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承资格
商羊村矗立在一片光秃秃的礁石上，一圈低矮的石墙长满青苔，透出一股沧桑气息。三块长条石搭成一个拱门，面朝大海，上面刻着藏劲古拙的三个大篆字：商羊村。斑驳的字迹显示出其年代十分久远。 站在高处，东望是波光粼粼的大海，霭霭雾气中，天水相接，自是一番景象。回首西眺，蜿蜒的群山连绵不绝，似游龙倒挂，似万马奔腾，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村中议事厅，三名老者居中而坐，七八名汉子分坐两边，不少是猎人或渔民装扮。 “诸位……” 坐在首位的老者留着雪白的山羊胡，眉目慈祥，此人名叫商长根，是商羊村的大长老。他一开口，大家都静了下来。 “今天喊大家来不为别的，是想议一下本族传承之事。依据族例，传承仪式三年一次，本届传承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尽早把人选确定下来。” “大长老，人选不是早就定了吗，还商议什么？”一名汉子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族长确曾指定沐风为传承人选，不过现在有了新情况，需要重新议一议。长错，还是你来说吧。” 商长错是村里的三长老，坐在大长老右手边，此人体型偏瘦，皮肤蜡黄，尖尖的下巴挂着稀疏的黄胡须，脸上隐隐透着乖邪之气。 三长老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没错，族长临行前确实提议由沐风接受本届传承，但也只是提议。当时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族长走的匆忙，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只说让我们三位长老同大伙儿计议行事。” “大家知道，我们村三年才有一个传承资格，只有表现最好的孩子可以获得这个资格。族长提议由沐风，是因为他当时表现突出，可如今天归已经远远超过他了。” 众人听了不禁面现惊讶。 “三长老，你说天归已经超过沐风了，此话当真？”一名壮汉问道。 “千真万确，天归如今已是修炼者元气七阶，他的修炼天赋不容置疑。”三长老十分得意。 “元气七阶？半年时间突破三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天骄也办不到吧？” “事实如此，由不得你们不信。沐风现在不过是元气五阶，跟天归差了不少。再说了，商族传承本来就应当商族子弟继承，沐风虽然出众，可他毕竟不是我族子弟，让他接受传承，于族规不合。” “长错说的不错，沐风确实出众，但他毕竟不是商族子弟，传承机会还是应该留给商族子弟。”二长老商长郢说道。 “显莽，你说呢？”大长老看向一身土黄色粗布的壮汉。 “依我说，族长定下来的，万没有更改的道理。再说了，族长不止一次告诫，如今是多事之秋，族人应当破除陈规。族长还说，沐风天资出众，会是天骄的有力助手，他们是商族的希望。族长从来没有把沐风当外人看。”商显莽说道。 三长老脸色十分不愉，低声喝道：“显莽，你不要一句一个族长，就算是族长，也要秉公处事。” “不错，显莽是沐风的养父，自然要偏向沐风一些，但是论资质，还是天归更胜一筹。”二长老附和道。 “要这么说，三长老还是天归的爷爷呢，难道不会偏向天归？”商显莽毫不示弱。 “混账，你的的意思是我循私了不成？”三长老不由得站起身来，怒声呵斥。 “好了，都少说两句。” 大长老瞪了三长老一眼，三长老这才气鼓鼓的坐下。 “显宫，你有什么看法？”大长老看向一个留着黑须的中年汉子。 商显宫站起来说道：“让我说，三长老和显莽大哥说的都有道理。之所以三年才有一个传承资格，就是要激励子弟刻苦用功。下一代中天骄最突出，所以他早早的就接受了传承。至于天归和沐风，自然要将传承资格授予最杰出的那个。论起族规，以前也有过外姓子弟接受传承的先例，比起亲疏来，倒是沐风更近。族长也确曾交代，要把这孩子当成本族子弟好好培养，大家应该都记得。” 听他这么说，多数人都点头赞许。 “有没有先例不说，天归的天赋要远远高于沐风，就冲这一点，也应该由天归接受传承。”三长老对商显宫还算客气，说话时眼睛一直瞪着商显莽。 “沐风的天赋也不错，不见得就比天归差。”商显莽直接回了他一句。 “他整天混在医房里面，心思就没放在战师修炼上。我们商族走的可是战师路线，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你是炼金师，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商显莽把脸一扬：“说起炼金术来，对战师修炼非但没有影响，反而会互相促进。” “你……”三长老不由得涨红了脸，“光凭嘴说没用。” “三长老说得对，光说没用，不如让他俩比试比试，谁弱谁强不就知道了。”商显宫接过话来说道。 商显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商显宫只当没看见。 三长老一听正合心意，立即说道：“那就让他们比试比试，一切靠实力说话。” “天归今年多大，沐风才多大？让他们俩比试，亏你们想得出。”商显莽显然有所顾虑。 “你怕了？”三长老面带得意，“如果沐风真像你所说，也应该有一战之力，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两三岁的差距算不了什么吧？” 商显莽哼了一声，气得背过身去，不与他说话。 三长老得意的哈哈大笑。 大长老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商显宫，商显宫冲他点点头，大长老这才说道：“好了，要是都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派人把沐风叫回来，通过比试决出传承人选。” 说完一摆手，让众人散了。 走出议事厅，商显莽一把拉住商显宫：“显宫，你这是哪一出？沐风刚满八岁，商天归都十一了，你没听三长老说吗，他已经是元气七阶，沐风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商显宫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的显莽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还会坑你吗？一会儿我让幽儿把沐风叫回来。”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