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动如山
孙子兵法：军争篇：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军争为利，军争为危。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荥阳南十公里的万山，海虎静坐在一座高山之前闭目静思。他来到秦子营已经一个多月了。此时寒冬过去，荥阳刚过完年关，中原大地正处在春风来临的时刻。 微风，轻抚山岗。 海虎在这里一坐就是五天，在秦子营的时光，令他兴奋的就像一只如入山林的猛虎，到处都是可以学习的知识，还经历了两次守城大战。那****跟秦琼一战，由于秦琼只是试探没有用全力，而海虎全力应战之下，两人不分胜负，可海虎却知道自己技输一筹，因为他在秦琼那如漩涡般的攻击之下，心乱如麻，就那股气势压力还是秦琼没有用全力之下。 对于这点，海虎知道自己没有心法，实在有些无可奈何。 对于海虎，秦琼很是欣赏，将他编进自己的亲卫营中，秦琼的亲卫营总共五百来人，每一个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且全是骑兵，而海虎就是这支亲卫营的伍佰长。 在军营中，海虎学习到的可不止各种战阵，还有各种兵种跟战阵的配合的方阵，至于他不熟悉的骑术，海虎也跟骑兵中的老兵油子认真学习，虽然还达不到人马合一的境界，但比他自己骑马练习却有了实质性的飞跃，毕竟他现在是骑兵，骑术不精可不行。 由于海虎十分好学，秦琼对他也十分看重，亲自传他兵法，两人还经常拿着地图一起推演虚拟作战，更让海虎对于兵法一道有了清晰的认知。 但他学了兵法之后却有了新的体悟，感觉自己的心法之道就在兵法之中，所以才来到万山之中静坐修行。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海虎默念这几句话，口中自语道：“其疾如风：军队行动快速如风。其徐如林：军队行动缓慢时，犹如严整的森林，肃穆宁静。侵掠如火：进攻敌人时，象燎原烈火，猛不可当。不动如山：部队驻守时，象山岳一样，不可动摇。难知如阴：隐蔽时，象阴云遮天不见日月星辰一样。动如雷霆：行动起来，犹如万钧雷霆，勇猛迅捷，使敌无从退避。” 对于这几句话和其中用兵的含义，海虎最欣赏的就是不动如山这一句，其原因就跟他对长生诀第二幅图生出感应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心境就是这不动如山一样。 金老的九阳功不是说吗？ 它强由它强，我自清风拂山岗！！ 再比如佛家的风吹经幡是谁动？ 一个僧人说，风动； 一个僧人说，幡动。 两人争论不已。 禅宗六祖慧能法师站出来说，是你们的心在动！ 海虎对着高山面壁，心神渐渐沉浸在这天地之间，脑海中不断演化出各种情景，一座高山，风侵扰它、雨淋湿它、雷肆虐它、火焚烧它，单山就是山、它不为所动，始终矗立与这天地之间不动分毫。 不动如山？？ 心如山岳，何惧撼动，因为山本来就不动，所以它根本就不动。任你如何风狂雨暴、任你电闪雷鸣山火焚烧，我自心坚如山、不动如山。 不断思索着，突然海虎脑海一个念头闪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山岳，仿佛就像看着自己一样，口中喃喃道：“你亦我、我亦你、我心如你、不动耸立。”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竟是一名秦子营的亲卫快速骑马而来，当他看到海虎时候，急速停下马跳下来单膝跪地道：“蓝伍长，将军叫您回去，瓦岗大军来攻城了。” “知道了。” 海虎眼神一亮，起身骑着飞雪跟那人回去了。 荥阳城外，一片的人山人海。 城头上插着张字帅旗，对方却挂着翟字大旗和李字大旗。 秦琼跟海虎站在城头之上，秦琼看着前方的方阵，道：“阿海，你怎么看。” 海虎心头一震，差点将：将军，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说出口来，因为他们这段对话，颇有点狄仁杰和李元芳的既视感。 看着下方瓦岗军的方阵，骑兵在两翼掠阵，正中是一排排的挡箭车，后面是扛着云梯和推着攻城锤的步兵，远远看去黑压压的足有两万人。 他看得出，方阵两侧的骑兵只有一千人，左右各五百。本来瓦岗步兵人数最多，就这一千骑兵还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震慑张须陀的精锐骑兵。所以李密在夺了瓦岗大权后，一方面谋略着洛阳，而另一方面又打着飞马牧场的主意，不就是缺马缺的吗？ 这个时代，攻城无疑是步兵最优，可千里奔袭阔野大战，却是骑兵的最佳场所。 “看来，这就是瓦岗的全部家当了。” 海虎道：“以前的攻城中，只有步兵一股脑的冲杀上来，突不过我们的箭雨之下就落荒而逃了，这次可是连攻城器械都拿了出来，看来翟让跟李密是打算强攻，跟我们血战到底了。” “不错。” 秦琼点了点头道：“大帅等的就是这一战，恐怕经过今日一战，瓦岗军就再也没有攻城的力量了。” 随着那些笨重的挡箭车的车轮碾压在旷野上，发出吱吱的响声，等到它们被推倒了弓箭的射程内的时候，秦琼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数千名弓箭手立刻把手里已经拉满的弓放开，数千利箭立刻从城墙上倾泄而下！ 虽然大部分的箭都被那一排排的挡箭车挡住，但仍然有少部分的箭从挡箭盾无法遮挡的位置射中了扛云梯的士兵。无数士兵在惨叫声中倒地，有的被箭射穿而死，有的被射中了要害部位，倒在地上一时不得死，就在旷野中满地打滚哀嚎起来。 一时间，整个旷野上竟然哀嚎声连成了一片！！ 第一轮箭雨之后，很快又来了第二轮。 瓦岗军本就是一群没活路的人们组成，要不然也不会参加义军了。这个时刻全都没有一个害怕而放慢脚步或者跑回，他们就那么勇猛的推着挡箭车努力靠近城墙，尽管身边的同伴不停有人中箭倒地，他们最多投去一抹哀伤的眼神，然后立刻回过头咬着牙用充满凶悍和怒火的目光射向城头的大隋士兵，用尽力气推着挡箭车努力往前走。 “将军，就让他们攻城拔，有挡箭车在前面撑着，太浪费箭矢了。” 海虎道：“咱们荥阳守城物资齐全，给他们攻过来又能如何。” 秦琼点了点头，而对方看着城墙上没了动静，瓦岗军更加加快了进攻步伐。 随着瓦岗军一声震天响的擂鼓声后，笨重的挡箭车终于推到了靠近城墙的地方，这时挡箭车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因为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几乎可以垂直就看见躲在挡箭车之后的攻城士兵。 秦琼一声令下，城头上立刻再次倾泄下密集的弓箭，无数弓箭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像密雨一样压了下来，同时一个个点燃的油坛子也从城墙上扔了下来。 面对箭雨，瓦岗士兵有些躲在挡箭车后，有的则立刻举起厚厚的牛皮盾牌勉强支撑，可那些火坛子砸在盾牌上立刻破碎激荡起火花四溅，连带身边的同伴顿受鱼池之殃。 这时后面扛着云梯的队伍迅速冲向前，守城的军士立刻发现了威胁巨大的云梯，几乎所有的弓箭都向扛着云梯的队伍射去。在密集的箭雨下，不停有人惨呼着倒下，城墙前的大地上被染成一片片渗人的腥红，油坛子砸在地上火光四起，点燃了云梯，无数瓦岗士兵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有不少人一时没死，拼命的想往前爬。 攻城的瓦岗军中，扛云梯的队伍是伤亡最为严重的，在箭雨的威胁之下已经死伤了近一半，剩下的人也有不少带伤，可是只要有一个扛云梯的士兵倒下，旁边立刻就有其他的士兵冲上去补上他的位置，有的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冲上去挡在扛云梯的同伴的身前，一个人中箭倒了下去，立刻就又两个又扑了过来！ 秦琼看得咬牙不已，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帮反贼会有着那种让人恐惧的勇猛和彪悍。终于，十个巨大的云梯终于架到了城墙上了。 守城隋军立刻想尽办法把云梯往城墙下推倒，有的瓦岗士兵把钢刀咬在嘴巴上，已经爬到了一半的地方，随着云梯被对方推倒，惨叫着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城头上不断有一些石块砸了下来，很多瓦岗军已经爬到了云梯的一半，立刻被迎面砸下来的石块击中，然后惨叫着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