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诸国惶然
与韩国的惊惶相同,六国王廷也是一片惶然,秦国蓄势六代,,目前已经是庞然大物,根本不是其余六国撼动的,即便是联合在一起也不行,因此,秦国一丁点的变动,就会让其余六国风声鹤唳。 正因如此,秦国出现一个韩震才会出现这样的惊悚局面,六国皆是悚然,就算是秦国一直交好的对象齐国朝野上下也是一片惊愕,燕国,赵国,魏国,楚国更甚,燕魏赵先不说,楚国与秦国之间更是有“亡楚必秦”,“亡秦必楚”的口号,比起其他战事连绵的诸侯要敏感的多。 赵国赵悼襄王赵偃近年多病,郁郁寡欢,今日竟然好了过来,比起得病之前还要精神,刚一临朝,就给李牧升了官,足见他对李牧的信任,对于韩震的出现,他也不过说了一句:“吾既得李牧,又何惧韩震黄口小儿?诸卿且自安心,莫要乱了阵脚!” 可以说,诸王之中,最为稳妥的便是这位老王了,最不稳重的就是燕王喜,听闻韩震出现,他惶惶然然,又听闻韩震私自北征,他兴奋地连连饮宴三天,再又听闻韩震被秦王庇护,他心里又凉了半截,后来听说墨者北上,路过燕赵边境的时候他还派了使臣前去饯行呢!只可惜那些墨者都被俘虏了,他就日日烦躁,已经四五日未理政事了。 至于魏国,自从去岁秦国夺去了魏国汲地,魏景王魏增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了,不是他太脆弱,只是自他继位以来,魏国连连失地,刚一继位,西部二十余城就被秦国攻下,成了秦国的东郡,五国攻秦时又被抢走了朝歌。 去岁秦国有拿下了汲地,几乎是连年失地,作为一国之君,已经没有什么能比这样更加屈辱的了,因此,对于韩震这样的人出现,他丝毫不想理会,因为理会了也没用,专心接待他国使臣,给魏国留一口气才是真! 而楚国更是境况不稳,考烈王熊元病体每况愈下,几乎已经不能理事,所有政事都由春申君黄歇自作决断,几乎已经无暇西顾,倒是韩震的战绩让黄歇胆颤不已,以往的楚国虽说惧秦,但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这秦国能臣勇将层出不穷,其攻伐天下的野心不就要提前了实施了吗,念及如此,即便是身为战国四公子的黄歇也是cao碎了心。 上一次楚国带头组织联军攻伐秦国,还没开战,五国联军就被吓退,生生浪费了一次伤秦的好机会,眼下六国越来越疲敝,想要再抵抗秦国,已经是难上加难,也不知待新公子继位之后会不会有好的改变。 秦军撤回关内的第十五天,韩震终于接到了秦王诏书,开始返回咸阳,随他一起返回咸阳的有赵猛武燎,韩宸,墨然,剩下的人手都被韩震以韩蛮需要人手帮助的缘由留给了韩蛮,连个随行的甲士都没有带,五人十骑星夜赶往咸阳。 即便是一人双马,人也是会累的,更不要说这样连续两天两夜的疾驰,只是在途中分别接到秦王与吕相的书信,韩震心里越发焦灼起来,他本以为嫪毐此人不过是跳梁小丑,却没想到却是个有些心机的人,竟然要求秦王前去蕲年宫行加冕之礼! 世人皆知蕲年宫在雍城,是嫪毐的巢xue,嫪毐之前自称秦王假父已经让秦王生怒,若是秦王再去蕲年宫行加冕之礼,必然会遭到嫪毐的围杀,即便嫪毐手里没有兵权,但是凭借着各司散兵与捕盗司的兵马,他依旧能拉起不少兵马,对秦王的威胁依旧是很大,也正因如此,秦王和吕不韦才会着急着召集各个领兵之武将,商议如何处理此事。 “前面有个镇子,咱们进去歇息一夜,明日凌晨上路。”即便是韩震将身体锻炼得很是壮硕,连续奔驰之下也有些吃不消了,只是事态紧急,实在没法延缓,他们才如此不要命的狂奔。 “喏!”赵猛武燎墨然三人出声答应,韩宸却只是点点头。 进了镇里,几人随便找了家酒肆,要了些酒食草草吃了,就往店中住下,赵猛武燎伺候马匹,墨然就呆呆看着房顶发呆,没办法,这店里就只有大通铺,几个人一间屋子,能住的下就算不错了,相比风餐露宿,却是好了很多。 看这满身风尘,坐在他身边都能闻得到淡淡血腥味儿的墨然,韩震开始有些后悔起来,墨家人,本都是止戈息战的人才,这墨然却被自己带进了秦国的军中,这可是眼下战国中最强大的军队啊,而且墨然还失忆了,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自己能判断的,若是以后恢复了记忆,他将如何看待这份过往?
“墨然,”韩震轻轻唤了一声,见他把身子转过来,才接着道:“我们出去外面聊聊,这屋子里太闷了。”说着轻轻拍了拍韩宸的肩膀,带着墨然往外走去,只留下韩宸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们的背影。 屋外清风流动,比起屋子里的闷热,却是舒服了很多,店门外有随风摆动的杨柳与青竹,映着傍晚的夕阳,风景倒是不错。 “有事吗?”墨然轻声问询,显得有些许腼腆,自从失忆之后,他的性子倒是学着武燎去了,赵猛兄弟几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就只有武燎一人,自然也就与武燎走的比较近,都是内秀于心的那个类型。 韩震此时却是开始纠结要不要把他以往的身世说一说了,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受得了,狠狠咬了咬牙,韩震还是决定要说:“墨然,你可知道,墨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墨门?”墨然有些茫然,然后就开始凝神思考,最后有些踟蹰道:“听武燎说,墨门的宗旨是止兵止戈,就是不让人打仗的意思。” “是啊,我记得以前我也与你说过,只是我却做了一个不该做的决定,那就是把你带进了秦****中,秦国素来为墨者心腹大患,就是因为他兵锋太过凌厉,从偏安一隅的小国变成这样幅员辽阔的大国,这是需要多么强大的攻伐信念,这对你墨家来说,就是天理不容,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墨然神色黯然,他已经喜欢上了战场,但是,他的师门要义就是止戈,完全对立的两回事,韩震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不再上战场,认真温习墨家学术他怎能不伤感? “放心,这次回去,我定然会帮你找到师门!”韩震抚慰式的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