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久不见
凌霄离开藏经阁的时候，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的。他的土豪师父除了给了他数量惊人的兽晶之外，为了让他携带方便，甚至随手就拿出了一枚空间储物戒指。 虽然这枚戒指内部的空间不算太大，但是对现在的凌霄而言，已经足够用了。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这位与众不同的师父，毕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实现三教贯通，凌霄觉得自己身上关于多重灵力的秘密，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答。 凌霄想想就觉得人生实在是瞬息万变，虽然所有人都不看好王守心，觉得他会浪费了凌霄的天赋，但是凌霄却认为，选择王守心，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藏经阁内，九层。一直等到凌霄彻底离去，王守心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一直面对着凌霄，所以凌霄看不到他藏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手，和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后背。 当楼下的老者对凌霄发出善意的提醒的时候，王守心以为自己会失败。 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了。只要听到三教贯通几个字，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你疯了吧”，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王守心不知道凌霄为什么会答应做自己的徒弟，但是他现在不想知道这些。 凌霄年龄还小，现在就教他三教贯通，似乎有些cao之过急。当务之急是先完成他给王守园立下的军令状。 短时间内，该如何提升凌霄的实力呢？ 王守心思考着这个问题，高大的身影逐渐隐没于书海之中。 …… …… 苍风岭，艳阳高照。当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正在做饭的妇人吓了一跳。 她走出屋子，抬头看天，确认不是要下雨的征兆，于是也就没有收晒在外面的衣服，只是抱怨了一声，便将注意力继续放在做饭上面。 她似乎忘记了，来到苍风岭的这么多年中，苍风岭的气候一直很好，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有天人自远方而来。 凌天轻松跨过那条以雷霆织成的细线之后，就站在原地。 他没有前进，因为他在等。 他一直在等那个人的出现。 不出所料的，他等到了那个人。 将手放在额前，遮去一些恼人的阳光，凌天眼睛微眯，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那个人，神情轻松，心里却升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未怀疑过银侍的情报，但是真的亲自见到圣王境的高手，他仍旧感觉到震惊。 凌天盯着那个人，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至少从那人的衣着上看，确实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 因为那人的衣服，实在是过于破旧了。不要说与凌天精致的绸缎相比，就算是普通人的衣服，也比那人要干净许多。 怪人答应过凌霄要守着这片苍风岭，所以当他感觉到有人闯入阵法的时候，他给过提示。 在怪人的印象中，这片平静到连五级以上灵兽都没有苍风岭，应该不会吸引任何高手的到来。 所以那道他随意释放的灵力，应该能够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后怪人感觉到有人跨过了雷池。 这超出了怪人的预料，也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他来到这，想看看那人究竟有多大的底气。 怪人的速度不快，但是因为凌天一直站在原地的缘故，没过多久，怪人就来到了凌天的面前。 只是一眼，怪人就看到凌天衣袍上那金光闪闪的刀纹。 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凌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微笑：“没想到武圣竟然会来到这种小地方。” 凌天没有回答怪人的调侃，只是看着这片风景还算不错的苍风岭，说道：“我要带她走。” “那得看她同不同意，她答应，你带走，她不答应，你一个人走。”怪人声音不大，语气也很缓慢。他能感觉到凌天“无意”间释放出来的一些灵力，那是近乎固体一般的凝重的灵力，显示着面前这位武圣的实力。 但是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九天雷劫也没能让他退缩，一个同境界的武圣，一样不能让他感觉到忌惮。 凌天没有动怒，他知道怪人有资格这么说。于是凌天轻轻抬起了右手：“没有人能阻止我要做的事情，即便你已经入圣，一样不行。” “要试试看吗？”怪人耸了耸肩，对凌天略带挑衅的话表现出不屑，“我们两个打的话，那个女的，可能会死的。” 两位圣王境若是全力出手，别说是小小的苍风岭，方圆百里之内，怕是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凌天的手亮了起来，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行动告诉怪人，就算是摧毁这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带不走她，那么毁了，应该也是一个选择。 怪人不怕打架，但是他现在确实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他摊了摊手，说道：“不介意跟着看看热闹？” 凌天眉头紧皱，他捉摸不透怪人的心思，也无法理解这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这个一看就不可能是心无旁骛的人，是如何修炼到圣王境界的。 但是只要怪人不阻挡，那一切都可以商量。 凌天点了点头，灵力一收，瞬间对着那座茅屋飘去。 因为只做一个人的饭的缘故，做饭的时间很短。妇人简单炒了一个青菜，准备吃饭。 凌霄离开之后的日子，她都是这么过的。偶尔早上开门的时候，门口会有几只不知道谁送来的山鸡或者河鱼，这些菜能让妇人吃很长一段时间。 正要动筷，她突然听到房前柴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以为是凌霄回来了，于是她赶忙放下碗筷，兴冲冲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英俊的中年人。那身深蓝色的，绣着金色刀纹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这样的画面是如此熟悉，以至于看到这一切的妇人愣在了当场。 “好久不见。”他说。 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些思念，还有一些愤懑，从他的嘴里传出。 恍如隔世。 怪人站在竹林里面，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喃喃道：“难怪那小子姓凌……” 泪水开始攀上妇人的眼角，她看着这个在梦中都会出现的男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喉头有些哽咽的感觉，她觉得快要流泪了。 她以自己的生命发过誓，再也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于是她抬头望向天空，将泪水强行忍下。 她缓缓下跪，最终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见过家主。”她说。 画面似曾相识，情感早已天翻地覆。 她叫他家主，二十年前她也是这么喊他的。 但是现在，凌天却很愤怒。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但是他就是很愤怒。 凌天伸出手，准备搀扶着她起身。但是还不等他走上前，妇人就自己站了起来。 “忘了我已经不是凌家的人了，所以见了你，也无需行礼的。”妇人笑着说道，只是脸上的笑容无论谁看都有些僵硬。 凌天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他缓缓握拳，把手收回，然后看了一眼虽然干净，却仍旧显露出简陋的茅屋，轻声道：“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是，住的很好。”妇人故意将很好两个字说得很重。 凌天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但是他假装自己不明白：“跟我回家吧。” 妇人抬起头，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毫不畏惧地看着这个男子，然后她第二次摇头拒绝：“我在这里很好，我不回去。” 凌天突然想起了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妇人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要求，也是如此直接，如此理直气壮。 烦躁的情绪再次升腾起来，他上前一步，于是娇小的妇人就彻底被他高大的身影罩住：“我亲自来到这里，不是听你和我讲道理的。你出来的太久，是时候回家了。” “那不是家。”妇人摇了摇头，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曾经那个在凌天面前唯唯诺诺的自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如果非要形容，那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而已。在那里，一切都是凌家的。自由，甚至生命，只要你想要，一句话就能夺走。” 凌天有些惊讶妇人的变化，他以为她会理解自己，他明明已经告诉过她事实，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理解。 “玲珑，我们可以再要很多孩子，只要你想。”凌天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妇人紧紧盯着凌天的眼睛，那种冰冷的眼神让凌天感觉到一丝不安：“为什么不能是霄儿？家主，霄儿还是一个孩子，仅仅因为一句不知道真假的天机，就要杀死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很残忍吗？那不只是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 “天机阁从未出错！一千年以来，一次都没有！”凌天摸了摸额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他跨前一步，快速出手，眨眼间就将妇人抱在怀中。 世间少有能抵挡凌天的人，更何况是一点都没有修练过的女子。 “不要！”妇人的话还没有说话，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直接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抱着这个女人，凌天开始往外走。 然后预料之中的，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怪人抖了抖手上的念珠，指着凌天身上的女子说道：“我说过了，她想走，你可以带她走；她不想走，你就自己一个人走。” “你，听不明白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