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诡计 第一更
看到陆渊等人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去。 岛津忠恒也没有将他们阻拦下来。 他的大脑中飞速的运转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应对的策略。 一层细汗缓缓的身处额头，然后汇聚成滴，不断的在脸颊上流淌。 而与之相比，陆渊的心情倒是轻松许多。 虽然他知道今日的谈判条文岛津忠恒一定会答应，但是他也知道要一个身为君主之人做出公然让步，也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这天黄昏，从熊本藩起航的福船也到达了鹿儿岛的码头。 两路人马在客栈中汇合之后，将整个一层的住房都包了下来。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有蔡一铭主导的，目的就是为了陆渊的安全。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这天傍晚，陆渊走出客栈，正准备透透气。 却突然遭到了十几个蒙面杀手的刺杀。 在丁岳和属下护卫的拼死保护下，陆渊总算是平安回到客栈。 不过他的手臂还是被对方的利刃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但是这么一来，事情就严重了。 第二天，陆渊没有亲自前往天守阁。 而是派一名使者代替他前往，并且向岛津忠恒通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在末尾的时候，明确的告诉岛津忠恒，谈判已经破裂。 而陆渊等人即将登船返回琉球。 这对于本已经焦头烂额的岛津忠恒来说，更是一道晴天霹雳。 若是以谈判为名，将陆渊多留几日，没准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但是现在陆渊急吼吼的离去的话，那么萨摩和琉球甚至大明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为了平息陆渊的怒火，岛津忠恒先是将刺杀事件最有可能的幕后主使伊作志光关进了大牢。 然后又亲自前往码头，拜见陆渊。 而此时，陆渊等人已经登上了船只，准备离去。 在岛津忠恒放下面子的恳求，并且答应陆渊所提出条文基本内容之后，陆渊总算是暂且平静了一些。 这天下午，在一场变故之后，双方再次回到岛津天守阁，进行第二轮的商谈。 这一次，双方所讨论的话题实际了很多，那就是围绕陆渊方所提出的条纹进行细节协商。 经过一个时辰的讨论之后，自知理亏的岛津忠恒在情急的情况下，接受了陆渊方所提出的具体意见。 除了领土的划分双方无条件接受之外，条文第二条中，关于俘虏释放的价格，从在最低等级的足轻开始，每人五十两，以上的物头，番头，奉行，大将，分别是二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五千两。而桦山久守本人的释放条件，被一口价咬定为一万两。 热心的周坦还拿出了早已计算好的数据，总计一千多人的俘虏释放，一共需要萨摩方支出二十万两。 而第三条条文中，关于萨摩方对于在琉球附庸期间所掠夺的财产归还一事，在经过双方的反复核对之后，确定为八十万两。 如此一来，两项一共一百万两。 这对于大明来说，几乎都占了每年中央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对于蕞尔小国，萨摩而言，更是天文数字。 由于十几年间，从琉球掠夺的财物早已经花费的差不多，而加上幕府禁止外国商船在除平户，长崎之外的港**易。萨摩藩的财政收入每况愈下。 以至于此时国库中的白银总数还不过十万两。 在岛津忠恒的恳求下，周坦最终为双方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一百万两赔款之中，十万两由萨摩藩官方即刻支付，另外十万两由萨摩藩出面向民间商人贷款。 以上的二十万两即时支付以后，琉球方将释放那一千多名关押在北谷城的萨摩俘虏。 而对于之后的八十万两，分为十六批进行支付，支付时限延长至四年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四年之中每个季度萨摩要向琉球支付五万两白银。 而这，还是陆渊在考虑到萨摩藩的实际财政状况之后，免去了周坦所提出的收取利息之后所呈现的结果。 至于萨摩藩如何取得这笔钱，陆渊表示他管不着。 这样的条款在岛津忠恒看来堪称苛刻。 但是这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原本陆渊就自称身后有大明帝国撑腰，而现在又发生了行刺陆渊的事情。 大明随时可以以此为借口对日本兴师问罪。 到那时，幕府勃然大怒，岛津氏恐怕将遭到灭顶之灾。 谈判结束之后，陆渊和周坦等人带着岛津氏搜刮到的二十万两银子，急匆匆的径直回到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福船之上。 “快开船！离开这儿！” 蔡一铭一登上船，便立刻朝着这些水手大喊着。 很快，船上的风帆便高高的升了起来。 这些水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蔡一铭的话也不敢违背。 福船迅速的掉转船头，驶离岸边。 直到此时，站在船艏甲板上的陆渊才扶着身前的护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船上的水手完全看不懂为何陆渊的神色会显得如此紧张。 所以手下也不用加紧了动作。 “正元兄，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的主意，恐怕我们还要在这里磨蹭上好几天了www.shukeba.com。” 陆渊大口的喘着粗气，转身随意的坐在一个装满银两的大木箱上。 周坦听到这话，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陆渊说的是什么。 其实前一天晚上那次所谓的刺杀就是在他的建议下，陆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逼迫岛津忠恒就范。 “大人过誉了。要不是大人舍身，真的在手上划了一道伤口，恐怕岛津忠恒也没有这么容易上当。大人之胆魄让我倾佩。” 周坦笑道。 此时，听着两人的对话，蔡一铭有些忧虑的走上前来，道：“这计谋虽然好，但是也不能瞒过岛津忠恒一辈子。” 陆渊点点头，道：“只怕他现在已经看出端倪了。不过已经晚了，现在和平协定已经签署。而我们也已经离开了鹿儿岛，他又不敢单方面的撕毁协议，因为那样会给我们和我们身后的大明兴师问罪的借口。所以除了认命，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大明？大人你此次来倭国，难道真的得到了大明的默许么？” 蔡一铭有些糊涂道。 “呵呵，大明要是知道我这个都指挥使私通倭国，还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怎么可能还会支持我呢？” 陆渊笑了笑道。 此时，周坦却看着陆渊，轻松说道：“我想还是大人把戏演的太真了，连蔡将军都骗过了。这么看来，那岛津忠恒岂会有不上当之理？”