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秦宫校场
在韩震琢磨着怎么收拾剩下的两头狼的时候，咸阳城里，秦王悠然自得的坐在书库毡垫上看一卷竹简，面部表情变幻无穷，时而似乎不得甚解，时而又显得兴高采烈。他身旁的赵高也举着卷竹简，看书名似乎是《秦律》。两人看书极为认真，而且相互之间似乎没有君臣的样子，显得很是随意。 “王上！”门口一声呼喊把两人从专注中惊醒，门口有宦官禀报：“吕相命奴婢来请王上前去宫廷马场，似乎是要演练什么。” 秦王忿然，这仲父也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好好看书的兴致又被他给破坏了，自己还不得不去，母后前段时间回梁上行宫住了很久，不想又被那嫪毐请回去了，说是雍都事忙，谁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只是长信侯实在是越来越无礼。 “王上！”赵高叫一声秦王，秦王站起来，让赵高给他整整衣冠，才向外走去，对门口守候的宦官道：“走吧。”说罢径自向摆在外面的坐撵走去。 吕不韦带了两个仆从，一人手里端了个托盘，各自放着一副马镫，很明显能看出马镫做工不同，一个跟蒙毅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官员站在一旁，正是武将蒙恬，见秦王乘坐撵来了，蒙恬赶忙行礼，吕不韦也做出恭敬模样：“恭迎王上！” “仲父免礼！”秦王一副不敢承受的表情，跳下步辇扶住吕不韦。 吕不韦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在他看来，秦王这种行为不过是稍显叛逆罢了，当下也不多礼，秦王也不多话：“仲父今日请寡人前来，是有什么事吗？”“请”字咬音极重，吕不韦却似乎没听清：“回王上的话，近日陇西有人献上一物，可以使得我大秦步兵很快适应马战，算得上是一件奇物啊！” 秦王惊诧：“竟有此物？如此神奇，仲父何不让寡人见识见识？”秦王虽然不怎么管政事，但一些关于自己秦国的军务还是清楚的，大秦军虽有骑兵，但并不擅长马战，举世皆知。 秦王见吕不韦的两个仆从端着托盘，于是指着问道：“就是此物？看起来很简单啊！”秦王见吕不韦一副要卖关子的表情，连忙出言打断，直接指着托盘就问。 吕不韦尴尬了一下，又赶忙掩饰过去：“回王上的话，正是此物，今晨蒙郎中令已经试过了，绝对是有用之物。”看了看一旁的像是很好奇的蒙恬，又加了一句：“少将军是此次出征匈奴的主将，此处又有好马，王上可以让少将军试试。” “蒙卿，你去试试吧！”秦王不假思索就像一旁的蒙恬命令。 “谨遵王命！”蒙恬兴奋道，早上听闻自己弟弟说了有人献上奇物，对马术极有帮助，自己就很是有兴趣，自己弟弟武艺不错，马术也很好，他说好，那自然不会差吧？ 听到秦王这样说，两个仆从就牵来一匹马，按照老内使话装上马镫，蒙恬看着他们装完，迫不及待踩着一边的踏板就上去了，速度比蒙毅还快。 “果然好武将！”吕不韦在一旁不着痕迹的赞了一句。 “喝！”蒙毅拍拍马颈，右手抓着马鞭朝后一甩，威武高大的马窜了出去。 “此物果然实用！”蒙恬很是兴奋，真的像自己弟弟所说的一样，虽说场地平坦，自己坐在马背上几乎都不用抓住缰绳，但要是以前，两腿力气无所由来，在马上根本发挥不出步战一半的实力啊。 “给少将军拿一支长戟试试！”秦王看出一些端倪，连忙命令一旁的甲士，那甲士低头领命，骑上一匹马，手执长戟就追上去，在马背上显得摇晃不停，只能紧紧揪着马鬃毛把持平衡。 蒙恬接过长戟，直接在马背上就耍起来，显得极为畅快，远远地就向秦王大叫：“此物甚好，可使我大秦甲士跃马而战，若是装备全军，我大秦不惧六国矣！” “好，哈哈！好！”秦王很高兴，虽说自己不管事，但是自己国家有人能做出此物，自然很是欣慰，却又见还有另外一个仆从端了托盘站在那边，于是问吕不韦：“那又是何物，也是马镫吗？似乎有些像啊！” 吕不韦赶忙回答：“回禀王上，那是马镫的发明者改进过的马镫，是献给王上的，他在书中说，出征匈奴迫在眉睫，制作精良的马镫显然是来不及的，而少将军所用的马镫则制作比较简单，可应眼前之急！”吕不韦有些佩服那人的人才，竟然如此思虑周全，还顺手讨好了秦王一把。 “好，不错，此人心思缜密，仲父以为，寡人当如何赏赐与他？”秦王乐呵呵的，似乎对韩震的做法很满意，竟然知道送自己一份。不错不错，有眼光，识大体。 吕不韦想了想，皱眉回答说：“此人书中说，希望在军中得到赏赐，因为他自己也被选入新骑兵中，想要建功立业，报效王上！” “唔！军功么？”秦王呢喃道：“既如此，便赏他簪枭爵位吧，如此大功，怎么能小气呢？仲父有何意见？”吕不韦摇摇头：“回禀王上，此官正合适，他只有发明之功，赏他军功已经是特例，乃是照看他从军报效之心，足够了。”吕不韦回想起今晨自己失态是说出口的郡尉，不由得有些尴尬。 秦王沉吟许久，又问：“此人叫什么名字？”吕不韦如实回答：“韩震。”“韩震，好，寡人记住了。”秦王想了想，记下了韩震的名字，又朝马场喊了声：“蒙卿，回来罢！” 蒙恬骑着马回来，向秦王谢罪，秦王摆摆手：“无妨，将军似乎喜欢这匹马，那就送给大将军吧！”又从一旁仆从手里接过托盘：“这是马镫发明人献给寡人的，寡人常年居于宫中，也用不到，少将军也拿去用吧！” “谢王上！”蒙恬兴冲冲谢恩。 “嗯，时间不早了，寡人乏了，劳烦仲父向内使大人致谢识物之明，仲父就回去吧！”秦王打了个呵欠，挥挥袖子，开始赶人。 “臣等告退！”吕不韦也不想在宫里多待，行了礼就和蒙恬向外走。 “将军好福气，竟被赏得如今最好的一副马镫，还有一匹御马！老夫摆宴一桌，为将军庆贺如何？”吕不韦笑呵呵的，他与已经去世不久的蒙骜老将军往昔也是曾称兄道弟的，对这些晚辈也多有照拂，蒙恬的才能，他是知道的。 “多谢丞相美意，只是近日大父召见频道，蒙恬不便久留，留待将来，本将请丞相吧！”蒙恬显然比蒙毅成熟得多，应付此场景也显得有手腕。 “呵呵，那好，请将军替老夫向老将军问好。。”吕不韦也不以为意。 “多谢丞相！”出了宫门，道谢之后就牵着马往家走。 这马镫可是个好东西，要让父亲和大父先知道！蒙恬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