的一面。她跟人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疾言厉色，只会像现在这样声音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不过，自己好像并没有招惹她。于是他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说道：“好啦，不要生气了。我也没有说错话啊。” 高思雨道：“是啊，你没有说错话啊。相反你说的很对，我不能单独跟别的男生在一块。尤其是你这种猥琐大叔。” 李小诺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了女人说话都是反的，她明明就是很生气。于是跑到她面前，陪上笑脸，说道：“好啦，小雨，小雨滴，对不起啊。” 高思雨见他一脸胡渣，显得沧桑无比，可脸上笑嘻嘻的总有几分稚气未脱的感觉，不由觉着好笑。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不生气就好了。常常生气的话，会不漂亮的。”李小诺松了口气，为什么自己一看到女孩子生气或是不开心就会这么紧张呢？ 高思雨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问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跟你哥是一对么？”语气变得十分温和，神情也变得十分认真，似乎迫切想要知道李小诺的回答。 李小诺道：“我不知道。” 高思雨道：“他们这么说，难道你就信啦？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哥也没有承认过。都是那帮人闲得无聊，没事就喜欢传播这种消息。” “哦，我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们一样说啦。”他说这话时低着头，宛如小孩被训知错后的反应。 “嗯，这才乖嘛。听话乖乖的小诺才好玩哦。”高思雨似乎心情大好，两手负在背后，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姑奶奶，你比我不就大一岁而已吗？有必要说话这么老气横秋么？”李小诺心里暗暗不爽，但也只有地乖乖跟上。 “小诺，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啊？” “可以说不怎么样，也可以说怎么样。你呢？”这句话的意思也只有他李小诺自己懂得。 “拜托别说绕口令好不好。你现在在外面住，自由自在的，没人管，难道不爽么？至于我，不就那样么。除了写作业看书，就是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咯。无聊死了。” “在外面住，也不一定没人管啊。”真要没人管，他现在未必就会在这。 “谁能管得住你啊？你就跟一只顽皮的猴子一样。” “是么？其实还是有人管得住的。我挺喜欢猴子的。猴子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很想超越的目标。不过，他是46号，而我是zero，零号。” “那你有没有超越他啊？” “暂时来说，我连去超越他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去超越他了。” “其实你说的话我不是太能听懂，孙悟空有号码么？” “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说说这些的。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能有兴趣听下去。” “那好啊，我肯定有兴趣听的。那以后你一定要说哦。现在我比较好奇，那个能管得住你的人是什么样的。” “跟你一样啊。” “为什么是跟我一样？”高思雨听了这话顿时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都是一样的漂亮，可爱啊。” “去你的，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真的。像我这样桀骜不驯的人，当然只有漂亮的姑娘们才能管得住啦。” “真的么？那以前初中的时候，我们的数学课代表长得也漂亮吧？那为什么她管不了你，每次让你写数学作业你都不写呢？” “额，这需要特别漂亮的才行。一般的漂亮行吗？还得要心灵美，人还要温柔对吧？要仅仅只是长得漂亮，那我不是太没内涵，太肤浅了吗？” 高思雨忍笑容一直没有停止，说道：“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家里面都还好吧？”李小诺忽然不再笑了。 “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回家呢？家里面一切都好。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好。你爸，还是那样。他今天也来了。就是兰姨想你的时候，心情会不怎么好。” “那小小呢？”李小诺急忙问道。 “李小小同学还是那样啊，成天就知道吃和玩。不过也会常常叫嚷着李小诺那臭家伙怎么还不回家，恨死他了。有时候还会说mama，臭小诺怎么还不回家啊。小小有点想他了。”高思雨学着李小小的口气和声音说了最后两句，想起那小不点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不过李小诺现在却笑不出来。 高思雨道：“这些话是你要我说的哦，不是我自己要跟你讲的。不许生气啊。” 李小诺道：“大家都还好就行了。我才没有生气呢，我又不像某人那样喜欢生气。某人生气了，我会道歉。会哄她。我生气了，某人能这样对我么？” 高思雨道：“是是是。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在这么罗嗦，小心某人又要生气了啊。” “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斤斤计较。我闭嘴了。”李小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高思雨决定不再说话了，因为她不想再继续笑下去。这小子说话也许并不是很搞笑。不过自己就是觉得他讲话很好笑。两人来到公园的湖边，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湖不太，也不是很深，不过风景不错，环境幽雅。这是课余学习的圣地，亦是恋爱约会的圣地。偶有微风掠过，吹起阵阵涟漪。 高思雨的心里也像是这湖面一样，无法平静，总会有一阵阵涟漪。而吹起涟漪的风就是他身旁这疯一般的男子。 “小诺，这个暑假实在是太闷了，不过今天有你陪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啊。”高思雨伸了一个懒腰，望着湖面，面带笑容。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而且我也很想小雨滴呢。”李小诺淡淡笑道。 “真的么？不准说谎哦。”高思雨认真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李小诺看着天空出神。 见李小诺看着天空良久不说话，高思雨忍不住问道：“天上有什么好看的，看的这么入迷。难道天上有像我这样漂亮可爱的妹子么？” 李小诺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天空，嘴角泛起一贯懒散的笑容，说道：“是啊，天上是没有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妹子。不过这么蓝的天空，这么白的云，为什么不看呢？你要是在BJ待过，你就知道了。” 高思雨道：“我虽然没有去过BJ，但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仅仅是因为这边没有雾霾，所以你这么喜欢看着天上吗？” 李小诺道：“不全是，主要是因为天空无边无际，看着它会觉得很自由。” “难道你现在不自由吗？”高思雨也想看看这天空究竟是怎样的自由，于是也一直仰着脖子。难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是从小诺这里来的吗？不过李小诺却只是一笑，并没有说话。 有一只鹰儿飞过，挥翅横击长空。 “小诺，是不是很羡慕那只鹰儿啊？”高思雨问道。 “以前的话，会很羡慕。不过现在，应该是不会了。”李小诺喃喃道。那个时候，有一个人陪他一起，不过那个时候天上是两只鹰儿。现在虽然是两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 “为什么会是以前呢？”高思雨不解地问道。 “不说这个了。等等，那是什么声音？”李小诺听到公园不远处有吵闹的声音，其中一个竟然是老哥的声音。 “好像是你哥在跟别人吵架，可是小然脾气那么好，怎么会跟别人吵架呢？”高思雨问道。 两人一起往声音来源走去。果然，李小然正跟五个人吵架。那五个人好像是因为嘴里不干不净地议论侯馨兰，被李小然听到了，这才跟他们吵了起来，非要他们道歉。不过那五个人气势汹汹，看样子是一帮在学校里不读书混事的家伙。无巧不巧，这五个人还是李小诺的“老相识”。 这五个家伙并不是靠着成绩进入的涯海市一中，而是靠父母的关系或钱财。他们的父母在外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更知道教育下一代有多么重要。于是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入了涯海市一中。不过，他们的孩子并不明白父母的苦心，每天也就是玩。在很大程度上，李小诺也是这种人。不过，却又有很大的不同，质的不同。 带头的那个剔着板寸头的胖子叫作韦大宝，因为他出生的时候《鹿鼎记》正火着。他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混得像韦小宝一样，不，是比韦小宝还好，刚好他们家姓韦，所以就取名叫作韦大宝。其它的分别是陈龙虎，陆漫漫，朱敬文。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来自东北那旮旯，家里发了大财就举家迁到了涯海市。他叫甘步新，其实并不算太坏，性子直爽，脾气也烈。因为一口东北音，没什么人跟他玩，所以跟这几个人混到了一块。他们在学校里自成一个什么五虎派还是五虎帮，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涯海市一中的学生大都是埋头苦学，没什么人搭理他们。若在平时，李小然跟他们五个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不过今天，他们看到了侯馨兰，嘴里不干不净议论起来，这叫李小然如何能忍？ 李小诺和高思雨尚未到达那里，李小然居然忍不住动手了。韦大宝挨了一拳，他没想到成绩全校第一的模范生居然也会动手！不过，既然动了手，哪里还能让他好过呢？ 李小诺是最清楚自己哥哥的，因为喜欢打篮球的缘故，身体素质还凑活。如果对面只有一两个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有五个。老哥的脾气性格根本不是打架的人。尤其是他一个模范生，从小打大就没怎么打过架，这摆明了是要吃亏的。 “小雨，你一会跟我老哥先走。这五个人，我来解决。”李小诺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些怒意。 “那你自己注意啊，对面可是五个人。”高思雨嘱咐他。 “放心，念书不是我的强项，这个却是。” 高思雨微微一笑，道：“那好，别忘了我在老地方等你。”这句话最后几个字，声音变得很小。她想：小诺应该没有听见。 李小然才打了韦大宝一拳，就被剩下的四个人轮番招呼。 “妈的，抓好了。我韦大宝在这混了这么久，还没人敢打我呢？把他抓住了，我要好好招待一下咱们学校的校草。”韦大宝被打了一拳，怒不可遏。 李小然被那四个人分别抓住了两手两脚，使尽全力那也是挣扎不开。 韦大宝上前几步，来到李小然面前，狞笑道：“长得帅是吧？我把你脸打肿，打成猪头。看看还有没有那么多女生为你尖叫。” 如果这个时候，李小然的粉丝真的在这里，韦大宝和他的五个弟兄们绝对要被群殴成五个猪头。 “你那么喜欢猪头，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猪头。所以，也希望别人变成你一样。” 韦大宝只听背后有人说话，声音还有点熟，一回头，只见说话的却是一个大叔。可仔细一看，这大叔居然是暑假前揍过自己一顿的瘟神李小诺。 “好啊，你们兄弟两个凑齐了。你还记得你放假前打过我一顿么？那时候我才一个人，今天就你们兄弟两个人，我们五个人。哦，不对，还有我们漂亮的校花妹子。”韦大宝贱贱地笑道，脸上肥rou颤动。 李小诺道：“我忘了。” “那好啊，我今天就帮你想想，你当时怎么打我的，我就怎么打你。”韦大宝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向李小诺走去，离李小诺还差几步的时候，他忽然喊道：“大家一起上，这小子厉害。” 剩下四人，放开李小然，一起冲了过来。 十几秒后，高思雨还没来得及拉不愿离开的李小然一起走，韦大宝的五个弟兄全都散了。陈龙虎趴在地上打滚，捂着肚子。甘步新则倒在陈龙虎身上，捂着脸。陆漫漫一屁股坐到一棵树下，不住嚎叫。至于朱敬文，这个时候正在小湖里折腾，弄得水花四溅。 李小诺这时已经拽住韦大宝的衣领，他那将近两百多斤的肥胖身躯在李小诺手里有如无物。只听李小诺说道：“上次，只有你一个人，你被我揍。今天你们有五个人，你还是要被我揍。”说完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推倒在地。李小诺在这个学校里打架不少，但下手很轻，这一次对他们算是破了例。倒不仅仅是因为老哥被打了，而是因为侯馨兰，也是自己的母亲。 “李小诺，你小子可以啊。今天才报名你就给我惹事。”说话的是一个穿一套黄色连体运动服，手持双节棍的家伙。 “小龙哥！”李小诺暗叫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