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疲惫
齐楚和林曾约定好早上七点在医院门口见，因为齐楚七点之前就会准备好早点，她最近在照顾的那个病人平时起的比较早，一般六点半就起床了。今天因为要看望润润的缘故，所以齐楚也没有心情准备早点，只是在医院的餐厅里随便买了一点，然后送到病房中，喂着病人吃完之后，便再次来到医院门口。 因为这个时候，是林曾约定来接齐楚的时间。林曾来的很早，不多会，就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当林曾看到齐楚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路出了一丝笑意。 “你可算是出来了，最近想见你一面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林曾感慨，自己自从恋爱之后，齐楚的工作莫名地多了很多，就连陪着自己的时间也没有了。想到这，他的心里就一阵郁闷。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她，可是她却偏偏要求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还做人家的贴身看护，弄得连陪着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早知道的话，自己就应该强行要求不让她出去工作，让她做自己的贴身看护就好了！ “润润住院了，可能是白血病复发。” 看着林曾脸上的笑容，齐楚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毕竟润润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是白血病复发的话，林曾脸上的笑意还会存在吗？想到这，齐楚的心不由得一沉。 林曾此刻也注意到了齐楚的脸色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敛住，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他很少看到一向乐观的齐楚脸色会这么凝重。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体不舒服？” 林曾小心翼翼地问道，齐楚从未这么难看的脸色，这件事情应该很严重才是。 “润润住院了，柔姐和寺先生在医院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齐楚低声道，她知道林曾这么小心翼翼地语气，是担心自己此刻的情况。她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润润。以前也不是没有照顾过白血病患者，也看过那些原本手术很成功的病人，明明都已经出院了，可是却也不得不面对白血病再次复发的现实。 如果润润也是这样的话，那么柔姐不是要疯了吗？上一次润润白血病住院的时候，齐楚心里很清楚，温柔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可以平静地陪着润润，直到润润的手术成功。 “什么？他现在还好吧？” 林曾没有想到会从温柔的口中听到润润住院的消息，寺家一直都是有自己的家庭医生的，现在居然严重到要住院，该不会是真的发生很严重的事情了吧？ 齐楚看着林曾的脸色大变，心莫名地觉得一丝刺疼。看来在林曾的心目中，柔姐和润润的一举一动，始终都牵动着他的心。果然，在他的心里，还是柔姐更加重要，即便是自己住院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林曾这么担心的神色。 “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刚做完检查，你要过去看一眼吗？我答应了柔姐，待会去看看润润。” 齐楚有些落寞地说道，但是这个时候，林曾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润润可能白血病复发的这件事情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齐楚此刻神色的不对劲。 “我当然是要去的，润润不管怎么说，也是柔的儿子。” 林曾连忙说道，尽管润润从血缘上来说，是自己的侄子，可是因为寺夫人的缘故，也只能够将润润当成是柔的孩子。即便是寺铭轩在场，自己也该去看看这个孩子。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顾及到寺铭轩的缘故，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多么在乎温柔。可是这番话在齐楚听来，却完全成了另外的意思。 果然，他在乎的，还是柔姐。 齐楚在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难道自己在林曾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替代品吗？还是，如果不是因为柔姐拒绝了林曾，林曾就不会爱上自己呢？虽然她一直都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可是每当她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不希望自己去接受这样的事实，每想一次，就让她的心疼一次。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可是心里却刺疼的厉害。可是她却从来不开口说疼，因为她害怕，她害怕一旦提及柔姐的时候，林曾会离开自己，那么自己就连眼前的一切，都要放弃了。 林曾也没有多说什么，连忙将车停在了停车场，便拉着齐楚朝着温润的病房走去。 这个时候，温柔正在病房中陪着温润，寺铭轩见着温柔一晚上没有休息，心里有些担心，连忙去医院门口买早餐，所以这个时候，寺铭轩并不在病房中。 “柔。” 林曾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过温柔了，一则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则，二则是因为温柔上一次很明确地拒绝了自己，而自己现在也和齐楚在一起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应该和温柔保持距离的。 许久时间没见，柔似乎清瘦了不少，林曾看着这样的温柔，很是心疼。为什么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柔的身上了呢？上帝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不公平，柔明明是那样善良的人，可是总要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想到如此，林曾的眼中不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这一切，全被齐楚看在眼中。她的心不由得越发暗淡起来，看来在他的心中，温柔依旧是如此重要，只要有温柔的地方，那么林曾就不会注意到自己。 现在，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怎么来了？是来接齐楚下班的吗？” 温柔抬起头来，见着林曾和齐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有些惊讶。先前齐楚也不曾提及林曾要过来的事情，他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尤其是寺夫人和林阿姨的关系很是尴尬，如果寺铭轩回来看到林曾，说不准两个人会有所争吵。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不好，待会若是见了面，只怕会影响润润的休息。 “我今天是打算接齐楚回去，没想到听说润润生病了，所以过来瞧瞧。” 林曾不敢说是听说润润可能是白血病复发的事情，毕竟现在病情还没有确定，自己这么说的话，只会让温柔很是难过。他不希望看到温柔难过的表情，不管自己的心里，是否还有温柔的存在。 “他已经退烧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 温柔笑道，她现在不想再让寺铭轩和林曾有任何的争吵，因为这样的话，会影响润润的休息。而且先前看着齐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还是和林曾保持距离的话，不然的话，只会引起齐楚的误会。 齐楚好不容易才和林曾在一起，而林曾也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闹的不愉快。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因为打算今天和齐楚出去走走，特地和老板请了假。润润真的没什么事吗？” 林曾看着温柔此刻强作镇定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柔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希望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如果自己不认识柔的话，一定会相信润润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先前就已经听齐楚说润润可能是白血病复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没什么事呢？ “柔姐，既然林曾想留下来陪着润润，你就让他留下来吧。” 齐楚看着林曾眼中的心疼，语气变得更加的晦涩，在这样的情况下，既然是林曾和自己离开了，他的心里也一直会牵挂着润润。而且她也想知道润润这一次检查的结果，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不希望看到润润会有任何的问题。 “我……” 温柔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寺铭轩已经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 医院门口的早点也算是丰富，寺铭轩担心温柔一夜没有睡觉会撑不住，特地多买了一杯豆浆，放在她的手中。 “赶紧趁热喝了吧，如果你真的累倒了，等润润醒来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心疼他的妈咪。” 寺铭轩笑道，尽管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没底，但是自己一定要给自己自信。至少，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们一定不可以先垮了。 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只想着温柔想着还饿着，丝毫没有看到在病房中的林曾。等到将手上的早点放下来之后，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曾和齐楚，当视线落在林曾身上的时候，寺铭轩和林曾都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的脸上，皆是不屑。 “你来干嘛？润润是我的儿子，和你没有关系。” 因为林丽和林曾曾经喜欢温柔的缘故，所以寺铭轩对林曾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便是林曾和齐楚在一起，寺铭轩也始终觉得，林曾的心里一直都不曾忘记过温柔。 因为这一点，他是坚决不能够让林曾和温柔单独相处的，哪怕齐楚就在林曾身边，他也不放心。 “柔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一下朋友的儿子，不需要你来过问吧？” 林曾看着寺铭轩的眼神很是不善，他早就知道自己来看润润的话，是一定会遇上寺铭轩的，但是为了知道润润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避免寺铭轩了。 更何况，如果润润真的白血病复发的话，唯一能够救润润的，也只有自己的骨髓。虽然抽取骨髓会很疼，但是为了看到温柔脸上的笑容，什么都值得。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润润还在睡觉，难道你们想打扰润润休息吗？” 温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润润那苍白的小脸，脸上闪过一阵心疼，在这个时候，寺铭轩还有心情和林曾为这些小事而争吵吗？ 寺铭轩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病床上，只能够噤声，即便是心里对林曾有多么的不满，也只能够在这个时候忍了下来。 “柔姐，报告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齐楚感觉到此刻病房的气氛有些紧张，连忙开口说道。想必这个时候，心里最难过的人应该是柔姐才对。如果润润的报告现在没有出来，那么柔姐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紧绷着的。 林曾先前听到了温柔话中的不满，为了不让柔在这个时候再为自己的事情而分心，只能够和寺铭轩大眼瞪小眼，其他的话，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的。 一听到温润的报告，林曾不由得一脸专注地看向温柔，如果润润报告今天就能够出来的话，那么他愿意今天一天都在这里陪着柔等待结果。如果结果太伤害人的话，起码他在这里，他的骨髓，可以救润润。 “医生说还得一个小时，如果报告出来的话……” 温柔抬起头，看向齐楚，努力扯开一抹笑意，如果结果真的是最坏的那个，自己该怎么办？林曾的确是在这里，他的骨髓可以就润润，可是润润的身体，怎么禁得住这么一而再的动这么大的手术呢？ 她真的很担心，两次大手术会给润润带来致命性的伤害。 “我想润润一定会没事的。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我毕竟是看护专业出身，照顾病人这一方面，要比你们都擅长的多。而且上一次也是我照顾润润的，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楚听到温柔这么说，也觉得有些揪心，为什么润润这么可爱的孩子，却总是遇上这些不幸的事情呢？而且她也是真的想照顾润润，因为她想确定润润没事。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林曾。先前林曾和寺铭轩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她都看见了，如果说林曾每一次都来看润润的话，迟早是会和寺铭轩遇上的，而林曾的性格，是怎么都不可能会容忍寺铭轩的。 为了避免两个人在病房中争吵，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自己在这里照顾润润，可以每天将润润的身体情况都告诉林曾，不让林曾担心。 可是万一，万一林曾还是想见温柔的话，那么即便是自己将润润的消息告诉林曾，那也没用…… 想到这，她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更加暗淡起来。 “这样也好，有你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寺铭轩想起上次齐楚负责照顾温润的时候，就很是称职，如果真的是由齐楚来照顾的话，他们也可以放心许多。他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人，就是温柔，现在温柔为了润润一晚上没睡，而且现在丝毫也没有休息的打算，他知道，柔是希望能够早点得到孩子是不是白血病复发的结果。可是如果再这个样子撑下去的话，万一润润醒来，柔自己的身体就先垮了，那该怎么办？ “嗯，麻烦你了，齐楚。” 温柔感激地看了齐楚一眼，润润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上一次润润得了白血病的时候，她没有选择隐瞒，就是希望润润能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齐楚能够陪着他玩，至少可以让他忘记自己生病的事情，过的开心一点。 医生说过，病人有一个良好的情绪，对病情的复原也是有一定的帮助的。 林曾在一旁没吭声，对于齐楚的这个决定，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反而，如果真的是让齐楚照顾润润的话，自己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温柔和润润的情况，这样的话，也可以避免自己和寺铭轩的冲突。 只是，要辛苦齐楚了。 齐楚说完，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曾，果然，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反对之色。如果自己是说照顾其他病人的话，那么林曾一定会大声反对，要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因为那个病人是润润，是柔姐的儿子，所以他才不会反对吗？ 鼻头一酸，似乎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可是她却强忍着自己此刻的泪意，笑着面对大家。她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不然的话，又怎会钻这种牛角尖呢？ 柔姐对自己很好，林曾也对自己很好，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柔，润润还好吧？” 纪长生从同事口中听说润润再次入院的消息，心里很是着急，立刻赶了过来。他的话，也打断了齐楚的思绪，让房间里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向纪长生。 “还在等结果。” 温柔有些惊愕，没有想到纪长生居然会知道润润住院的消息。可是仔细想了想，又释然了。这毕竟是纪氏医院，而且自己和纪长生的关系也一直不错，以前自己没有和寺铭轩在一起的时候，医院里的人都以为自己和纪长生是一对。自己带着润润入院的消息，那些医生自然是知道的，传到纪长生的耳中，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她一直都以为纪长生这段时间在外国参加医学交流会，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寺铭轩因为先前和林曾有些剑拔弩张而被温柔训斥的事情，即便是现在看到纪长生出现心理很是不爽，但是也不能够说些什么。他只能够逼着自己将那一丝不快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想到这，心理的怒气似乎真的得到了抑制，再也没有爆发出来。 “要不要我帮忙你去看一下？如果是我过去的话，或许结果会出来的快一些。” 纪长生低声道，这毕竟是纪氏医院，如果自己真的下了命令，希望他们立刻得出结果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等会吧，时间充裕的话，结果也会比较准确。” 温柔笑笑，拒绝了纪长生的帮助。也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只是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会比较难熬。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更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的。 自己已经一个人带了润润这么多年，难道老天爷真的忍心将润润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么？即便是自己认了命，可是也绝对不会容忍老天爷将她的润润给带走！ 纪长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找了个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林曾也拉着齐楚坐了下来，众人一齐等待着润润检查的结果。 他们眼前的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仿佛牵连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寺铭轩和温柔来说，异常地漫长。对于寺铭轩买来的早点，温柔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润润身上。这一个小时期间，李妈曾经打过电话过来，询问润润的情况，寺铭轩担心李妈会有所担心，所以只能够说润润没事，等检查完了，就能够回去。 温柔则是坐在床边，紧紧地拉着润润的手，生怕这个时候一旦松开了自己的手，就会永远地是去眼前这个孩子一般。 润润昏睡了很久，烧退了，也终于醒了过来，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温柔和寺铭轩。因为昨天夜里他就是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醒来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里，眼中有些惊恐，当看到自己的妈咪和爹地后，眼神才恢复了正常。 “妈咪，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因为上一次白血病的时候，润润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医院的摆设都是很熟悉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居然会出现在医院里，难道是自己病了吗？ “润润，你昨天半夜发高烧，把你mama急坏了。你现在醒了，就劝你mama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不好？” 寺铭轩看着温润醒了过来，眼中掠过一阵狂喜。可是当看着温柔脸上的模样时，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过，也没有休息过。自己是男人，当然可以扛得住，可是柔只是一个小女人，这么劳累的事情，怎么能够让她来做？ “妈咪，你没有睡觉和吃东西吗？” 润润皱起了小眉头，小小的脸也皱成一团，似乎因为自己妈咪没有吃饭和休息的事情很是担忧。温柔看着润润脸上的表情，心里有所不忍，只能够拿起寺铭轩从外面买来的包子，轻轻地咬了一口。 “你看，妈咪在吃呢。润润，你饿不饿？你爹地买了豆浆，我喂着你喝一点好不好？” 为了让润润能够安心，她不得不开始吃早点，可是润润刚醒，这会也应该饿了吧？尤其现在润润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的话，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寺铭轩先前去买早点的时候，买了两杯豆浆，润润刚醒喝点豆浆的话，对身体也有益处。 “妈咪，让爹地喂我喝吧，你要吃早点的。” 温润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爹地现在没有事情做，为什么不让爹地去做呢？妈咪已经太累了，单是看着妈咪那疲惫的双眼，就能够感觉到妈咪此刻的疲惫。 温柔听着温润主动提起要让寺铭轩喂着自己，也没有坚持，寺铭轩听见温润这么说，则是立刻就来到温润身边，喂着他将豆浆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