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Stella的心愿
和往常一样，Di到快下班的时候回来报到了。依然是牛仔裤，干净的T恤，很帅的样子。我不禁感叹，怎么有这么帅的女孩子呢，而且，她真的没有胸。 Di依然是走到Cherry桌边说了几句，然后离去。 见Di走了，Cherry又抱怨道：“整天在外面也不干什么事，昨天还无缘无故不来，今天才和我说她是去看医生了，结果又没有带病假条，这个月一定要扣她薪水！” 我和Nancy都没接话，Cherry默默的走过去调大了收音机里的音乐。 熬到下班，Nancy匆匆离去，临走时告诉我，米华明天就不会来了，以后retaishop就只有Stella了。我有些愕然，似乎还没有融入，就要开始离别，难免伤感。 刚来了不到一个礼拜，突然觉得过了好多年，话本来特别多的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望着玻璃门外逐渐凋零的橘子树，满地的落叶被Blash扫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心，不知道该停靠在哪里。这里，终归只是人生的一站。 回到屋，想起mama给我带的包裹我还放在床下没有打开，赶紧拆了——临行前忘带了的两袋锡箔纸真空封好的腊rou，一个超大的罐子，里面密封的装满了mama自制的香辣特产：花生豆豉炒香肠，另外还有几件衣物。这里的伙食我一直没敢和家里说，早餐就不说了，麦片和能量条也能对付，晚餐就够呛了，在这偏远的郊区，别说没有新鲜蔬果，甚至方便面如果放在外面一会，就有可能被蚂蚁吃了——抱着满满一大罐子的爱，不知不觉的，我泪流满面。 打开电脑，看老妈不在线，我留了言：豆豉香肠我吃了，就着面真好吃。谢谢老妈！ 合上电脑，准备去冲个凉，小林子打电话来了。 “Sue，今天还好吗？” “呃，呵呵，还行吧。”在电话里，我也不便抱怨现在的处境。“你呢，小林子？” “咳，我就那样呗，老板什么事都交给我做，忙得不得了，一会还要带一个印度工人去宿舍。” 我看他挺忙，也不便打扰：“那好吧，我们有空再聊。” “好的，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提醒你吃晚餐，可别忘了，更别亏待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往下掉了。“好的，不说了，再见！”我赶紧挂了电话，抹掉眼泪。 冲完凉，见Stella一个人在东厅看电视，问她吃了晚饭吗，要不要一起出去买吃的，她说不用了，娇姐把方便面给她分了几代，她已经吃过了。还好，我虽然在陌生的环境，有压力，有小人，上天也很公平的给我朋友——Stella，Nancy还有小林子，想起他们，我就很温暖。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饭量怎么那么大啊？”我坐下来，挨着Stella。电视里正播放着ChannelV的MTV。 “嘘——”Stella示意我不要大声说话，然后把我拉近，贴着我的耳朵说：“养小鬼是需要精力的，我吃不饱就喂不了他们，尤其贴着我，要吸收我的精气的。” 她虽说的很小声，却把我吓得一下子从她身边弹开。她哈哈大笑，一把拉我回来：“不要怕嘛，Sue，这是正常的，他们是我的朋友。”她环看四周无人，继续说：“我现在只留下了小五。他们都回了。” 我忽然想起来，早起还看见Stella拜了佛，上了香，怎么这些小鬼在佛堂里没有被佛光震慑住吗？ Stella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我怀疑她是用了他心通的法术：“小鬼们都不怕这里的佛，第一、这个佛堂的建设是有问题的，中西合并的建筑样式，前厅常年不见阳光，佛像摆设混乱，又把屋内以及大门全都刷成蓝色，水多，阴气太重；第二、Jos是个天主教徒，房间里贴的圣母像，由她每天给佛像换茶倒水，怎么能敬佛啊？第三、老板既然奉佛，怎么不知道不能杀生的道理，居然供奉鸡鸭鱼rou，拿道教的一套奉佛。你说，这样，佛还能庇佑他吗？” 我觉得Stella说的极有道理，之前我也是发现了很多问题，一直都没有仔细考虑过，没想到小丫头，一语中的。 “对了，Sue，趁现在没人，我把我今天还没有和你讲完的事情再和你说说呗。” “嗯，你说。” Stella把电视声音调小，又轻声对着我的耳朵说：“我的先祖离开Malaka以后，对被他遗弃的马来族小姐，还是很内疚的，听说她当时已有身孕，也不知道后来是否有生下来。爷爷每每和我说道这件事的时候都说，先祖遗训，峇峇娘惹，不得不敬。” “你知道什么是峇峇娘惹吗？” “听过，据说，华族和马来族通婚以后生的孩子，男的叫做峇峇，女的就称作娘惹。” “没错。我现在想攒钱，等有机会了，我要去Malaka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家贵族的后人，了解我先组的遗愿。不过，我觉得我可能没什么机会去了。” “怎么会呢，你这么年轻，多赚点钱一定能够去的。” Stella突然变得无比严肃，“Sue，从小到大，我因为是降头师的女儿和孙女，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以后我去不了，能不能，我请求你，你，你代替我去一次，哪怕不一定找的到，我也可以放心了。” “你在说什么啊，Stella，说的和生离死别似的。”我隐约觉得她话里有话。 “不行吗？你做不到？”她的声音变得极小而又幽远。 “没有啦，不过你……” “那算啦，当我没说过。”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别啊，你说都说了，你放心，我一定去，帮你找，行了吧！”我很无奈，虽然也知道自己去马六甲的机会不会太多，也只能咬牙答应，再说，谁知道以后呢，说不好和她一起去旅游，周游世界呢。 “谢谢Sue……”听完，她突然睁开眼睛，无比明亮。 “对了，你先祖，哦，不是，你中文姓什么啊！”我顿了顿，继续问道。 “朱。” “皇姓啊！” “嗯，赐姓。所有先祖后人都沿用了朱姓。” 嗬，皇帝能赐姓，这得多大荣耀，难怪他先祖逃跑了朱棣满世界追杀他，这确实有负皇恩啊。 聊了一会，Jos和Mus俩XXX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聊，还哈哈大笑。（我实在不想骂人，省去这部分） 我故意把头扭向一边，不去搭理他们。显然，Jos也是不想搭理我的，径直向浴室走去。但是Mus还是嘻嘻哈哈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看我不高兴，Stella问我怎么了。我看他们走远，才把下午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又告诉了她之前信封那件事。 Stella听闻气愤不已，说道：“欺人太甚，我帮你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