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马镫面世
秦都咸阳，从外到内来看，是一座极为浩大的城，四面有城门，其余部分以高墙连接，显得巍峨无比，城内人潮来往熙熙攘攘，显出一副繁荣景象。 咸阳城东南角，有一座阔大的庭院，内里警备森严，时不时有禁军巡逻，门外伫立着几个肤色铁黑的披甲汉子，手执长戈，气势不凡，门头额匾上书三个大字：“丞相府！”这里是吕不韦的宅院，乃是被秦王尊为仲父之时收到的封赏，平时，他就在这里掌控着这个国家。 宅院内的一间书房里，吕不韦坐在长案后面，正在批阅各式各样的文书，一卷卷竹简摆在他身前的案上，虽然显得忙碌而劳累。 屋外候着几个前来拜会的官员，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闲聊，似乎甚是熟稔。“内使大人，今日来见吕相，所为何事啊！”一个黑鬓黑髯的中年人向一旁皓首苍髯的老年官员问道，说话时眼睛眯起，很是专注的样子，可眯起的眼又四处打量，显得心不在焉。 “咳咳，”年老的内使大人不小心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不止，好久才缓过来，脸红脖子粗的回答：“陇西郡有人献上一物，据说可以使步兵骑在军马上如履平地，很快就能掌握驭马技巧，老夫让人试了试，发现确实有用，所以老夫想来询问吕相大人是否可以使之发备全军。” “咦？竟有这等奇物？”一旁默不做声的年轻官员很惊诧，大秦不善马战基本是七国共识，所以秦国还保留了一些战车的战法，用来弥补秦军骑兵不足的缺点，要是能让步兵很快掌握骑术，那大秦还怎会被匈奴弄得狼狈不堪？ “嗯，要是这是真的，真乃我大秦之幸！”中年官员赞同的点点头，也不再漫不经心，二是很认真的问道：“内使大人，那东西带来了么？可否让我等长长见识？” “带了，我让随从带来了，候在外面呢！”老内使很随和，笑呵呵就答应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随即起身领着二位同僚就向外走去。 门外很宽敞，至少年轻官员是这么觉得的，这么大个院子，都要有自己家老父的将军宅三个大了。老内使叫过一个丞相府的仆从，挥挥手：“带我们去马场！”几人似乎是常客，仆人也不拒绝，带着几人就去了相府后方的马场。 马场还算宽大，虽说比不上从军打仗那些将军们的府邸，但也不错了。老内使的随从等候在这里，牵来了一匹马，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马腹两侧各自吊了一个东西，看起来很奇怪，“这就是那个很有用的东西？”中年官员不可置信的问：“这能有什么用！” “呵呵呵！王大夫有所不知，这东西确实很实用！”老者丝毫不在意中年官员王大夫无礼的怀疑，依旧笑呵呵的：“蒙郎中虽是文官，但家中世代从军，马术肯定不错，可以去体验一番啊！” 年青官员蒙郎中有些意动：“那我且先去试试！”韩震若在，肯定惊叹不已，这英武逼人的蒙郎中竟然是大秦武将蒙武的儿子蒙毅，而且竟然是文官！ 蒙毅走到战马身前，伸手摸摸战马的额头，又抚摸了一下马的脖颈，才走到侧面准备上马，一旁的随从把缰绳交到他手中，指着一侧的马镫：“蒙大人可以踩着这边的踏板上去！”蒙毅点点头，一脚踩上马镫，略一用力，身形一抖便稳稳坐在马背上了。 “不错，不错！”蒙毅连声赞叹，他脚下用力，蹬了蹬脚下的木板，只觉得即便自己放开缰绳也可以很稳当的坐在马上了，随即双腿一夹马腹，驾马向前奔去。 “看样子真是不错啊！”王大夫有些愣神，他可以怀疑仆从说的话，却不能怀疑军武世家的后人！上过战场的人可都是对战马拥有绝对话语权，不是自己一个文官可以随便质疑的。 马场上的蒙毅骑得很开心，这马镫实在太好用了，他干脆放开双手，只靠一双腿加紧马腹来把平衡，路过演武台时顺手拔了一支大戟，挥舞的虎虎生风！ “这是在干什么？”两位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的官员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同僚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行礼：“吕相！” “蒙毅在做甚？他家的马场不是更大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骑马了？”吕不韦疑惑问两人。“回丞相的话，”王大夫恭声道：“内使大人带了一件事物，下官等好奇，就冒昧来丞相的马场见识一下！却不知惊扰大人，真是罪过！” “哎，没事，”吕不韦大方的挥挥手：“那是个什么事物？看蒙毅骑得那么快，他也不怕掉下来？”自己要和这些官员们相处得好，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才不会没人照应，那秦王最近看起来很不简单啊！ 吕不韦正疑惑着，却见蒙毅往拿了支大戟挥舞着就冲过来，不由得大惊：“蒙郎中骑术真的有那么好了吗？我大秦即便武将都不可能在马背上挥舞长兵器啊！” 蒙毅见吕不韦站在边上看着自己，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是别人家的马场，赶紧滚鞍下马：“见过吕相！”吕不韦依旧大度的摆摆手：“你这是什么情况，你的马术看起来都超过你父亲了，那可是长兵器啊！” “回丞相！这是内使大人带来的马镫，听说是陇西郡人发明的！”蒙毅指着马腹两旁的小木板从容答话：“下官就是靠着此物，才得以在马背上如履平地！” “竟有如此奇物！”吕吕不韦不由得来了兴趣，嗔怪着问道：“既然有用，那应该装备全军啊！内使大人怎么不早来？”“还不是你忙，不让我们见你！”蒙毅暗自腹诽。 “下官今晨接到此物，经过试验就来了。并没有耽搁。”老内使实事求是的回答道：“既然要装备全军，请问大人，那个发明此物的人怎么赏赐？对了，他还做了一副比较精致的马镫说是献给王上！” 内使又怎会知道眼前的吕相劳神劳力，为了自家骑兵战力很弱的事情焦头烂额，不然又怎会如此激动？此时听到内使问话，浑浑噩噩就回答：“就上他个郡尉吧……额，不是，待老夫前去面见秦王再做决断，诸位怎么看？” 三人被“郡尉”吓了一跳，那可是执掌一郡之兵啊，听他改口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应声：“我等无异议！” “那诸位就留在府上用膳吧！时候也不早了！”吕不韦习惯性邀请几人。 倒是蒙毅笑笑：“多谢丞相美意，只是大父年纪大了，常盼我等儿孙，今日在蓝田大营聚军演武，晚生还要速速赶去，因此就不留了，下官告退！”“那好吧，郎中令慢走！”吕不韦听说他有军务，也不便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