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相
“什么意思？”太子不解。 “应该怎么说呢，算起来，这倒是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呢。”五皇子轻声，随即看了太子一眼，“其实三哥和四哥之间的纷争，我也是知晓的。” “我想宫中不知道我和四弟之间纠葛的人很少吧？”看着五皇子的模样，太子淡然下来。宫中上下大多数人都知晓太子看不惯四皇子的作派，当初进献给楚帝寿礼千年龙形何首乌背后之事也都是太子直言捅出来的。 “不不不，三哥可能有些误会我的意思了。”五皇子摇头否认，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太子，“其实，四哥迂腐，特别是在权师爷死后，有些许事情也都是过问于我的。唉，谁让我和四哥走得亲近些呢。” 或许是感觉到太子的表情有些疑惑，五皇子又继而说道：“三哥你忘了？权师爷可是在父皇寿诞前不久消失的。” “嗯？”太子思索一番后忽然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你，你……” “三哥总算反应过来了。”五皇子温和一笑，“不错，其实何首乌那件事儿，是我告诉四哥的，只不过啊，四哥行事鲁莽，不过脑子，再加上三哥你的人在暗中使绊，四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看来，四弟得以从冷宫中出去，也是五弟的功劳咯？”太子蹙眉。不知为何，此时再看五皇子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当然。”五皇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此事办起来就容易多了，父皇自然也知道你和四哥之间的纠纷，我只需要摆布一道，让父皇看出你的疏漏和野心，再加此功劳推到四哥身上，四哥自然也就解脱了。” 听到这的时候太子猛然惊觉，他不是傻子，就算五皇子说得再含蓄，他也听得懂。 “你！”太子伸手一指五皇子，瞬间，一股怒火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膛。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生生压制住了这股火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熊雷处事周全，最终一切事情都是被五皇子给暗中摆了一道。 当初他和秦云暗中查探了许久，但是都没有查出此事的任何蛛丝马迹，只是知晓一个黑叶先生。从这点来看，黑叶先生想必是和五皇子为伍的！ “本还以为那高深莫测的黑叶先生是四弟身后的人，没想到啊，居然是你身后的幕僚！”尽管一切事情从五皇子口中说了出来，然而太子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才哪跟哪儿，三哥你是不知道，我做的事儿太多了。”五皇子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也避开了太子的问话。 “哦？是么，你倒说说。”太子笑。事到如今，太子也已经坦然了。 “你和熊雷之事，确实是我将书信暗中交给四弟的心腹侍卫孙开，命他不遗余力转交给冯公公，面呈陛下的。” “不要掩饰了。”太子摇头扫了五皇子一眼，“五弟，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想，冯公公应该也是你的人吧？” “三哥还是不要胡猜的好，父皇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因为你这点猜疑传到父皇耳朵里，恐怕冯公公的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你继续说吧。”太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你和四哥之间起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三哥你应该还记得你宫里头的那个冯公公吧？你掌管东宫，然而却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这么些事。还是你五弟慧眼如炬，帮你察觉此事，不然你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五皇子呵呵直笑。 太监盗窃之物对于宫中这些权贵来说固然没有什么价值，然而影响却极大。五皇子也是看中这点才直击太子命门。 “那个冯公公做事也着实不小心，我不过是暗中放了一封书信给那封锐，便一下子被揪住了马脚，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后来呢，还有什么。”太子的身子有些颤抖。 当初他和秦云一直在猜测东宫的太监头子冯公公偷盗一事是被何人揭穿的，但是任凭太子想破脑袋都没有想通，这一切居然是五皇子使的手段！ “后来的事情倒是简单许多，毕竟四哥和你的纠葛已经越来越深，许多时候不需要我动手四哥也会下手。” “呵呵，真是讽刺啊。五弟，兄长还是小看你了。”太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为何，才喝了几杯，太子已经有些晃神，晕晕乎乎的。 “哪里哪里，父皇曾经教过我们，成大事者，必当不拘小节。三哥啊，你做事如此拖泥带水，又如何能成大事呢？” “等等！两次对秦云的刺杀都是你安排的？”太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 第一次是无心发动的刺杀，那次秦云重伤，险些还生。第二次是一批神秘刀客直接在秦宅中发动的暗杀，那一次，同样也是危机万分。 如若不是秦治暗中布下一招，秦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三哥脑子还是不笨的，不过第一次的确是四哥下的死手，第二次——”五皇子顿了顿，同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即给二人分别斟满一杯，他将酒杯缓缓举了起来，“第二次的确是我做的，要知道，请动那么一个江湖高手来的确不容易，不过没想到那秦云居然如此命大，这样都不死，真是可惜……” 五皇子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不是在谈论一条人命，而是猪狗牲畜一般。 “这么看来，东郊皇陵之事又是你做的吧！”太子拳头不由捏紧，青筋暴露，原先那股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火气居然再次一涌而上。 太子并非愤怒五皇子不顾手足情谊居然连他也刺杀，而是愤怒在东郊皇陵下手，扰了自己母亲的清净。 “三哥现在是很想杀了我吧？”五皇子冷笑，一张俊俏的小脸此刻显然如此森然。 “对！你完全可以换别的地方下手，为何要扰我母亲清修。” “原来三哥不是怪责我居然不顾兄弟之情对你下手啊。”五皇子倒是有些意外，随即还是露出自信的微笑，“不过这样也好。至于当时，也着实时间紧迫，我假借四哥之手来做此事，并且早已料定秦云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而忘了自己，除了派出江湖高手暗杀秦云之外，你这边我总要弄出些动静来才好看。郭副将早已是我的人，那时候把他推出来诈唬你一番，也不亏。至少——若他无本事取你性命，也不妨碍全盘计划，若是能够取你性命，那便最好！”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太子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五皇子，越发觉得陌生。他的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今天五皇子告诉了自己太多太多的事实，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些事实。 “不心狠手辣些怎么行呢，难道和三哥你这样，即便内心很愤怒，却依旧不敢对我挥出自己的拳头。”五皇子嗤笑。 “我知道，你一直在觊觎我这个太子的尊号吧。”太子颓然，在五皇子面前连仅存的一点气势都已经荡然无存。 “是啊三哥，你说的没错。我始终不理解为何你可以一出生便戴上太子冠，加冕成为太子，而我——即便表现得如此出色，却依旧只是个皇子！我不甘心！我要得到属于我自己的一切！”说这话的时候五皇子的表情变得十分狠厉。 “恭喜你，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太子苦涩，“父皇对你还是十分喜爱的，想来过不久应该会立你为新太子吧……” “三哥这么快就急着道谢了么。”五皇子冷笑，紧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三哥，有件事情我想你可能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什么事情？”太子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应道。 “上次宫猎，三哥应该险些出事吧？有些时候的确不得不佩服三哥的运气，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被那个莽撞不知的项应龙给救下了，若不是我早些便算好逃跑路线，恐怕身份早就暴露了。”说到这五皇子自己也啧啧起来，“除此之外，我还在宫猎之前暗中将四哥腰间的玉佩给偷来，做好了栽赃嫁祸的准备……” 到了这一步，就连太子也万万没有想到五皇子城府居然深沉到了如此的地步。五皇子原先设想的必然不是如此，而是射死了自己，再被魏子越或者其他赶来的人在搜寻凶手的蛛丝马迹时发现四皇子的玉佩，再加上之前太子和四皇子之间的恩怨纠葛，如此一来，四皇子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而至于五皇子，则依旧可以藏于暗中看他们二人死斗。 但是没想到最后事情还没有张扬起来，楚帝身子骨倒是先出了问题，刺杀一事也被太子拖延了下去。 正当五皇子不知如何继续对付太子的时候，一块麒麟玉雕直接将太子的罪名给定了下来。不得不说，在知晓太子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刻，五皇子是十分激动喜悦的。 “真是天助我也啊！”五皇子大笑，压抑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找到宣泄的渠道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