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行军令（1）
现代人都知道一句话，毛爷爷的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而穿越来到古代，身处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拼杀足以让一个男人变得强悍坚韧，因此，不上战场，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男人。林青有幸，能在众多将士出征前，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的世界。 征酒令确立后，如林青所料，“行军”酒名列其上，成为各个军营争抢的对象，林青此刻正忙着装车运货，十万坛烈酒即将运往朝廷军营。 杜八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几个伙计也是心中不解，这样的酒，怎么就成了抢手的货源了呢？见几人如此，林青上前搭讪。 “绳子都勒紧喽，时间还早，大伙别着急，杜八，回头等把这些酒送到军营后，你带着这几个伙计去账房领赏，这次行军能卖出去，离不开你们的辛苦。” “这……少爷，我们之前……”杜八有些难为情，几个伙计也是心中有愧，悔不该当初说那些东家的坏话。 “没事，都说商场如战场，其实一点都不假，只有提前窥探军情才能知道行军变化，而我就是侥幸获得了商机，所以才会这么坚持做，你们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好了，以后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能揽到更多更大的生意。”林青说道。 而让林青没有想到的是，虽是强弩之末，宋家王朝的领导者还是无法摆脱那股迂腐之气，不想着如何行军打仗，反而要搞一次行军诗词会，为即将远行的将士们鼓气，朝廷上下虽说怨声载道，然王命所使，不得不从。而此次宴会除了邀请宋朝的一些名流士绅和饱学之士，还将一些商家请了过去，林青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名单之中。 在前去宴会的路上，林青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厢窗子看到，路面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商铺似乎也没了刚来汴京时的那番热闹景象，林青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世道多变，黎民百姓的幸福也随着大宋王朝的命运跌宕起伏。 “少爷，你看。”小竹突然从前面探过头来，指着前面的几辆马车说道。 此时，林青看到，那些马车的车篷上装饰得花团锦簇，有一股绵柔之气，马儿身上也是绫罗绸缎，装饰的华贵异常，一打眼便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这是些什么人？”林青问道。 “都是一些王爷家的郡主或者是朝廷命官的千金，反正是京城有名有份的女子，不过您别小瞧他们，这些人从小饱读诗书，个个满腹经纶，朝廷里有个什么大型的宴会，她们可都是座上宾，毕竟是她们难得的展现机会。”小竹解释道。 林青默默地点点头，似乎，这个送行的行军诗词会必定热闹非凡。 “哎呀坏了。”小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少爷，我忘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昨天孙大人临走前让我转告您，说这次朝廷下令，让所有的酒商为自己的酒写一首词，大概的意思是用美酒来送别军士，鼓励他们勇往直前，战无不胜。我这一忙竟然给忘了，完了完了。” “哦。”林青并不理会小竹，自顾自的观察着周围路过的这些马车。 “少爷，我说的您可都听到了？这可是大事啊，要是作不出来，可是要杀头的啊！”小竹顿时急得满头大汗，都快有点坐不住了。 “哎呀，急什么急，到时候作一首不就行了。” “可是……”小竹没敢继续说下去。 “可是什么？”林青将视线收回，继而问道。 “少爷，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小竹知道少爷以前也读了不少书，可是这次的场合可不一样，咱们大宋朝的皇家宴会可不能应付了事，临场发挥的话，万一有哪句不妥或者不合时宜，得罪了皇帝，那咱们一大家子都要跟着杀头啊！少爷，您还是现在就开始作吧。” 听完这话，林青笑了笑，“噢，你小子是信不过我的水平啊。” “少爷！” “放心好了，当时给这个酒起名‘行军’，我这肚子里就早已经想好了，而且，之所以起了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能贴合现在大宋朝的形势，绝对合适。” “真的？”小竹瞪大了眼睛问道。 “没骗你，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开眼界，别到了往后让人家说我的手下是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林青训斥道。 “嘻嘻。”知道林青胸有成竹后，小竹傻傻的笑了起来，果断钻出马车，“驾！驾！” 林青微微一笑，闭目养神。 刚穿过皇宫东门，一股无形的威严气息便压的人喘不上气来，皇家就是皇家，这风水之学并不是没有体现，仅这恢弘之气便让人有双腿发软的感觉，看起来，中华民族的奴性并非没有缘由，但在林青这个现代人心中，虽有震撼，但也只是跪拜这上天的造物之举。 “下车！下车！”就在这时，几名皇家禁卫军将林青的马车拦住，一名身穿铠甲的卫士勒住马缰，大声喝道，“都到了这里还不知道下车，难不成想要驾车前往？” 林青下车，见几名侍卫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怒气，心想这些狗奴才真是狗仗人势，派头就是不一般，不过他也清楚，皇家的这点威仪全是依仗这些规矩树立起来的，自己一个普通商人，万万不能造次。 “几位大人，刚刚我在马车里小憩，不知已到此处，而我这马童不懂礼数，竟将车子拉到了这里，真是惭愧，我这里赔不是了。”林青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几位大人辛苦，回头买点酒喝吧。” 见林青上道，几名侍卫也没多说什么，呵斥了两句便让两人通行，而马车则交由专门人员，拉到了他处。 两人沿着长长的石板路，轻手轻脚的走着，小竹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的建筑，眼睛里满是震惊。 “哎呀少爷，这皇宫真是太气派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院子呢！” “是啊，这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总是修葺的如此雄伟华丽，让我们这些市井小人物可望而不可即，不过，这些外在的景象背后，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的风雨纠葛啊。”说道这里，林青突然想到了秦王嬴政修建的阿房宫，那个曾让天下豪杰为止疯狂的宫殿，多少没有野心的人看过阿房宫的恢弘气势后，都有了他日称王的雄心壮志，而到头来十八路诸侯厮杀，最终却成全了一个市井小民刘邦，真是世事难料啊。 两人沿着台阶走上一座拱桥，刚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两人傻了眼，刚刚还看不到人，可桥这边却是人山人海，不过虽然人多，但现场安静异常，各个正襟危坐，交流也只是小声嘀咕。 两人入座，因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高规格的宴会，因此心想不会有什么熟人，便自顾自的想着事情，然而，一只手却搭在了林青的肩膀之上。 “林公子，还装作不认识是吧。”听见声音耳熟，林青抬头一看。 “哎哟，是陆游陆公子。” 看陆游今日情绪尚好，不似那天在得月楼那样，林青也替他高兴，“陆公子，我真是应该想到，在京城像你这样的才子，必定会被列入此次宴会的名单。” 陆游摇了摇头，“林公子抬举了，我这次并没有被列入邀请名单，而是跟随李师师姑娘前来。” “恩？”林青颇感意外，“以陆兄的大名，还需要让别人领进来？” “呵呵，林公子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名气，只不过一市井小人物罢了，这次多亏了李姑娘，才能进来一观这么高规格的宴会。” 林青不置可否，随即问道，“陆公子，我有一事不明，但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有何不可，林公子学富五车，能向我发问也是我的福气。” “哎呀不敢当，我就是想问一下，那天你在得月楼情绪异常低落，还说了一些丧气话，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林青突然八卦起来，不过也不能怪他，历史当中只记载了陆游与唐婉的凄美爱情故事，但并没写陆游也是一个爱逛妓院的人，所以林青想要弄清楚，看看现实跟历史到底差多少。 陆游叹了口气，“林公子可能误会了，我三番五次去得月楼其实并不是为了找姑娘，而是为了感谢李师师姑娘，可是一直难以见面，所以只能跟着那些人在外面等待机会，后来林公子对出了那个对子，我也有幸见到了李姑娘，后来我假装是你的好友，将字条递给了小蝶，这才有机会见到她，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为何要感谢她？”林青不解。 “林公子，你似乎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嘛。”陆游假装嗔怒的问道。 “呵呵，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表达对朋友的一种关心嘛，别多想哈哈。”在人群当中，本来安静的环境被林青的爽朗笑声打破，很多人都转过头，投来鄙夷的目光，而此刻，李师师也从远处看来，冲林青眨了眨眼。 “林公子，李师师姑娘对你……”陆游欲言又止。 “怎么了？” “有点……特别。”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林青装傻。 “傻瓜都看的出来，李姑娘还从来没这么跟一个男子公开亲近呢，而你去她的雅间几乎不用通报，这关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去，还说我八卦，你才八卦，连我去几次你都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果然，天下男子一般黑。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来到众人面前，喊道，“皇帝请各位贵宾到后花园，酒席已经摆好，众将士请将佩剑交与我们统一管理。” “我靠，还真是这个声音！”林青第一次听到真太监说话，不由得嘀咕道。 “林公子，你说什么？”陆游问道。 “哦，我是说，这里面哪有将士，这太监说这些不是多此一举吗？”林青辩解。 陆游一皱眉，“不是吧林公子，这周围可有不少大将呢。” 林青环顾四周，全是一些文人气十足的人，哪来什么大将。 “不信是吧，你看那边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他就是童贯大将军，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陆游解释道。 “什么？童贯？！”林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历史上童贯明明是个太监，可是那人却长着喉结。 “怎么，你不会连他都不认识吧？”陆游问道。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那些人都如此文弱，怎么可能会带兵打仗呢。” “嘘！”陆游做噤声手势，“林公子你可真敢说，要是让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啊。” 林青笑笑，不再言语，但眼睛却始终无法离开童贯的喉结。而且，虽然看起来像个文人，但从童贯的步伐和体态上看，他并不羸弱，似乎体内有一种莫名的气息，或者说是一种气场，颇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的童贯虽然被冠以各种恶名，但他还是打过一些胜仗的，而对于他是否是太监，这么大的失误历史决然不敢弄错，但眼前的童贯……唉，真是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