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先破后立
“须知，随便一个人，只要能觉醒灵根，给他充足的时间，最终都能成为元动境界。但如果你认为能够达到元动境界，就算是一个修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仔细想一下，拓径元动，问道合道，临仙临神，这各自的境界称呼，有没有什么含义！”灵根虚影不再强压，转而和煦以教。 “您的意思是，问道才是修炼的开始？”张沧海眉头紧皱。 “此刻你有疑惑，有杂念，都很正常。因为你此刻正在问道，任何人都会在问道的时候想多想少。能问道不一定能合道，但想要合道就必须问道，如此说，你可明白？” “那就是说，我还得先进入问道境界，再去思考自己的道？”张沧海不情愿。 “如此说吧，我给你个比喻。你三岁之时，学会了一二三，会不会天真的以为，四五六便是四横五横六横的写法？” “你的意思是，境界不同，眼界和见识就会不同？”张沧海很聪明，瞬间领悟。 “世间之事大都如此，道也是。道是会随着问道之人境界的不断提升，而不断自我完善的。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若你一昧执着于让一与众不同，便失去了二三之变，岂不是得了芝麻漏了西瓜？” “那我就先进问道试试？” “试试吧，人生的阅历见识，总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增加，修炼亦是如此。” 灵根虚影看到张沧海脸上那似雾非雾的表情，呵呵一笑，转身没入张沧海体内不见。 自内心世界中走出，张沧海盘膝坐地，闭目沉思许久。 猴儿不明白为何刚才还与自己争论不休的张沧海，为何瞬间安静下来，但当他感应到张沧海身上那淡淡的涟漪之后，乖乖的闭了嘴，躲进神府之中。 石洞外的山顶之上，有白云流转。白云中有风，有雾，有树林。树林之上是蓝天，蓝天之中亦有白云。正所谓“山天一色，共白云润泽；人妖同体，攀修道之梯”，陈遗珠和张成圣心有所感，抬头望向石洞上方的天空，便有幻觉，似乎看到张沧海与猴儿一同盘膝坐在天际，有无数精光涌来，一起没入他们体内。 只一瞬，他的神府便满溢。他默默思索，而后催动灵根。灵根虚影现，神府便在他的感知中无限扩展开来，便又有磅礴天地火元力与风元力翻江倒海般涌入。 猴儿不动不静，不慌不忙，全身绽放金光，没于神府元力潮汐中，神魂被不断冲刷。 山外元力早已疯狂，若暴风一般盘旋。 “吾追求之道，乃是轮回之道。轮回乃为因果，互为报应，手段便是破立二道。如今吾已悟破道，应属问道已成。吾向往之立道，当在合道成。破与立，问道与合道，因生轮回，因灭轮回，有始有终，有破有立，互为因果，便如此吧。”张沧海心中默然。 于是，有磅礴天地元力席卷而来，若山呼海啸，若万马奔腾，淹没了整片长生山后山。张沧海端坐于元力潮汐中，不偏不倚，不动不静。他每一次呼吸，恰与元力潮汐波动吻合。于是，便有磅礴火风二属天地元力，奔入他的体内，灌注他的神府。 陈遗珠感受到那磅礴的天地木元力，心有所感，盘膝而坐，身后明黄花朵锦簇，灵根轻盈，便有天地木元力涌入体内。张成圣注视着那石洞，听着张沧海最后那句话，心中生出无限感应，便闭目庄严，盘膝而坐，有天地水元力蜂拥而来，身后大河涛涛。 “不止不行。”张沧海轻喃声，落入陈遗珠的耳中。陈遗珠身后花枝招展，锦簇花团不断摇摆，竟是急速生长，化做一棵挂满着向日葵般轮盘花与青绿藤蔓的一丈之树。陈遗珠一声婉转的叹息，竟是在张沧海破入问道之前，明悟而进问道。 陈遗珠身边的唛唛，竟是紧盯着她身上的变化，一双黑净的羊眸子里，流转起莫名的神采。云羊本是木属性身躯，此刻受了陈遗珠灵根拢聚而来的天地木元力催使，竟是全身碧色璀璨一片。在光华中，唛唛洁白的小身躯居然再次缩小一圈，化作了六十厘米身长的洁白卷毛云羊。只见它那双黑色眸子里，光华更加纯净，显然受益匪浅。尤其是这一人一羊之间，更是平添了一种玄而又玄的默契之音，更是让人欣喜。 “不塞不流。”张沧海又有轻声低喃，落入眉头紧皱的张成圣耳中。张成圣便在这低喃声中，面目舒展，珠光宝气，身后大河盘旋阻塞，又有无数支流汇入，化作一倾碧波汹涌之大湖。他也在张沧海破入问道之时，顿悟而进问道。 张成圣身边的白龙马，竟是四蹄奋起，于漫天水元力中不断翻滚，时而银龙本相，时而龙马奔腾，浑身散发出浓厚的波纹涟漪。不消说，这银龙化作的白龙马，亦是受益匪浅。 只有张沧海，还在疯狂的吸纳天地火风二属元力，不断扩展自己的神府于感知之中，久久未能破关而出。 “不破不立啊……”石洞中不断传出张沧海这句满是嗔怪遗憾的重复话语。 “痴念、执念、贪念、嗔念皆非汝之道，还不速速破去！”张沧海身后灵根虚影浮现，一声轻喝。 “哎……先破后立吧。”张沧海听到这话，闭目摇头叹息一声。 于是，伴随着他叹息声落下的，还有那几乎要将石洞冲爆的天地火风二属元力。他那无限扩展的感知，便如潮水一般退去缩回。只是，在他感知的极远边界上，有一红一灰两道石柱，拔地而起，冲天而立，上接天下立地。石柱之间，有半透明光壁生，盈盈火火，好不流光，浑似那长生境上张沧海感应到的七柱神府，只是如今七缺其五罢了。 猴儿处在他的神府中，虽只有一缕残魂，却是不断缩小，完全化作一粒金色种子一般，于磅礴元力中稳若磐石，不时向外散发一丝一缕的金色脉络，便如同金线一般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