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欲将苍天化沧海！”突然，一道声音从蟒蛇的体内传出，如同亘古的原声，震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青火云直接无视那只古怪的狼对自己的攻击，内心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道声音也响彻在他的脑海里，如同地狱的审判，将这个人的灵魂炼化。 “不可能，他的境界如此弱小，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意念攻击力？”青火云暗想，欣孤竹也吃惊不已。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那黑色的蟒蛇，有白色的光芒从蟒蛇黑色的体表射出，如一支支利箭，直刺进人的眼睛，使得人眼泪直流。 “收！”青火云立即大喊一声。就在这时，蟒蛇不断收缩，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一个耀眼的光盘里，那光盘如同一个恐怖的漩涡，可吞下天地万物。 凌宵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傲然而立，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将太阳的光芒遮掩失色，与天争辉。 “突破了，这样都行？”青火云一阵无语，不曾想自己为了找回失去的面子，却给他做成了嫁衣，还失去了他的宝贝大锤，一股恨意从他的内心升起！ 凌宵紧闭双眼，嘴角尚留有血迹。此时的他忘却了战斗，忘记了不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那光点带给他太多的惊喜，整个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如果之前他领悟的是一种意的境界，可幻化出世间万物，那么，那个光点带给他的是一种道的意境，道可生，生万物轮回。 梦雪和欣紫叶露出欣慰的笑容，林祭天长出了一口气，林大憨憨地笑出了声，而小狼已扑了出去，张开大嘴咬向青火云的喉咙。 青火云感觉到了这只狼的不同之处，那向自己铺面而来的气势使他不得不提防。他将拳头紧握，等着小狼的到来，将他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在小狼快要够着青火云喉咙的时候，青火云的拳头打出，同时小狼在空中突然转身，绕过他的拳头，从他的肩膀掠过，顺便扯走他的一撮白发，在青火云的身后稳稳地落地，调转身体，发出一声嚎叫！ 青火云感觉头皮一阵疼痛，用手去摸，又见丝丝血迹，怒火中烧，转身恶狠狠地盯着那只狼，欲将它碎尸万段。 小狼急速闪身，围着青火云转起了圈圈。 “小狼，过来。”凌宵知道它想做什么，他也领教了青火云的手段，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他担心小狼会吃亏。 小狼听到凌宵的召唤，闪身来到凌宵的身边，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青火云。 “青老头，还战吗？”凌宵淡淡地问。 此时的青火云披头散发，活像一个疯子，听凌宵如此戏谑于他，更是疯得不行，大吼一声，扑向凌宵。 凌宵闪过一道冷光，那个旋转的光盘被凌宵缩小扣在手心，漩涡中发出一道炽热的光，瞬间将青火云全身笼罩，定在原地。 青火云无比震惊，他感觉到自己的命数在被剥离，那是岁月的流痕，作用于人身，使命数锐减，内心苍老！ 这短时间的情势逆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之前死死地被青火云压制，并差点被那妖蛇吞噬的凌宵此刻却反将青火云控制。 “凌宵！”欣皓天对着凌宵喊了一声，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了！ 凌宵这才收回光圈，直接没进他的手掌，带着小狼，走到林祭天和梦雪的身边。梦雪深情地望了凌宵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就如曾经…… 凌宵身体一颤，这种感觉异常熟悉，亲切而忧伤。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城主，这里是紫夜城！”凌宵望着欣皓天，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身上的光翼盔甲和魔戟早已散去，一身洁白的长衫，在光的映射下，如此耀眼！ “将军威武！”金甲军团齐声大喊！如果仅仅因为那黄金权杖，他们不会如此，但上回青玉坛一战，凌宵独自迎战巫雨的整个核心势力，并取得成功，之后为情义消失三年，使凌宵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真正的将军和英雄。自古英雄相惜，气短也盖世万载，何况，凌宵又一次以绝对的实力，保持了金甲军团不败的荣耀！ “木将军威武！”银甲军团的战士也齐声大喊，进金甲军团可是他们奋斗的目标。自从金甲军团出现以后，紫夜城制定规则，凡银甲将士通过考核，即可加入金甲军团，但考核异常严格，至今也就只有几个人通过！当他们亲眼看到金甲军团的将军战胜恒河彼岸七煌界命运煌城的将军时，怎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 青平脸色异常难看，再怎么说，这可是由他统帅的一支军团。 “好了！”欣皓天双手举起，示意大家安静，高声说道：“今日煌城青将军与我金甲军团木将军切磋，不分伯仲，就此罢了。召集众将士前来，是为我紫夜城迁徙之事。” 话音一落，现场一阵嘈杂，都在议论纷纷，唯独金甲军团，全部肃穆而立，是迁徙也好，征伐也罢，他们只听木凌宵将军的。 “这紫夜城不过是我命运煌城的分支而已，如今命运煌城需要壮大力量，故需要召回昔日派遣到此地的军团，还望各位将士能够理解，以大局为重。”欣孤竹也上前大声说道，在他的声音里，透出王者的威严和对人命运掌控的魔力，让本嘈杂不堪的现场恢复平静，但在人们的心中，还回荡着刚才凌宵那震人心魄的一战。 “请各位将军做好准备，明日带领金甲军团和银甲军团随我前往七煌界。”青火云也清了清嗓子，已恢复之前的神态，但话语里显然少了许多底气。 “银甲军团领命。”青平率先回应。 欣紫叶望了望凌宵，看到梦雪挽着凌宵胳膊，露出落寞的声色，但眼神似乎在提示凌宵，该回应青火云的命令。 “我自由惯了，不喜欢被约束！”凌宵淡漠地望了青火云一眼，回了一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金甲军团听令，没有我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紫夜城。”凌宵一句话让众人心中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明月几时有，欲将苍天化沧海，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确实够狂。 欣孤竹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凌宵的轻狂而动怒，倒是青火云一副气急败坏的狼狈模样，却又无可奈何，任由凌宵缓缓离去。 欣紫叶望着凌宵和梦雪的背影，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想法：他们如此般配，像是前生注定的姻缘一般，自己倒显得不伦不类！酸酸的感觉催生泪泉的涌动，模糊了一双美目…… 紫夜城的夜晚如期而至，那轮超月挂在空中，月光倾洒，冷冷的光辉笼罩了整个世界，寒冷的空气欲将整个夜晚冻结，冻结一个平静而安宁的时代。 凌宵站在城楼上，梦雪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小狼望着那轮圆月发呆。 月是故乡明。这里的月却更加明亮，不过照不出家的味道，不过借以表达内心的彷徨和思念，那情那景，恍若前世未还的债，用今生的执念，还以昔日的怯弱的踌躇。 “好美的月光！”梦雪感叹一句，脸上却显出让人疼怜的落寞。 “春秋满四泽，夏云多奇峰。”凌宵不自觉地吟诵陶渊明的诗句，在那个世界，那是他心之所向，哪怕放弃所有，只要有一处桃园安身，此生便心满意足。 “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梦雪跟着凌宵接了一句，却发现凌宵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梦雪白了凌宵一眼。 “你怎么知道这诗句的？”凌宵十分惊讶，这是他以前喜欢的诗句，梦雪居然也知道。 “不知道，在我残缺的记忆里有这样一首诗。”梦雪淡淡地回应，在凌宵消失的那三年里，她记起了这首诗，每当在月夜站在城楼上吟诵，就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梦雪，能不能给我讲讲你记起了哪些事？”凌宵用双手抓住梦雪的肩膀，脸上满是急切和期待。 梦雪望着凌宵，他那双眼睛如此清澈，真诚而热情，还有数不尽的忧郁，让她有种不愿拒绝的疼怜。 “在我的记忆里，有数不尽的高楼大厦，那些大厦高耸入云，各种飞行物穿梭于其中，俯瞰大地，数不尽的人类如同行尸走rou，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却不知道去向何方……” 听到梦雪的话，凌宵突然想起那黑色的世界，有高耸的建筑物，怪异的飞行物穿梭于其中，俯瞰大地，有数不尽的人类如同行尸走rou，却行动迟缓，茫然而不知所从……竟然如此地相似！ “还有呢？”凌宵的表情更加严肃。 “还有，那个世界人的人都疯了，战争不断，最后动用了核武器，世界被红色的火焰充斥，生物在瞬间化为灰烬……在我参与研究的蛀洞项目还没完成的情况下悲剧就那样发生了。有一个人始终和我在一起，本来以为我们会和他们一样，同样化为灰烬，从此再无你存在过的痕迹！至于为什么没有像他们一样，我也感觉到奇怪，按道理，我没理由还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因为那个项目始终没有完成，到现在也是！” 梦雪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些话比凌宵认识之前的她加起来的话还多，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寒冷，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