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降横祸
杨戬皱眉道：“小莲，你慢点，前几天下了雨，山上路滑！”杨震却笑道：“加油，快点，莲丫头，看看咱们谁先上顶！”小杨莲跑得也就更欢了。 上山的路转了个弯，一面临着悬崖，一面是高高的石壁。青石铺成的路上，杨莲向前一块一跳地向前边玩边走。突然一块青石一松，杨莲身子一个不稳，惊叫声中顿向崖下坠去！ 杨震大叫着伸手去拉，却哪里来得及？呼地一声，一人从他身边抢过，整个身子倾出了崖壁，堪堪抓住了小杨莲的肩膀。但杨莲下坠之势何等速疾，只带得那人也向悬崖下跌去，却正是杨戬。 夺目的银芒从悬崖下迸出，杨戬以比掉下时更疾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乓地一声正撞在石壁上，嘴角渗出血来。但手中仍紧抓吓得说不出话的meimei，不让她磕着分毫。 他额前正中的银纹犹散出璀璨的银芒，笼罩了他的全身，也正是这道银白色光芒才生生将他从必死之地救了回来。要知道要这么掉下去那就什么都完了。杨戬天生神目，应是继承了瑶姬的一些微弱法力。虽未经修练，但生死关头还是会被激发出来的。 杨震骇得面色青白，扶起弟妹，查了半天确定无恙后，才算定下心来，突然想起，奇道：“小戬，你……你怎么会飞？”却见杨戬脸色竟比刚才撞伤时更为难看，不由惊道，“你哪儿不舒服吗？身上难受？” 杨戬低声道：“我闯祸了，娘不准我用的……”杨震愣愣地道：“不准用？不准用什么？”杨戬垂着头道：“大哥，我们快点下山，去见爹娘。我……我闯大祸了！”杨震还待再问，他已负起meimei，蹒跚着向村中走去。 兄妹三人刚顺了山路回到竹屋前，瑶姬已和杨父背着小包裹，在等着兄妹三人了。 瑶姬满脸怒气，全找不出刚才饭桌上的慈爱了，对杨戬厉声道：“说，刚才你做什么了？后山的异芒是怎么回事？”杨戬放下meimei，跪倒在地，说道：“对不起，娘，是我错了。您罚我吧！”瑶姬伸手便是一记耳光，怒道：“我叮嘱过多少次？这么小就这么爱卖弄……你成心要害死一家人！” 杨父拦住她道：“戬儿还小，不知轻重，先别说了，我们快离开这里！”杨震却惊得不知所以，道：“为什么要离开啊？爹，娘，你们怎么了？而且，刚才也不怪小戬的，刚才……” 他话未说完，天空蓦地里乌云四合，一道闪电打将下来，顿将他身前的竹屋击得粉碎，火光冲天！（本章由于需要，大量借鉴人生中的内容，接下来就不会了。） 瑶姬脸色惨变，道：“来不及了！”恨恨地盯着杨戬，伸手又是一记耳光，嘶声道，“当时生你下来，我就知道迟早会害死一家人！我让你好卖弄天生的神目，引来天廷的追兵！你终于害死了全家！”还待再打，又是一道电打将下来，被吓坏了的杨莲哭着钻进杨戬的怀里。 瑶姬惨然道：“相公，我送你和孩子们走，我来不及了……他毕竟是我哥哥，不会太为难我的……”手上汇起一团祥云挥出，将父子四人拢在云上疾飞而去。 天空中一个森然的声音喝道：“王母有命，瑶姬触犯天条，着压于桃山之下，永不开释！”狂风从天而降，只掀得四下土石横飞，将瑶姬卷上天际，倏忽不见。 风力到处，负着父子四人逃开的祥云顿也剧烈摇摆起来，又飘了一会，那祥云终于失了重心，向下一覆，顿时云头四人惨叫着落了下去！ 不知坠了多久，夺目的银芒又从神目中迸出，身子下坠之势为之一顿。就这么缓了一缓，杨戬左手紧挟了伏在怀中的小妹，另一只手，牢牢攀住根摇曳着的老藤。下侧是俯不见底的深渊，水气弥漫着，上方高耸入云，峭如刀削。 呼呼两声，两团黑影从杨戬身边划过，直坠渊底。凄厉的山风中，犹自回荡着杨父声嘶力竭的惨呼：“震儿，小戬，小……” 老藤在劲风中摇荡着，峭壁上丛生的杂树，在杨戬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糊糊的划痕。藤皮粗糙，堕了两个人的重量，更捋得他手上皮开rou绽，几欲见骨。他却仍在竭力调整着身体，保证每次荡回撞向杂树时，不致伤着吓坏了的meimei。 只是他脸上全无表情，仿佛活着的只是躯壳，魂魄已随了父兄葬入深深的渊底。 又一次被山风卷向峭壁，杨戬伸足勾住一道崖缝，勉力稳住了身子。又向上攀了几步，在壁上找到一块平坡，小心翼翼地将meimei放了下来。 而小杨莲一着地就又大哭了起来，叫道：“二哥你挟得我好痛！娘，我要娘和爹！” 杨戬半个身子犹悬在崖外，血顺了手掌一滴滴地洒落，却强忍着用平素的语气说道：“小莲乖，别闹了，有二哥在，没事了。”杨莲停了会泪，破天荒第一次没听他的话，扁扁嘴又再度大哭道：“我不要二哥，我要爹娘！都怪你，你惹娘生气了，娘不要你，也不要莲儿了！” 杨戬忍着痛又哄了半晌，好不容易才说服meimei相信爹娘只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自己须与二哥一起找出他们，爹娘才会高兴，才会好好地奖励自己。 “可是……”小杨莲仍气鼓鼓地问，“凭什么一定要我陪你来找？大哥呢？都是你不好，你惹娘不高兴，所以才罚你找人。莲儿又没做错事，莲儿也要象爹娘大哥那样，藏起来让你来找！” 苍白着脸的杨戬，这个强忍着手上钻心的痛、受着随时失足摔死的危险、却仍轻声细语地安慰着meimei逗着meimei的孩子！ 杨戬的面颊犹高高肿起，瑶姬那两记耳光打得很重。杨戬侧过身子，让meimei伏在自己背上。他站上平坡，松开藤蔓解下腰带，将meimei牢牢地缚住，又草草包扎了手上的捋伤，便顺了峭壁的杂树石隙一步步向崖顶攀去。风越来越大，小小的身躯在高高的峭壁上慢慢移动着，遍体遴伤，脸色苍白得骇人，却也平静得骇人。 但他仍在哼着儿歌，要meimei伏紧了不要睁眼。“先睡一会儿，”寂静的夜空里只听见他在安慰着meimei的声音，“睡一小会儿就成了，再一小会，二哥就能带着你登上平地，去寻找爹和娘躲起来的地方了。” 时间已没有任何概念，太阳落下，又复升起。在朝阳的瑰光里，杨戬用力翻身攀上，终于软倒在崖顶的平地上。 许久，杨戬挣扎着起来，轻轻解下背上的小妹。杨莲已睡得熟了，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泥渍。他挽起一角尚未被刮碎的衣襟，轻轻帮她擦去，抱着她在怀里，想站起身来，却险些又跌倒在地。 杨戬半跪在地上，轻轻将meimei放下，用自己身子帮她挡住山风。小杨莲在梦中呢喃地叫着：“娘，娘！”又品哒着小嘴，低低地道，“饿，娘，我饿……”杨戬出神地看着meimei，抱着膝身子颤抖，唇角已咬出血来。 这么一座深山，身上有伤，还要顾着meimei，杨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小杨莲终于醒了，立刻被满身血污的哥哥吓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杨戬遮起伤痕，又恢复了那种平静之至的表情，柔声逗着meimei，一会儿就逗得她破涕为笑。 笑着笑着又噘起了嘴，小杨莲眼巴巴地看着杨戬：“二哥，我饿了，好饿……” 听着meimei的喃喃自语，杨戬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开口说到:“莲儿等着，二哥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根本没有什么熟食，杨戬只是找了一些从书中看到过的野果与野菜，其余的他不敢摘。 凑合着解决了肚子问题，又哄着杨莲入睡，杨戬也是疲惫的沉沉睡去了。 余下的两天都是在深山里转着，山路崎岖，杂着隐隐的虎嚎狼叫。杨戬右手伤得见骨，却还得背着meimei深一脚浅一脚地找路，找野果等充饥。直到第三天中午，一座可爱的破庙，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拢了些枯草让meimei睡得舒服些，杨戬在庙里搜了一通，居然在后殿找出了些破锅旧碗、刀砧火石。他对着这些炊具发了会儿愣，又去庙外寻了半晌，却还是抱了些野果回来。他看meimei睡得正香，便放下果子，用破桶拎了半桶水来，慢慢地洗去自己脸上身上的血渍泥污。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脸上淡淡地看不出悲喜。却是让人看的心惊、心痛，倒宁愿他大哭大叫一番。这时杨莲醒了，看见破败的庙房，显出害怕的样子。杨戬换了干净水，又帮着meimei来梳洗，直到这时，脸上才有了一些生气。 但见了那些又酸又涩、一成不变的野果时，杨莲却伸手打翻在地。“我才不吃了呢！”她哭道，“天天是这些，我要吃娘做的饭！”杨戬嘴角有些颤抖，却是忍住了一言不发，捡了果儿慢慢地劝。这一次他却没劝动meimei，杨莲连日来实在是吃厌了，怎么也不肯听。 （本章由于需要，大量借鉴人生长恨水向东中的内容，接下来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