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毫不示弱
“住手，全都住手。” 一帮孩子正围着何村众人猛揍，山下传来一声大喝，两道身影飞快的掠了上来。众人全都住手，见到上来两个中年人，这两人的容貌特别突出，一个黑脸黑得如同焦炭，另一个红脸红得如同猪血。 一名何村的少年连滚带爬的跑到二人身边，还没说话先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捂住腮帮子说道：“二叔，商羊村这帮混蛋太狠了，一定要给我们出气。” 只是口齿漏风，发音不清。 “废物，”黑脸中年人呵斥了一句，对着商羊村的一帮人说道，“你们这帮兔崽子，竟然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就让我教训教训你们这帮猖狂的东西。”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待会把你也揍了，你们村的老头子们是不是也该出来了。”沐风一边用斧头轻轻拍着左手心，一边用挑衅的眼光盯着对方。 “好狂的小子，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黑脸中年人说着便要动手，却听头顶有人哈哈大笑，两个人从一块大石上跳下来。其中一人乃是商显莽，跟他一起的是一个十二三岁、气宇轩昂的少年，肩上扛着一柄比何炳的剑更大的阔剑。少年正是令对方极为头疼的商天骄。 沐风喊了一声“义父”，站到商显莽身边。 商显莽脸一沉：“笨蛋，竟然用了三招才取胜，罚你思过三天。” 他虽在呵斥沐风，对面一帮人又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挖苦之意，一个个恨恨的瞪大了眼睛。 商显莽他们早就到了，本没打算露面，只是见到何村两名中年人想出手，怕沐风他们吃亏，这才现身。商羊村的一帮孩子见他俩到来，全都雀跃起来，知道今天这场架无论如何是不会吃亏了。 “果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何枫，你都一把年经了竟然向小孩儿动手，也不嫌丢人。”商显莽转向对面说道。 何枫被他说得脸上发烫，沉着脸说道：“我自然不会对小孩子出手，你来得正好，就由你做我的对手好了。” “好啊，我正想领教领教你的成名绝技六重杀。” 商显莽说到“成名绝技”这几个字时，故意拖长了腔调，显然是没把对方当成一回事。说话间，伸出右手，两个火红色豹形风旋在手掌上方飞速旋转，分别圈着十道和七道蓝色光圈。 “七阶战雄？” 何枫一见先是怯了，他自己才是九阶战师，整整低了一个层次，实力相差数倍。不过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往上顶。 红脸中年人名叫何杨，一把拉住何枫的胳膊，小声说道：“枫哥，这两个人不好对付，商天骄那小子特别难缠，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今天得认栽了。” 何枫本来心里就没底，经他这一劝便停了下来。 何杨向着商显莽说道：“小孩子之间的切磋，我们大人没必要介入，至于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 “有账不怕算，不过还是越早算越好，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正好指点你们几招。”商显莽却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给对方留余地。 “是啊，你们不会夹着尾巴溜吧，都说何村人是无胆匪类，看来一点不假。” 商天骄也跟着出言嘲讽，同时挥动手中阔剑向对方示威。商羊村一帮孩子全都跳起来起哄。 何枫肺都要气炸了，黑脸简直变成了红脸，但明知不敌，只得强忍怒气，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也不用得意，咱们打总算账。” 说着狠狠瞪了何炳一眼，喝道：“还不走？”也不再理会商羊村这边的冷嘲热讽，与何杨一起灰溜溜的窜了。何炳等人也全都夹着尾巴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商羊村一帮人在后面一个劲地大声嘲笑叫骂。 待得对方走远，商显莽搂住沐风的肩膀说道：“你还是不够狠，何村跟我们一直是死敌，何炳那小子长大了是个不小的威胁，你刚才应该抓住机会将他毙了，以绝后患。” 他这话听得沐风一吐舌头，其他几个孩子也是大眼瞪小眼，暗道：“显莽叔也太狠了吧。” 回到村里，商显莽将一帮孩子遣散，带着沐风来到议事厅。 众人已经等在那里。 沐风跟着进来，站在商显莽身后。 见沐风进来，大长老开口问道：“沐风，想必你已经知道叫你回来为了何事？” “我知道。” 对于商族传承，沐风清楚，这是非常珍贵的密法传承，如果能够得到，对于战师修炼会有极大帮助。一眼看见三长老面色不善，心中暗想：“平时大长老倒是挺维护我，就是二长老和三长老，一直跟我作对，一遇到事就排斥我。特别是三长老，总想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他孙子商天归，就算是我应得的也要跟我夺走，这次硬要我跟商天归比试，就是不想让我得到传承。你不想让我得到，我偏要得到。” 三长老不等大长老继续说话，接过话头说道：“本来这次的传承资格是要授予天归的，现在给你机会，由你二人进行比试，如果你能胜过天归，就让你接受传承。当然，如果你选择放弃，也就不用比了。” 三长老一边说，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沐风，无形中产生一种威压，似乎在说：“小子，你根本不配享有这种资格，识相的赶快放弃。” 沐风却是坦然的站在那里，对三长老的目光直接选择无视。 “你要知道，”二长老说道，“商族传承本就是商族弟子才有资格接受，外人没有资格，这次给你机会，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还不谢过三长老。” 商显莽心中不悦，转过头来说道：“不错，商族传承确实应由商族子弟接受，外人自然没有资格。” 他话一出口，二长老和三长老脸上全都露出喜色，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两位长老极为不爽。 只听他说道：“沐风不一样，沐风是我的孩子，我是商族一员，我的孩子自然是商族的子弟，当然有资格接受传承。” 沐风听了心中一热：“义父如此维护我，虽不是亲生父亲，可待我比亲生父亲还亲，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三长老出气已经有些不顺了，盯着商显莽说道：“你别忘了，他只不过是族长从山里捡回来的野孩子。”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皱眉，觉得他话说得重了。 但沐风心里，虽然重视商族传承，但也没有达到志在必得的程度，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无论是否得到传承，都能够成为强者。如果三长老好言相求，他或许会考虑把机会让给商天归。但是三长老耍jian用强，令他心生反感，尤其是刚才说的话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自尊告诉他，此事绝不能退让。 商显莽则是铁匠出身，本就不是怕事之人，这时不由得火往上撞，站起身来便要向三长老发难，沐风却先他一步站了出去，向着三长老毫不客气的说道：“三长老说话好滑稽，你无非是想把机会留给商天归，没必要颠倒黑白，传承资格本来就是我的，反倒被你说成了给我机会，真是不害臊。再说了，我虽然是被族长捡回来的，至少有家有姓，还真不知道谁是野孩子呢？” “不得胡说。”商显莽出声呵斥，但他心里却笑开了花。心想这小子把三长老的脸皮给揭了，看他老脸往哪放。 不过沐风话一出口，众人都知道捅了马蜂窝。别的还好，最后一句最是要命，估计三长老要发飙了。 这是有原因的。 三长老的儿媳妇、商显雳的妻子，名叫寿娣，是出了名的水性杨花，关于商天归是不是商显雳的儿子，大家私下有着不少猜测，这已经成了他们全家人心头的一根刺。 不出大家所料，三长老被沐风气得满脸涨红、浑身发抖，腾地站起身来，冲沐风大声咆哮：“混账，这是谁教你的？三长老也是你叫的？” 他本来想问“你说谁是野孩子？”可话到嘴边又改词儿了。 不仅是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没说话的商显雳，也是紧握扶手，几乎要把扶手握碎了。 “那你教教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喂’？还是‘那个谁？’”沐风毫不示弱。 “不得无礼。” 商显莽厉声喝斥，心里却在想：“这孩子，嘴上功夫比我强。” 三长老不怒反笑：“好，好，好小子，商显莽，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看来我说的果然没错，就是一个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那个谁，你胆敢辱我义父，我要向你挑战。”沐风又向前跨出一步，冲着三长老高声喊道。 不管三长老怎么说他，他还能忍，可是说他义父的不是，他却不能忍，当下向三长老提出挑战，却把商显莽吓了一跳，急忙出声喝止：“胡闹，还不退下？” “小子你有种，竟然向我挑战，不过你还不够格。”三长老怒道。 “那个谁，难道你怕了，你要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战。”沐风毫不退让。 三长老真的火了，全身抖得如筛糠，“啪”的一掌拍在扶手上，将半截扶手拍得斜飞出去，咬牙说道：“小子你找死，来来来，我接受你的挑战，看我一巴掌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