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救人
仓皇跑路的裘洋当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误打误撞再次跑进秦侯府，想到上次在秦侯府的经历，他就不由打了一个冷汗。想自己如果毫发无损的话倒不在意，但尔今已经身负重伤，要是再碰到秦侯府的那些个高手…… 裘洋想着就打了一个冷战。 “不行，我得走！马上走！”裘洋一只手摁着创口，踉踉跄跄地朝着房间大门走去。 秦云也不拦着，就这么看着裘洋朝门口走去。 就在裘洋踉跄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的时候，房间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是你？”裘洋瞪大了眼睛，对于来人自然也有些印象，不管怎么说，当初在秦侯府书房大院，至少也对过几招。 “这就要走？”东方赦似笑非笑地看着裘洋。 裘洋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你，你想怎么样？告诉你，本大爷可不是好惹的，莫不是现在有伤在身，我，我……” “你怎么样？继续跑？” “如果你想伤势早点痊愈的话，最好听我们的，不然，后果自负。而且我也敢保证，如果你从我房内出去，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好过。” “大爷我干嘛相信你们？”裘洋哼唧一声。 “这个在于你自己。”秦云倒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吓唬谁呢！”裘洋不以为意，晃着脑袋绕过了东方赦便准备出门。怎料他双手刚碰到房间大门，整个人便顿住了，随即一转身，“嘿嘿，真当小爷我傻啊！量你们也不敢对小爷我如何，姑且就相信你们一次吧！” 听到这话东方赦就往前迈了一步，冷笑地看着站在房门边上不断吞口水的裘洋，“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大爷……”裘洋话还没有说话，房门忽然被人一下子推开。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裘洋直接被夹在了门缝后边。 “啊！！” 秦侯府中忽然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 看到这一幕秦云和东方赦对视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此番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儒雅的青年，青年眼神温润，举止斯文，肩下还挂着一个箱子。霍祁梅有些疑惑地看着屋内正大笑的秦云和东方赦，再想及刚才那道惨叫声，他忽然反应过来，进门后把门关上。 随即一眼便看到了被夹在门后的裘洋。 身子被门夹当然不疼，让裘洋哀嚎的是霍祁梅推门进来时也挤住了他依旧卡在身体里的羽箭…… “不好意思，霍某也是无心之意。”霍祁梅一脸歉意地看着裘洋。 “你……”裘洋瞪大眼睛，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滑落。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指着面前一脸无辜的霍祁梅，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别动！”霍祁梅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裘洋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创口已经承受了外力开始破裂，快点躺回床上，我先替你把箭取出来再包扎！”看到裘洋肩胛上的伤口已经出现问题时，霍祁梅的表情便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一个医者对患者最起码的尊重。 裘洋颇为心疼自己，心想刚才还不是因为你丫的不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不然哪里会搞成这样。这秦侯府中的人果然都没有什么善茬！这是裘洋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至始至终秦云和东方赦都在边上围观，而且因为先前裘洋地惨叫声，还招致了一些巡逻府兵的注意力，不过在小侯爷的厢房之中，可没有什么人敢造次。 只是说担心小侯爷安危罢了。 裘洋老实地躺回床上，鲜血已经蔓延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创口周遭已经血淋淋一片。 “我说……这位大夫，你的动作能快点不？”裘洋躺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 霍祁梅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将药箱放在桌上，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东方，吩咐下人多接几盆热水来。”霍祁梅头也不回。 “嗯！”东方赦点头，随即便转身出门。 “我先封住你边上的经脉，随后再帮你取箭。”霍祁梅走到床沿上，示意裘洋放松。他的手中正握有一个布包，待这个布包完全展开之后，裘洋可以看到，布包上插着的全是一根根粗细不均的银针。 霍祁梅的动作极快，在展开银针包之后，他的手已经极为熟练地捏住第一根银针，朝着裘洋创口附近刺下。 随即是第二根，第三根…… 秦云在边上看着霍祁梅如此熟练地给别人治病，眼中闪动着异芒，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快，八根银针已经封住了裘洋肩胛处八道经脉。 这时东方赦也已经接过了热水放在一侧，随即便和秦云一样坐在边上看霍祁梅为裘洋疗伤取箭。 待封住了经脉之后，霍祁梅便拿出了一柄小型的锯刀。 “不用紧张!”兴许是看出了裘洋的神色惊惧，霍祁梅便宽慰道：“要取箭的话决不能用蛮力，所幸这只羽箭已经贯穿你的身体，而且只是寻常的羽箭，若是铁箭便难办了。我现在会先将箭头给锯断，到时再将箭身抽出来即可。” “你，你可要悠着点儿……”裘洋吞了吞口水。 “我尽量吧。”霍祁梅语气不改。 听到这话的时候裘洋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霍祁梅此时已经下手，锯刀放在了箭柄末端，开始锯箭。 不得不说，锯箭的时候箭身处还是会有轻微的震荡力，光是这点震荡，便疼得裘洋音容憔悴，整个人不住呲牙咧嘴的，双手还抓紧床单，看上去仿佛一副不愿被人“宠幸”的模样。 很快，锯刀已经将箭柄末端连着箭头都给锯断下来，此番插在裘洋身上的不过是一截箭身。 霍祁梅将锯刀和箭头都放在一边，随即拿出一块方巾递给裘洋，“咬在嘴里，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 “会有多疼？”裘洋惊惧。 “一点点。”霍祁梅冲裘洋温和地笑了笑。 裘洋一脸苦相，“大夫，你可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啊。” “嗯！”霍祁梅点头，再次示意裘洋将方巾咬在嘴里。 待裘洋将方巾咬在嘴里后，霍祁梅示意东方赦前去帮忙抓住裘洋的两只手腕。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霍祁梅双手才缓缓握住裘洋露在身体外边的那一截箭柄。 霍祁梅才刚使力，裘洋的身体便紧绷起来，如同一张被拉紧的长弓。因为剧痛，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被东方赦抓着的手腕也在不住挣扎。 “忍住！”霍祁梅神色凝重，羽箭锲入裘洋体内的力度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因而只能一点点抽送出来。正因如此，对裘洋造成的伤害和疼痛感是非常剧烈的，箭柄不过抽送出来三分之二，裘洋整个人已经青筋暴露，身体不住痉挛着，豆大的汗珠已经布满裘洋脸上，一双眼睛瞪大极大，神情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 尽管已经被霍祁梅用银针封住了创口周边的经脉，但鲜血还是不住从伤口中随着箭柄的抽送而涌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鲜血已经将裘洋的半个身子染红。 秦云在边上看着也不说话，毕竟现在裘洋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也不懂医术大纲，只能在边上默然不语。 叮！ 霍祁梅将箭柄丢在盆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箭柄早已在裘洋的体内变成暗红色，在丢入水中顿时晕出了血色。 “居然晕过去了？”东方赦有些无奈地指着床上已经疼晕过去的裘洋和秦云对视了一眼。 “霍大哥，他没事吧？”秦云问。 “没事，箭已经取出来了。”霍祁梅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随即走到桌角边上，“不过如今创口极易感染，还是要在伤口上敷药才行。” 说话的时候霍祁梅已经从药箱中取出了几个小药瓶，不断地给裘洋的伤口上上药，最后才缠上绷带。 “等明日我再来给他上一次药，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霍祁梅开始收拾东西。 “霍大哥。”此时秦云缓缓走到了霍祁梅身边。 “怎么了？”霍祁梅有些疑惑。 “此人身份特殊，目前也不过只有你我还有东方大哥三人知晓此人在我这边，还希望霍大哥可以保守秘密，特别是父亲那边。” “嗯，明白。”霍祁梅淡淡回应，他素来不是长舌之人，而且生性寡淡，平常也只是和草药一流亲近。 “那这次便多谢霍大哥了。”秦云回礼。 “都是一家人，毋须客气。”霍祁梅笑道：“好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再通知我便是。” “这是自然。” 二人寒暄了几句，随即霍祁梅便折身离开。 “小云，你说祁梅会不会将此事传扬到义父那边？”东方赦问。 “想来不会。”秦云摇头，他明白霍祁梅的性格，不过若非这次裘洋的情况太严重，秦云还是不想让霍祁梅知道他救了裘洋此人的。 不管怎么说，裘洋现在也算是个“烫手山芋”。 “嗯，那最好。等会儿我让韩微带人过来收拾一番，不然这也没法入睡。”秦云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卧床，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