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纠纷
10月13日,我终于熬过了在农场工作的最后一天。老板允许我继续住到离开,虽然仍有怨气,不过因为之前已经谈好,便也不再说什么。我趁着离离开还剩2天的时间,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和地铁在新加坡城里胡乱转悠,想把之前没有看过的景色仔仔细细的看一遍,于是又去了趟牛车水,顺便看看能不能给父母买点什么特产,比方猪rou干什么的。 又走到街道的尽头,看到了印度神庙,想起那个“石缘”店来,立马朝街对面走去。正因为我不会用那水晶阵而害了Stella,所以一直想找到那个老太太问问清楚,但是爷爷和Stella都说没用,而我也总是因为有事而耽搁了。一排店铺找下来,居然怎么也没看到那家店,可是之前我明明记得就是在神庙的对面的!后来又问了周边好几个做生意的老板,他们也都不知道有这家店。我很愕然,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了偏差。 …… 走之前,还想去看看Nancy,这里,唯一让我留恋的人就是她了吧——我的师傅。 给Eric买了点小礼物,就从牛车水直接去了洪茂桥——Nancy的新家去了。 Nancy给我做了青岛小吃“烫面包”(一种超大个头的蒸饺),我一口气吃了3个,撑到不行。 饭后,Nancy神秘的问我MOM的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我很生气的回答说“都是我干的,行了吧?”,她说也不是非要怀疑我的意思,只是这事搁谁都会往我身上想,反正黑锅是背定了。我想了想也是,难怪Stella说我会受点委屈,看来如果不是老板其他竞争对手举报的,就是Stella他们了,管他呢,谁干的都是干了好事。 Nancy又问我回去以后还会再来新加坡吗?我告诉她一辈子都不想来了。她说好,回去以后给她写信。我点点头。接着她说她新交了个男友,MSN上认识的,丹麦人,马上要过来见面了,订好了11月去普吉岛的机票,准备一家(包括儿子和下个月来探亲的老妈)一起去度个假。我十分替她高兴,总算是有归宿了。 “对了,Sue,你知道Jos现在去哪了吗?” “我哪知道?管她呢,兴许回国了吧。” “没有,她在洪茂桥一个洋人家里当女佣。” “真的假的?不是应该遣返回国的吗?” “她没钱买机票,只能打工挣钱了才走啊!就她那薪水,打半年工也攒不到机票钱。” 我知道那时候女佣的薪资极低,普通菲佣是300新元的薪水,印尼的,之前Uncle.Chan那个女佣的薪水只有170新元。不过对她们国家的收入来说真的已经很高了。 “你怎么知道的呢?我看她也没回过农场拿东西。” “怎么可能回农场,MOM有人跟踪的,她可是重点看护的对象。不过她新雇主好像对她还不错,还能给她用电脑,前两天我在MSN上看见她发信息了,才知道她在洪茂桥。” “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马来西亚的,直接就送回去了,这多近啊,一个Bus的事。” 从Nancy家离开时,她又塞给我一些“烫面包”让我当明天的早餐,蒸一下就行了。我回到农场一切收拾妥当,就等明天出发回国。 前几天,retail.shop又来了一个中国江苏来的一个女孩子,只有初中文化,我们叫她小红,她虽和我同年,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我收拾生活用品的时候,把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比方护肤品和洗护用品都留给了她,然后又交代她,如果发现农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离开,并且要发邮件告诉我,她也是个老实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离开的当天,公司出了大事。附近几个大的渔业出口公司都堵进了农场,说是找老板要个说法。吵吵嚷嚷的,我听得也不十分清楚,只听到大概意思是,老板介绍的一个客户,前几单生意都还做的不错,后面量越来越大,最后这一单来了个巨大的,要求先货后款,可是发了货以后,现在款收不回来了,因为客户消失了。 我突然想起玛丽瑞娜,我们和她最后一单据说十好几万的货也是先发的货,钱到现在都没收回来,不会也是跑路了吧? 果然我站在办公室门外看到Cherry焦急得打了很久电话,却都没有打通,其他几个老板也纷纷附和说不用打了,因为电话根本打不通! 其中一个中年的女老板开口说话了:“我们都是看着林老板的面子才和她做的生意,意大利那边我们本来就从来不当是重点的,这些年来我们日本、中东就够了,这一次,不是林老板打包票说这个客户没有问题,我们怎么会合作?现在出了问题了,客户都跑了快一个月了,你们居然都还不知道,你让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们怎么想啊?最后这一单她和我们家要了20多万的货,现在找不到她了,我们就要找林老板要个交代!” “对,必须要个交代,林老板不是说她没问题的吗?那林老板一定去过她意大利的公司了,只要去意大利再找一下她就行了吧?”另外一个人也附和着说,其他人瞬间都炸了锅似的纷纷迎合。 “你们这才多少货,她要我连发了两单20多万的货,我都没收回钱来!我是最亏的啊!”一个年岁较大的瘦瘦的农场主说。这个人我见过,上次大伯宫除夕聚餐时,他坐在我们隔壁的一桌。
众人又纷纷一阵惊叹。 Cherry被大伙包围着,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她眼泪都要急下来了,的确,如果是这一单赔个十几万的话,公司最少3个月的利润都没了,加上其他这些找他扯皮的农场主的损失,如果全算在他头上,他应该也吃不消吧。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呢,毕竟我们开始也是好心才介绍给大家认识新的客户,我们也不知道啊,那你们赚钱的时候没想过感谢我老板,亏钱的时候怎么就都来了呢?”Cherry带着哭腔说,“我们也不是不管,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老板被带到MOM,又上法庭吃官司,差一点都挨鞭刑(新加坡法律,50岁以下的男性,若触犯法律可能面对3-24鞭的惩罚)……” “Cherry,你这个小姑娘在这里讲话算不了话,还是把你老板叫来吧。话不是你这么说,你们给我们介绍客户,不也是想维护一个长期的客户吗?这对你们是有利的,不是你们好心为我们着想。再说,我们是相信林老板的,他又是商会的副会长,还是区议员,他说的话是有分量的,如果不是他打包票,我们怎么会和那个玛丽瑞娜合作啊?我们也没说不感恩,要他现在就出来赔钱吧?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他应该出来给我们出个头,给我们这些上当吃亏的人有个交代啊?是要报警,还是报海关,商务局还是什么总要有个说法吧?”之前那个中年妇女又说道。 大家继续纷纷附和:“对,要林老板出来交代!” “不要和Cherry说那么多了,叫她叫林老板来就行了。”另一个矮矮胖胖的老板说。 “反正我们已经报警了,就让警方介入吧。” “那是一定,我也报警了。” “我也是!”大伙都纷纷说。 “如果林老板不出来,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和那个什么玛丽瑞娜是一伙的,骗了我们所有人的钱。那先让警方调查你们吧!”瘦瘦的那个老头说。 “你,你们!”Cherry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