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的命丢了
私塾位于内院中的一个小跨院。 乔府里能上私塾的孩子只能是6岁以上,13岁以下,所以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七个。 其中五个是孙子辈,两女三男,都在六岁至十岁之间。另外一个是少爷辈,也就是乔国厚的八岁小儿子乔信。 还有一个不是乔府的小孩,是周管家的七岁小儿子,周聪 私塾里面,年幼儿童一般先识“方块字”,也就是《千字文》,然后教读《三字经》、《百家姓》。 这些学完了,先生就会教读四书五经,适当的时候老师会逐句讲解。除读书背诵外,老师还会教以临帖,最后教以作对为做诗做准备,到了这里,私塾的任务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靠自己去学院或学馆继续深造,为将来的考取功名添砖加瓦。 由于于老先生之前给这些孩子们打下了基础,所以施慕白现在来,就不从头开始,先让孩子们背三字经,百家姓,以及千字文,然后看看他们各自的水平,在根据各自的水平分别因材施教。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内院里最大的声音就是孩子们背“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的声音。听得在不远处观察的乔老爷和乔仁父子是不住点头。 当然,说是只有七个学生,其实还有一个大龄儿童,那就是乔枝。 乔枝心系施慕白,本想找他游山玩水,或者让其教自己戏法而有独处的机会,可如今他做了府上的先生,这样的机会自然没有了,可没有了,那怎么办?那就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于是就来了私塾,坐在最后面旁听。 可是旁听就旁听吧,你只要不吵闹不妨碍大家学习就行,然而她乔枝不时举手发问,说这个字她不认识,或者这句话她不懂。等施慕白过来了,一看这些字或句极其简单,在看他乔枝的目光根本没在课本上,而是在他身上,对此,他有点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下午时分,乔仁来到了私塾看望施慕白。 “施兄。” 在私塾里面正指导孩子们练字的施慕白,抬眼望向门口。见是乔仁,便含笑走了出来:“乔兄。” “怎么样,第一天做先生还适应吧?” “还好。”施慕白回头看了看这些孩子们,满意的说:“孩子们都很听话。” “那就好。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尽管揍,不用给我和我爹面子。” 施慕白笑了笑,然后问:“对了乔兄,听说昨晚你那儿闹鬼?” 乔仁呃了一声,似乎惊讶这消息未免传得太快了吧?不过还是尴尬笑了笑说:“别听那些下人胡说,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这府上真有鬼怪什么的。”施慕白摇头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这人不信鬼神,所以我看乔兄你肯定最近烦心事挺多,多休息休息,注意身体。” “多谢施兄关心。” “哪里哪里。” “那行,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施兄你授课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周管家。” 施慕白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他乔仁离开。只是此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五天。 五天时间,施慕白彻底征服了这些孩子们。 因为他每次上课之前都会先给孩子们表演一个小戏法,让孩子们惊奇不已,对他施慕白产生浓厚的兴趣,然后在配以奖罚制度,表现好的奖励糖果,教其变一个小戏法,表现不好的罚抄千字文或打手心。 这样一来,私塾里的孩子们为了能看到神奇的戏法或得到奖赏,每天都按时到来,也极其听话,施慕白说什么,问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回答什么。可以说三天时间,施慕白成为了这些孩子们的偶像,得到了他们的尊敬和喜爱。也把每个孩子的性格和喜好都摸清了。 别看这些孩子小不懂事,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在他施慕白眼里,这些不是毛孩子,而是他的情报消息来源,比如谁家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东西,谁谁谁要去哪里或又有谁来了家里,甚至家里大人们几点起夜上厕所等等,都能侧面打听出来,毕竟孩子都天真无邪。 有了这些眼线,他施慕白就不怕因为消息闭塞而耽误自己的计划,反而会让自己的计划更加完整。毕竟自己不可能什么事都去问乔仁或乔老爷。 甚至可以这样说,有了这些孩子们,他施慕白掌握的乔府情况比乔府任何一个人知道的情况都多。毕竟别看乔府里的人都姓乔,但很难一条心,谁家都有不会对外说的话,都有关起门来的秘密。各房的秘密通过各房的孩子们汇聚成了一条河流,流向他施慕白这里汇总。 五天时间里,除了征服那些孩子们,施慕白还征服了乔府上下的丫鬟和家丁。因为他对人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和看不起人,甚至没事还给他们变个戏法乐一乐。 至于和乔枝,更是相处融洽,如果现在施慕白要结婚的话,她乔枝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他。 可以说施慕白现如今在乔府很受欢迎和喜欢,乃至尊敬。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那么地短暂,那只被人们快要遗忘的“鬼”,又出现了。 这次遇“鬼”的不是乔仁,也不是乔府的丫鬟女佣或家丁,而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乔定远乔老爷。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晚上,乔老爷吃了晚饭后,就早早地上床休息,因为天气太冷,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只得床上和夫人闲聊去。身为老夫老妻的他们,早就没有了那方面的生活,因为没有激情,有也是一年到头来那么一发。 到了夜半时分,在床上如躺尸一般的乔老爷被一阵诡异的推门声所惊醒! 漆黑的卧室里,惊醒地乔老爷朝白色的罩帘外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只有几率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映射进来,斑驳的洒在地上。躺在床上听了好一会儿,都在没有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乔老爷暗松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就在他刚刚翻身闭眼,那声音又来了! 好像有人在悄悄的拽门。 竖起耳朵听……
那个声音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拽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乔老爷打了个冷颤,谁在门外头? 这么晚了,难道是住在院子里的丫鬟或女佣? 也不对啊,她们这么晚了不睡觉,拽自己门干什么?而且她们可以在门外喊自己,或者敲门来让自己开门,她们为什么不那样做?反而要用这样野蛮的方式来拽门? 肯定不是丫鬟或女佣! 可若不是丫鬟或女佣,又会是谁呢?要知道到了晚上,院门都会关上,谁也进不来。所以除了住在院子里的丫鬟和女佣,不会在有其他人了,可不是她们又会是谁? 很显然,门外的人不想弄出什么响声惊扰到别人,憋足了力气,一下下的拽,似乎要把厚厚的房门给拽下来。 乔老爷一个翻身下床,没有开灯,悄悄地走出卧室,来到了房门后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自己门外半夜拽自己门,在紧张诡异的气氛中,乔老爷透过门缝看了出去。 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这是一个身高一米三左右的小孩。 门外有着惨白的月色,这个小孩就站在门外的月色中,全身被宽大的黑衣包裹,他的脸也隐藏在黑色的帽檐中,似乎在笑,在冲门缝里偷窥他的乔老爷诡诡地笑。不知道为什么,乔老爷的身子莫名往后一缩。 这小孩是谁? 乔老爷心里嘀咕…… 嘀咕中,他又凑上了前来,隔着门问:“你是谁家孩子?这么晚了,是怎么进这院里来的?” 门外的小孩没有回答,只是嘤嘤的哭了。 听着小孩哭泣的声音,乔老爷眉头邹了起来,隔着门不悦的说:“哭什么哭,大半夜的,快说,你谁家孩子?” “我东西丢了,我找不到了,你知道在哪儿吗……” 乔老爷好奇的问:“你什么东西丢了?” “我的东西丢了,我找不到了,你知道在哪儿吗……” 门外的孩子重复着这句话。 “你丢什么东西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乔老爷有点生气。 “我——的——命——丢——了——” 这次他的语速很慢,语气很低。 深更半夜,听到这句话,乔老爷的身体莫名一抖,他要抓狂了,他呵斥一声:“你这小鬼有病啊!信不信我揍你!”说着话就打开了门,伸手就要打门外这怪小孩。 可是乔老爷刚刚伸手,面前的小孩就抬起了头,头上的宽大帽檐一下子滑落了下去,一张没有任何表情且乌青色的人脸,赫然暴露在惨白的月色下。 这是一张死人脸! 看着这张乌青色的人脸,乔老爷整个人头皮一麻,瞪大了双眼。 “啊——”乔老爷惊声尖叫,整个人昏了过去,直直地向后倒下。 今夜的月色惨惨的,白白的,缺乏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