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帮她拿回她的东西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想什么好与不好的事情了，也没有办法，更加不知道自己能够到什么地方去找母亲了。我颓然的坐在家门口，只能祈祷上天能给我一丝奇迹。 好半晌我才看到母亲歪歪扭扭的步子，一点一点朝家的方向走来。我连忙迎上去，顿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妈，你究竟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酒味，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为了爸爸，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这句话就像是刺激了原本就很脆弱的母亲一样，突然她开始耍起酒疯来，大哭大闹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谁都要离开我？你们都要离开我。” 我自己知道不能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恼怒。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一些责怪她，责怪她在这个时候不懂事，为什么不能再这个时候跟我一起撑起我们的生活，我不知道爱情究竟能够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影响，能够让原本那么温柔的母亲就因为失去爱情而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就在我把她带上床的时候，就听到母亲就像喃喃自语一样，抓着我的手对我说：“梵梵，不要轻易爱上一个男人，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爱情，不是个好东西。”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睡，只是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我的衣袖，没办法我只能脱掉自己的鞋子也躺在床上，陪着母亲一块儿睡过去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再加上这段时间我都是出去找工作，四处奔波，所以我也是配备极了，躺在母亲身边我好想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一样，蜷缩在母亲身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们是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吵醒的，我睡眼惺忪的跑去开门就看到门口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我家门口，看到我就推开门，一屁股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母亲从房里走出来，一看到他们就大声的喊道：“出去，谁让你们到这个地方来的！都给我滚出去！”说着还一边大力推着那个人。 谁知道那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倪着眼睛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说道：“怎么？当初你赌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输了还要给钱呢？怎么没钱吗？没关系没钱了用自己的闺女抵债也可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母亲不仅出去喝酒还出去赌博了，以前的母亲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了。 听到这些话母亲情绪激动的说：“如果不是李玉那个贱人，我昨天晚上不可能输。都是你们耍的手段，都是你们想报复我。” 那个人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着说：“娜姐，你真是过关了好日子天真死了，你都抢了我们老大的男人，现在居然自己上门落到我们老大的手里，还妄想让我们手下留情？娜姐，你以前也经历过这些事情。几年不见你到真是天真了。现在不论怎么说都是你输了，现在我们老大也不要求太多，作为多年的姐妹我们老大说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就不要你太多的利息了，这两天能把钱凑齐了，弟兄们也不为难你。娜姐，之前你也挺照顾我们的。所以兄弟们也不愿意为难你，只要你能把钱还上了，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母亲听到这话转头走到屋里，拿出来一张卡，扔到那个人的脸上，说道：“滚！你们快给我滚！” 那人拿到钱，说了句：“好说，兄弟们就知道娜姐不会差钱的，毕竟也做了我们姐夫这么多年的小三，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自己的存款。娜姐，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平衡的，兄弟说句难听的话，这些钱本来就是我们老大的，现在我们只不过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所以娜姐你也不要做出这副样子。” “滚！既然拿了钱就给我滚！不要脏了我的地方，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滚！”这个时候的母亲已经失去了我见到她那时候的问头，就像是一个泼妇一样，蓬头垢面的对着那些来要债的人大呼小叫，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母亲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母亲了。 看着母亲扔在他们脸上的卡，我才知道原来母亲还有积蓄，我不懂她为什么不拿出来生活反而要去喝酒赌博呢？难道生活还没有那些东西来的重要？虽然我这样想过，但是毕竟那是我的母亲，我没有权利说她什么，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母亲看着我站在那个地方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扭头就走，因为这一刻的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她难道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找工作吗？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我了我们的生计而担忧吗？难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切吗？我开始对自己的母亲有些失望。 我疲惫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任凭母亲怎么敲门都我都装作没有听见，现在的我只想静一静，只想让自己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错什么，或者自己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从事情发生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要留下母亲陪我，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好想并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后来的日子，母亲更加变本加厉的酗酒、赌博，她那点积蓄渐渐都输了进去。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拿不出钱来，要债的又一次上门来讨债，我平静的看着母亲，看着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一切，我知道也许真的是我自己的命不好，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不幸，但是虽然母亲这样做，到底还是改变不了她是我母亲的事实，她之前给我的温暖也是真真切切的，只不过父亲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 “你们走吧，明天再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结果，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到哪儿不是你们的势力？像我们这种没全没势的平头百姓，一定没有办法逃脱你们的掌控的。”我突然插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而且这样的决定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觉得我一个孩子能够做主。 所有人都看着母亲希望她能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母亲一直在看着平静的我，没有理会那边的人，于是我又说道：“放心吧，我说的话一定算，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再说了，你们要的不也是我到你那里上班吗？如果我都不能做自己的主，还有谁能呢？毕竟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是吗？” 那群人似乎觉得我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相互之间看了看，为首的那个人说道：“好，小姑娘，我今天就相信你一次，明天这个时候我准时过来，你可不要刷什么花招，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得不偿失的。放心吧。” “放心吧，我说过不会就是不会，今天你们先回去，我跟我妈好好商量商量，明天一定告诉你们一个结果。行了，不用大招呼了，也不用跟我们说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了，现在走吧。”说着我拉开了自己家的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所有人看看我，大概觉得这个小丫头就算是今天不能给一个说法，明天自己再来他们也没有能力逃跑，就道貌岸然的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对母亲说：“明天我就跟他们走，你不用担心了，钱我来赚，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必须出卖身体才能存活。既然是这个样子，不论我逃到哪里都不能逃出这个局面，那我就所幸不要逃了好了。我就接受这样的命运。” 母亲大概是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睛，走过来，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打了我一巴掌，好像这一巴掌并不是打在我的脸上而是打在她的脸上一样，她哭着对我说：“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我就是为了让你去做小姐才这么培养你的吗？你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是我自甘堕落吗？自己的mama是小姐，女儿做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对，老人不是说了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都是遗传，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自管堕落的。”那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瞬间我左边的脸就红肿了，但我好想没有感觉一样，平静的我自己都有些可怕。 我知道自己的话就像是针一样，一字一句都扎在母亲的心里，但是我不知道我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反应才是对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是对的。但是我知道刚刚那些话都是我想说的，都是我发自肺腑的话。我知道母亲并不容易，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算她曾经为了爱情伤害了谁，她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我知道只有这样说我才能去帮助母亲拿回那份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