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决战
日，初升。 叶浩站在小屋内，沐浴着阳光。 门外传来虚空破裂之声，半晌，门被轻轻推开。 寒元瑶道，“该去了。” 叶浩道，“我知道。” 他拿出了那或许是龙皮所制的手套，慢慢的戴上，每一个指头，都慎重的从手套中伸出。 寒元瑶在等着，即使叶浩不紧不慢，她也明白，这一战，他不会缺席，“你的身体再颤抖。” “嗯。” “兴奋，期待？还是害怕？” 叶浩沉默了，“都有。” “活着回来，”寒元瑶希望他能赢，但现在，却降低了要求，不论如何，也不希望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被送回来。 叶浩笑了，嘴角微翘，“豆豆，过去吧。” 他身上闪出一团黑色，黏着着，像橡皮糖一般，却被他逼迫到右掌上，显出那小小的一团身影。 “小叶子…” 叶浩递给了寒元瑶，“帮我照顾它。” “它需要你的精血，离开太久的话，会失去灵魂，或许，会重新变成东皇钟，更可能，会消散，”寒元瑶没有拒绝，坦然接过。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叶浩淡淡的笑着。 “你不是还要陪我找回阴阳冕吗？” “好吧，”叶浩犹豫了一下，用手轻抚着寒元瑶的秀发。 寒元瑶脸颊微红，却没有拒绝。 叶浩步出大门，小红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它想要冲向这个mama。 “还有它，”叶浩微微一笑，“记得给它吃的。” “我知道，”寒元瑶玉手一摇，一个方形的奇异空间出现，困住了那小红鸟，犹如牢笼一般。 “mama，”小红鸟在里面乱撞，“mama，别走啊。我…还没有名字啊。” “嗯，”叶浩沉吟了一下，“叫红线吧，红线一定会很幸福的。” … 叶浩走在大道上，到处是人，站在屋檐上，分立大街两旁，没有想到，这最后一战，却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 每当他走过，这些人就像商议哈好了一样，自动分开，留出一条大道，并没有拥挤，没有阻挠。 他们轻声的祝祷，一起唱着赞歌，就好像目送战士驰骋沙场。 进入武者公会，没有碰到任何异常情况，从那熟悉的通道走过。 玄武门前，他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正背对着他。 叶浩道，“你，还好吗？” 莫幻羽转过头来，“还好。” 她，一副慵懒的样子，好似大梦初醒。 两人相视无言，只有那玄武门的波光，在轻轻震颤，好似水波一样的声音。 莫幻羽道，“我输了。” “我知道。” “你不会输的，是吧！”莫幻羽抬头看着叶浩，眼角带着泪痕。 叶浩道，“我，现在不会输了。” 他的眼里，闪烁着信念，为了任何一个人，也为了他自己，在进入这决定生死的大门之前，他调整好了最终的心态。如果，没有信心的话，那一定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 莫幻羽点点头，跟叶浩交错而过，突然，她猛的回头，抱住了叶浩，哭了。 坚强的她，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直到现在，才迸发出来。 “我努力过。” “我知道。” 叶浩的手，放在了莫幻羽的脑袋瓜子上，这是今天，他第二次，抚摸女孩子的头发，却是两个不同的女人。 他走了，径自穿过玄武之门，背影消失在灵光之中。 她也走了，穿过通道，被漆黑吞噬。 … 光芒闪过，晃过一种穿越空间的不适感，只过了片刻，叶浩就恢复了，要不是对着竞技场的位置还是相当熟悉，叶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空间穿越的过程中，出了差错。 脚下，依旧是那青石扑成的舞台，而周围那四方神兽所围铸的观众席，却消失不见了，空旷无比，一望四野。怪不得，那些人群会在街道上送行，因为，这次的决赛，并没有任何给他们预留任何位置。 风少白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相隔十来丈。他似乎也有些微的诧异，环顾着周遭的环境。直到，更叶浩四目相对。 冰冷，却又炽烈的气场，双方之间的目光中，透露出太多的复杂情绪。 有愤怒，怨恨，也有热切，期盼。 有一种生撕敌人的满腔冲动，也有棋逢对手的激动欣喜。 一股强大的灵力从空中降落下来，莫晨风缓缓落下，广袖飘飘，衣裾渺渺，身披日光，圣洁之至。传说中的现仙人之姿态，也莫过如此。 随着他的降落，叶浩和风少白也发现了，这一战，并不是没有观众，而是，只需要，这些观众，就可以了。 四圣兽的石雕，变化成浮台，成四方之姿态，悬浮在半空之中。 青龙台上，莫天阳，莫雪彦背手而立。 白虎台上，莫青烟高傲的俯视着脚下的两人，断桥垂手侍立，能让她，也停下手头的计划，莫不可看出来，这一战，有多么的重要。也许，可以改变整个大陆的走向。 而另外两片看台上，空无一人，在整个旭日城内，已经没有谁，有资格站到那里观战了，莫氏超级站立前十，甚至是四大军区司令？没有人，至少，莫晨风没有对他们发出邀请，他们并没有到场。 突然，朱雀台上，一道黑光一闪，虚空好似被撕开一条裂缝，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穿过空间裂缝。一个身披黑袍的影子，跨出了那空间罅隙，站立在这个看台上。 叶浩双目一凝，比他更震惊的，或许是风少白吧。 饕餮，一个未知姓名的人，在这周遭都是人类的环境下，他站在看台边缘，缓缓坐了下来，就好似在自家活动一样随意。透过那漆黑的袍子，似乎有一双深沉如夜空般的眼睛，盯着下面的三人。也许，更准确的说，他的目光，只集中在那两人身上。并不在意周围的人。 莫氏家族的几人都很淡定，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异族，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去表示不满，诧异？惊奇？对他们来说，只是生命中并不重要的情绪。 又是无声的出现一道光，如刚才的那比夜还漆的黑，这道光，可以争夺红日。它照射在玄武台上，一道身影显现其中。只过了片刻，白光渐淡，犹如纱布揭开。 苍帝，一身太极八卦袍，洁白如雪，巧合般的，出现在莫青烟对面玄武台上，又非常巧合的，他正好处在叶浩的上空。 叶浩微一愣神，对着苍帝遥遥施礼，总是在不经意间，这个名不副实的师父，出现，成为他的坚强后盾。看着他一步一步去攀登武道的巅峰，迎来这人生第一次，最重要的战斗。 “都到齐了，”莫晨风终于开口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等，直到现在才开口，“我来讲一下规则。” “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很好，”几乎是异口同声，对于一决生死的两人来说，条条框框，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叶浩和风少白互相对视。 “战斗之前，我还是要说一下，”莫晨风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这场战斗，或者说，整个十阳节，都是为了我们莫氏，贡献灵力而设计。为了这最终一战，能获得最大的灵力，我们改造了整个擂台的底部。当然，这并不会影响你们的战斗，它只能吸收到你们浴血迸发的多余灵力。” 叶浩微一愣，这情况，他知道，他并不知道风少白是否知道。但是，为什么莫晨风会主动说出来？ 风少白眼睛微眯，“这不重要。” “我也这么认为，”叶浩早就不在乎这一点了。 “那就好，对于你们两位，我们莫家，致以最高的尊重。所以，在这一点上，并不想隐瞒什么，至于后面的事态发展。那都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我们并不希望你们从各个渠道，得到这消息，影响了战斗的情绪。不论如何，我希望，这是一场完美的战斗。”莫晨风说完，看到叶浩同风少白眼里的狂热，他就已经明白了。 风，吹过，他随风而起，飘到青龙台上。 莫晨风道，“你，觉得意外吗？如果没有规则，失败的一方，只有死亡。”他知道，莫天阳对于叶浩，好像有种奇怪的关注。 莫天阳摇了摇头，“我是裁判，要到近处看看。”以他们的眼力，即使相隔百里，也是分毫毕现吧。这一场，还需要裁判吗？ 他端坐在擂台上，离两人不过百丈，就这么坐着，等着。 … 十年。 十年之前，两人年龄相若。 十年之后，一个已经步入青壮年，一个却依然徘徊在少年。 十年之前，我们志趣相投，互相倾慕，成为好友。 十年之后，我们形同陌路，对面不识，互为仇寇。 … 叶浩双手缓缓垂下，十指张开，气劲放出，激起颗颗尘粒。 风少白右腕一番，长剑呼啸而出，噌亮的龙吟之声，震诧人心。 “有什么想问的吗？”风少白轻轻抖了下手上的龙渊剑，剑身耀过一道日光。 “你知道了！”叶浩不吃惊，以风少白的手段，这么久，还没有查出自己的底细，那不是很可笑？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风少白闭上了双眼，思绪飘回十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