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采血
Stella愕然的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开口道：“你不是医生，万一拔出来，止不住血该怎么办？反而会造成危险。” Stella点点头道：“那该怎么办？” “先拿一条纱布出来，对，剪断，在手腕这里，嗯，就是这里，绑一下，多绕几圈，不要太紧。对，就是这样，每隔10分钟就放开一次，然后再绑，直到到诊所为止。”我一面和Stella交代，自己一面在急救箱里翻找，拿出了棉棒和碘酒，沾好以后在伤口周围消了消毒。 系上纱布以后，血液流出的速度慢了许多，不像之前一直流个不停。我又拿出冰袋垫在Di的手臂下方，希望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Stella惊讶的看着我说：“Sue，你很专业啊。你以前当过护士吗？” 我摇摇头，不好回答。Di受伤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只是庆幸我从小在医院大院长大，受mama的影响，也懂一些基本的急救常识，没想到这时候会派上用场。 不一会儿，老板、Cherry、Jos和阿达都来了。老板安排Stella和阿达送Di去诊所，Mus则继续留下抓猫，又命Jos去喊Bell过来把卫生打扫一下，“然后各自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Mus到最后几排鱼缸处去寻找小猫。我也正要走，看见地上一大滩血，想起这就是“阳女之处子血”，心里一阵纠结，到底取是不取呢？ 远远地，我看见Bell拖着吸尘器走了过来。当下作出决定，先取了再说！ 于是我掏出刚在厨房找到的AD钙剂的小瓶，正好橡皮头的吸管可以让我把地上的血液吸进瓶子里，取了两管以后，我装好并扭紧瓶盖。 Bel也在这时进了门，张嘴便问：“Where.is.it？”（在哪？）我指了指地上凌乱的现场，没有回头就赶紧离开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走到佛堂前的空地，看到舞狮队的表演已经结束，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吃着点心，有的则他们的sisterJos聊天，Jos夸张的描述着Di流了多少血，场面如何恐怖之类的，逗得小伙子们一口一个“My.God”，而老板则和Cherry站在一旁嘀咕着“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顺，Di又受伤了”之类的话。Nancy觉得无聊，看见我走过去，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说：“你干嘛去啦！到处看不见你人！” 我笑了笑，准备进门，却看见神龛下地上摆的那口大缸，不知所谓何物，于是问Nancy：“那什么缸里东西？” “供神用的呗，还能有什么东西，说是大伯宫搬过来的，一会还得搬走。” “啊？为什么呀？” “因为得还给大伯宫啊！”娇姐正好从旁边经过，听见我们说话，便顺嘴插了一句。 “哦……”我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好追问。 “那是大伯宫初八谷日的供米。”娇姐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和Cherry，见他们还在专注的聊着天，于是凑近我们小声说：“最近这么邪门，老板还是想借借大伯宫的运势，压压邪。” “供米，为啥要供米？”Nancy问。 “这都不知道，五谷丰登的意思，就是要发财嘛！”娇姐鄙视的看了一下Nancy。 “我哪懂，你们这些神啊鬼的，我都当笑话听，从来没当真过，哈哈哈！”Nancy开朗的小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我倒是挺好奇的，好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哦。”我对娇姐说。 “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全部仪式完了以后，会把红布打开，里面的小米罐就会取出来，供奉在佛像前，以前每年都供着的，去年是因为大伯宫主持去世，大伯宫重修了，才取走放到那边借个香火功德，今年自然要摆回来。这都10几年的习惯了，不稀奇。” 我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件事，先回了房间。 拿着Di的这管血，我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用卫生纸包了好几层，又盖上一本书，就这样藏了起来。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个长久之事，因为室内温度高，这血液的腥味不知道要又惹些什么来。只能等晚上，我找个地方挖个深坑，把它埋起来，不然没法保存。 出门时，发现前段时间泡的一盆子黑曜石水晶球还在床脚的盆子里，我伸手去摸，已经“滑不溜揪”的了……我不仅没按照说明让它吸收四十九天至八十一天的日月精华，还把它们给泡忘了，差点长了青苔……不行，我得利用起来，不管有没有用，这至少是我危难时刻的一线希望——经历了这么多，此时已经想的很明白，前途再凶险，我也要勇敢面对！ 打定主意以后，我重新换了干净的水，从今天起，我要每天让这些水晶球吸收饱满的日月精华，让它充分的发挥出能量来。 回到佛堂门口，仪式已经全部结束。老板又接上插排，点了一挂电子鞭炮，闷闷的“噼里啪啦”响了几声，舞狮队的男孩都纷纷鼓起掌来，用福建话高喊：好稳（好运）！ 我站到一旁，见老板上前去揭开铜缸的红布，俯身往内，取出一个金黄色的小罐子来捧在手上。小罐子看起来十分精致，陶瓷鎏金，大小也就一个排球那么大，其上还盖着一个盖子。老板打开盖子，从底下翻了翻，掏出一张50新元的纸币来，递给Cherry，又命Cherry拿出一张新的100新元纸币，重新又放回罐子。轻轻摇了摇，“沙沙”作响。 我心里纳闷，难道这是一个“聚宝盆”，往里面放多少钱，它就生多少钱？ 老板笑呵呵得捧着罐子往办公室走去。娇姐凑到我身边说：“看见了吧，就是这样的罐子。” “那里面，装的啥？沙子吗？” “笨蛋，是金米！” “什么是金米？” “啊哟，你和Nancy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金米就是金色的米嘛！” “米明明是白色和乳黄色的啊？” “那不会刷金啊？金色的米是大伯宫用金水刷在米外面做成的风水转运米，专用来供奉的。” 我耳旁又出现了Rose说的：“十年供奉的四路神通金米罐。” “娇姐，这米罐供奉了多久了啊？” “很多年了哦，最少有7.8年的。不过这米，每隔10年要换一次的。虽然刷米的金水做了防虫处理，让这米不会生虫，供奉的米又受了香火和顶礼膜拜，有很强的转运功能。不过啊，为了卫生安全，还是会十年一换。” 听娇姐这么一说，我加快步伐跟着老板进了办公室。老板恭恭敬敬的把米罐摆在四面佛神龛下，放“八仙过海”的台子上。于是办公室就形成了这样一番景象。 Jos经过半个月的堆积，桌上的文件又依旧如山，挡在印度七头蛇神神像的前方，旁边的高柜上方供着四面佛像，神龛上三杯水，三杯茶，两个烛台。其下台子上供奉了一个排球大的金米罐，米罐前方是八个陶瓷“八仙过海”的偶像，偶像之下挂有一排刺绣彩带，其上绣着彩色的行楷字：“八仙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