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完颜信使
两天之后，韩震下了战马，这匹马是韩震路过咸阳的时候李信给他送出来的，韩宸的战马也被他带了出来，但是他们不得不下马，因为这里的地势，已经不适合骑行了。 “留下一千人，在此看护战马，”韩震转过身，看看远方的山脉，有些惆怅，照这个样子，想要解决羌族事务，怕不是那么简单，骑兵在这里根本行不通，更不要说重甲，还得提防着羌族人的埋伏。 “赵猛，派出善攀登的士卒五百，为大军开道，轮换斥候！” “喏！”赵猛执行命令的能力极强，他将五百人分成上百队，游弋在大军近侧，既可以不脱离大军队伍，还可以很大程度上为大军发现潜伏的羌族人。 秦军士卒每人背负一个小盾，一柄长剑，一张弓，二十支箭，一张桐油麻布，背囊中有六天口粮，韩震将书信绑在两头狼身上，让它们往关城送信，一个人在山林中可能死得很惨，这种未经开发的山林，到处都是危机，相比于人，狼可能更靠谱些。 之前两天，韩震他们已经收服了三个部落，七八个部落被监管，收服的部落则前往圣湖祭祀之地，而四天之后，他们收服了沿路的七个小村落，将四五个部落进行了监管，而自身也在羌族的陷阱下死伤数十人，在第四天，他们终于找到了来自完颜部落的信使。 “你站住！”完颜真羽明明已经看见那个人，也发出了警告，可那人偏偏就是不停下，直到韩宸手中的羽箭插在他身前的大树上，他才一头冷汗地停了下来。 完颜真羽提着韩震给她的横刀走到这个人身前：“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这个穿着服侍有点像那个羌族小老头的家伙擦擦脸上的汗珠：“认识！” “那你跑什么？”完颜真羽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刀锋架在他脖子上，愤懑不言而喻。 那人苦笑一声：“族长要我去找栾错长老，说什么让他召集附近的兵力，准备与月氏人大战一场。” “这难道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额……”这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韩震，才低声在完颜真羽耳朵边说了一句话，韩震没听清，但是看完颜真羽脸上那副哭笑不得地模样，韩震就知道，那个小老头肯定又在耍什么小聪明。 韩震神色揶揄：“你们族长是不是说，不能全部依靠秦军，要是不拿出点水准，秦人还以为你们是泥捏的，哦对了，你还是速速回去罢，告诉小老头，你说的那个什么栾错，想给我下毒，已经被你们公主搞定了！” 栾错就是那个想要用涂了毒的竹签谋害韩震的人，完颜真羽在他身上也下了毒，据说能活半个月，现在应该还有**天的性命吧。 “啊，那怎么办？”信使满头大汗，这里的天气绝对算不上热，他显然是急坏了。 韩震思考了一下，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我给你派两个人，让他们随你回去提栾错，将他们带到祭祀之地，若是准时到了，他还有一命，要是不准时，死了就死了吧，说不定这账还得算在你家族长身上！”、 “是，是！”这人忙不迭点头，公主的毒药他知道，若是没有另外一支簪子上的解药，根本就没法解，而想要碰那簪子的人，已经死了数十个，其中就有将她掳走的十多个匈奴人！ 赵猛派了四个人把这个人送走，大军就按照他说的方向继续前进，羌族人已经绝大部分都聚集到了圣湖，韩震还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圣湖是哪个湖，但是想必不会是个小湖，难道是青海湖？ 完颜真羽指出的路让韩震确定了推断，他们本是在向世界屋脊前进，现如今改道向北，最有可能的，就是高原宝石青海湖，至于为什么羌族拿它做圣湖，韩震不懂，传说中羌族还是炎帝遗族呢，宗教这回事，不可尽信。 三天之后，他们身边已经跟了七八个愿意背上护卫羌族圣湖部落，约莫有三千人，秦军分守各地的数字正在增多，三万人的队伍，此时只剩下一万余，连战马都不在身边了，粮食已经用尽，全靠着在羌族地界补充。 “将军，今夜就能到圣湖，到了那里，大军就可以休整了！”老人识路是最为敏锐的，看着路上的痕迹，就能分辨出此处是什么地方，韩震钦佩，随时会问问身边的人。 这些人都在山林中生活惯了，走起路来丝毫不逊色与经过艰苦训练的秦军士卒，就连文文弱弱的完颜真翎，也是非常坚韧，走了那么多路，也没见她说累。 “老人家尝尝秦国的酒！”韩震拿起一个竹杯，倒了一杯秦酒给这个教他许多常识的老人。 老人闻了闻，露出些许陶醉之意：“将军这酒，还真是浓啊！”喝了一口，他紫黑的脸色就变得紫红紫红，沉沉吁出一口酒气，连连称赞。 “这是粮食酿造的酒，比起果酒，自然是要浓烈得多！”韩震放下竹筒，将火上烤着的rou递给他，这个羌族老人对韩震也算是有好感，也就不客气，相比那些只知杀人的秦卒，韩震不知道文雅了多少倍。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不知道韩震杀了多少人的基础上，韩震自己都记不清了，但他知道，羌族信念中，万物有灵，他不会告诉老人这些事。 “啊！”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还伴随着强烈的撞击，韩宸站起来一看，脸色变得很不好：“是大蛇，像是那天的那一条……” “我去看看，你们待在这儿。”韩震拿起刀剑和强弓，往山上助跑数十步，然后闪身跃上一株树枝，双腿用力一蹬，凌空搭箭，一箭就将巨蛇的尾部钉在树枝上。 “将军不要伤它！”老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韩震眉头一皱，抓起地面上的一个盾牌，自树上跃下，重重砸在这蟒蛇的脑袋上。 韩震的力气极大，这蛇晃晃悠悠绕了几圈，吐了吐蛇信，像是喝醉酒一样，竖直的蛇身就晕乎乎倒下了，韩震走过去想要摸摸蛇身上的鳞片，差点没被这蛇吐出来的腥气给熏死…… “咳咳，真臭！”韩震掩鼻而回，有了前次的经验又有老人的请求，韩震没有用全力，要不然这蛇的脑袋得被拍碎，那盾牌，可不是一般的硬。 “老人家你要做什么？”， 老人摇摇头：“万物皆有其灵性，蛇也一样，将军放过它罢。” “没事，想放就放了吧。”韩震收起刀剑，让身边受伤的人去医治，自己则是领着个人，要把那蛇抬开，结果又被老人拦住，老人从韩震身上的一个小伤口上面蘸了一丝血液，然后加了一点黑色粉末，涂在那大蛇的鼻子上。 “啊？”完颜真羽惊呼出声，韩震要问，老人却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韩震只好忍下。 “将军，将军！”远方有秦卒跑来，看那服侍，竟然是个匈奴人，看着羌族人敌视的样子，他只能缩着脖子走到韩震面前：“坷铎将军已经到了圣湖，差点与那里的人起了矛盾，呼狼将军让我来寻你，快去看看吧！” “有多远？” “三十里！” 韩震提起刀剑，几脚踩灭地上的火焰：“走，坷铎不识羌族民情，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