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
一个军队的整体素质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战斗能力，一个是精神力量。 一个有着战斗精神而且又具备优秀的团队战斗配合能力的军队将在战场上所向无敌。 后世大英帝国龙虾兵打遍全球，而二战中日本装备着一战武器的大军横扫东南亚，无一不是靠着这两点达成的。 现在陆渊，就是要从这些人中挑选出真正具备这两项优势的战士，他坚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人都将成为他将借以组建更加职业化军队的骨干成员。 现在在陆渊的视野中，一个被四五个小队同时围攻而不堪重负的方阵已经彻底的崩溃下去，他们的成员不是被打倒在地，就是混入了其他队伍中依旧苦苦的挣扎着。 而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影倒地，越来越多的队伍溃散。 但是陆渊欣喜的发现，剩下的人竟然开始自觉的组建起新的团队。 这是一种自觉的团队意识。 六百多人的队伍迅速的减少到五百人，四百人，向着两百人的界线越来越近。 然而站着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各自为战的场景，他们临时的构成一个越来越大的群体将那些游离于团队之外的人击倒在地。 “二百零三，二百零二，二百零一......”蔡一铭小声的数着人数。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掀翻在地。 “停！” 蔡一铭大声的喊道。 校场上的厮杀声瞬间戛然而止。 两百个踩着他们同伴的肩膀走过来的战士，此时一脸坚毅的盯着自己的主官。在这场昏天黑地搏杀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变得不再畏惧任何的敌人。 “很好！各位教官，现在将地上受伤的兄弟们带下去疗伤吧！” 陆渊赞叹一句，吩咐道。 那些失败者此时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相互搀扶着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而剩下的两百勇士则是自觉的按照横排竖列站好了位置。 前后左右相隔两步半，几乎做的毫厘不差。 也许是他们觉得要用最好的表现来对得起自己争取到的荣耀。 “弟兄们，我很高兴你们能够留下来！你们的心里应该也是非常的自豪吧！” 陆渊豪情万丈的问道。 “万胜！万胜！” 两百人的声音异口同声，似乎比刚才六百人的声音还要响亮。 一群落在地上的雀鸟被他们的气势吓得四散飞起，毫无目的的逃窜着。 陆渊看了一眼这些小家伙，开口道：“看见了没，我希望在进攻发起的那一刻，你们的敌人也能够向这群惊鸟一样四处溃逃！你们要对得起你们为自己争取到荣耀的机会！” “万胜！万胜！” 依旧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回应声。 陆渊满意的点点头，他侧过脸向蔡一铭交代了几句。 “今天所有人休息一天，将前几天上山训练时打的野味全部拿出来，犒赏一下弟兄们。选出来的两百人一人一坛水酒，让他们喝个够！” 接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不补充了一句。 “记住，不能白拿村民的酒，用打来的野猪rou去换！既然这支军队基本成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有自己的军纪！” “是！” 蔡一铭严肃的点点头。 当晚，整个军营里一片欢腾，兴奋的嬉笑怒骂声响彻整个夜空。 然而，陆渊知道，今天的晚宴不只是对军士们的犒劳，更是通过这样的喧嚣声，让全村的百姓们真切的了解到有这么一支子弟兵队伍的存在。 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寂静的夜晚实在是太恐惧了。 他们需要一些有力的支持才能真正安然的入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渊就被郑家的下人给匆匆叫到了祠堂。 “陆公子！” 还隔着老远，曾显岳曾族长的声音就已经迎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渊看到曾显岳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恐慌，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进入祠堂中，之间包括郑巍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陆公子，首里城来信，让我们立刻交出所有一百料以上的船只。” 郑巍神色阴沉的将情况告知。 “什么？能不能拖一拖？” 陆渊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冷静下来。 “不行，他们说三天之后将会派使者到岛上来验收，如果我们不主动交出船只的话，他们将会进行全岛的搜索和检查。” 此时陈氏族长陈兴德焦急的道。 陆渊叹了口气，道：“我们想要登陆冲绳主岛必须要船只作为载具，现在倭人公开的表明要我们交出船只。这是最后通牒，这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不到三天了。” “陆公子认为我们该作何打算？” 郑巍抚着他下颌的胡须问道。 陆渊沉默良久，他知道现在三十六姓的起事计划面临着极有可能被颠覆的局面。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捏着下巴，在祠堂的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后世历史书上那些伟大统帅在危急存亡关头的表现一幕一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冷静！保持冷静！ 陆渊告诫着自己。 战争就像两个武士的搏斗，哪一方先失去理智，哪一方就将走向灭亡。 想起搏斗，陆渊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林觉！” 他突然交出这个名字。 陆渊紧走几步，到郑巍的身前。 “郑族长，您还记得当日我拜访郑氏武馆时，林觉和日本武士町田龙胜的决斗吗？” 郑巍点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日要不是陆公子你及时出手，估计我武学道场就要血流成河了。” “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林觉，他在和那日本武士对攻的时候，先是以假动作诱使对方出手，然后顺着对方的招数变换对策。确保自己始终处在有利位置。最终寻得对方的弱点，一击致命！” 陆渊仔细的回忆着那天的情况道。 郑巍静静的听他说完，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陆公子是说，我们将计就计，看菜吃饭？” 陆渊点点头，道：“没错，倭人不是要船吗，我们给他。但是他们一次性能来多少人？几十条船，总得要我们的人帮他开回去吧？我们先假装屈服，倭人使者一定会提前派人回去汇报这个好消息，使得主岛的倭人放松警惕。可我们却事先把精锐士卒藏在每一艘船的船底，然后将船开向外海，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帮使者一网打尽！” “那就等同于跟倭人宣战了！” 高氏族长高全谭出声道。 “没错，”陆渊赞同道，“所以，我们的战斗计划也应该同时启动。在船队出发的同时，我将亲自率领其他部队乘坐小船偷袭泊港，事情顺利的话甚至可以抢夺倭人船只，用来运载我们后续的人。” “泊港遇袭，首里城不可能不发觉，这就需要有一支军队能够死死的堵住首里城倭人和琉球军队救援的路线！” 曾显岳在一旁插话道。 “我认为，我的结拜大哥梁博能够完美的完成这一任务！”陆渊转过头看着曾显岳，斩钉截铁的道，“不过我还想再加一支奇兵！” “什么奇兵？” 陆渊定定神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发现现在的首里城年老失修，在很多角落里遍布着能够容纳小部队出入的窟窿。所以我准备用一只数十人的精锐部队穿插入城，奇袭首里王城！我准备把这个行动称为斩首行动！” “好！好一个斩首行动！要是能直接将对方的首脑控制起来，他们就将变成没有头脑的苍蝇，不攻自破了！” 陈兴德大声的击掌赞叹道。 而此时的郑巍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渊。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一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头脑里却蕴含着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陆渊。 “那么，我们这帮老骨头可以做一些什么事呢？” 郑巍颤抖着问道。 他这是在用一种符合身份的姿态表示臣服。 他毕竟不可能在陆渊的面前直接请求对方下令。 此时陆渊却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会意的笑容。 “我需要各位前辈好好的在倭人的使者面前演一场戏。” 当天下午，军营的士卒们接到一条让他们难以忍受的命令。 “军营立刻拆除，恢复原样，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返回各家。从明天开始恢复集训之前的生活状态！” 当蔡一铭一五一十的将这条命令在众人面前宣读的时候。 不知情的士卒们瞬间出离了愤怒！ 他们不敢相信原本规划好的蓝图就这样被打破。 他们的顶头上司竟然迫于倭人的压力，选择了妥协！ 他们疯狂的向台上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教官和林觉小队的保护下，蔡一铭才得以完整的回道自己的住处。 “二哥！我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一枪未放就向倭人投降吗？” 林觉将陆渊手中拿着的兵书一下子扒拉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蔡一铭站在林觉的身后，伸出手去拉他。 陆渊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实力与敌人相较悬殊！我不能让我的弟兄们白白送死！” 他一脸诚恳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和四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